洛川泛起黑色的旋涡,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躁动着。
小男孩眼看就要被恶鬼吞噬掉了。
洛川的拳头紧紧的握着,青筋迸发。
突然,恶鬼被巷子里面甩出来的一道灵鞭给拉了甩了出去。
下一秒,一群身穿白色统一古装服饰的人从岔路口的那边走了过来。
洛川瞳孔缩了缩。
因为为首的正是一脸正色的时笙!
她的一袭白衣战袍,头发银冠束起高马尾,手中淡金色的长鞭托在一侧。
只见她脚步一停,红唇微启,但声音却能传百里。
“大家别慌,躲到带符纸的屋子里面去,剩下的交给我们天衍门!”
话音落,她身后的数千人便动了。
他们一部分人负责缠住恶鬼,另一部分人则是疏散群众。
而时笙则是带头和那只最黑的恶鬼打了起来。
看似是普通的打斗,但是洛川看出来了,天衍门的人正在尽可能的将恶鬼往城外赶。
日升日落,打斗的画面快进播放。
洛川看着时笙身上的伤口多了一道又一道,但她眼神坚定,一点退缩都没有。
不光是她,天衍门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一点点退缩。
就连那些抵不过恶鬼的玄术师,他们在要倒下之前都会选择自爆来给恶鬼造成伤害。
洛川在那些自爆的人中看见了一个很眼熟的人。
那个人就是天海市的阴差,天衍门的外门弟子,陈阳。
陈阳他见过,时笙有几次办事他正好陪着就认识了。
他们一个个的都在拼尽自己的全力,不让已经被打出城里的恶鬼再回到城里伤害百姓去。
就在他看见时笙又被恶鬼抓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的时候,洛川感觉自己的头痛欲裂。
刹那间,场景再次变换。
他又回到了镇鬼石的那边。
洛川晃了晃剧痛的脑袋,视线勉强清晰。
他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玄衣长衫白玉腰封,金冠束发的男人。
那人背对着他,走到了镇鬼石旁边站定,双手抬起之时冒出金色的光芒。
洛川看见镇鬼石上的裂痕正在一点点的合上。
周围安静极了。
洛川有种即时感。
没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人,那人也上来帮忙,他施法的同时出声问道:“大帝,这镇鬼石怎么会突然就裂开了?”
大帝?
是地府的主宰,笙笙口中的那个酆都大帝吗?
洛川想要走过去,但是他的意识动不了,只能看见他们的背影听着他们的对话。
其实洛川心中已经猜到了,恶鬼,大战,镇鬼石,他现在看见的就是时笙口中当年的那场大战。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梦到这些,难道和自己身上的煞气或者隐藏的身份有关系?
没错,他通过这段时间身体上的变化,还有前几次做的那个关于一个大殿的梦,由此推测自己的前世或者某一世应该是在地府任职。
“是蓄谋已久,我刚才‘看见’他们谋划了百年,就等着我和上一任的酆都大帝换任之时守卫松懈,从而一举冲破早就在五百年前就有了松动的镇鬼石,然后逃出地府。”
男人的话把洛川拉回神。
他继续听着。
男人问:“阳间现在怎样了?”
“镇鬼石的位置对应着的是第一玄门天衍门的地界,他们把恶鬼逼出了城中,全力拖着时间护着城中的百姓。”
男人轻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话,而是将手中的金光发挥到了最大。
洛川觉得眼前一黑,场景再次换了一个地方。
这次是他梦中曾经见到过的那个大殿。
只不过下面站的全是人,而此时坐在那把椅子上的正是刚才第一个修补镇鬼石的那个男人。
洛川把视线放到了下面站着的人身上。
他眉头一皱,最前面站着的那两个人他很熟悉。
那正是笙笙的父母。
上首的人开口,声音跟他有些像,“天衍门救世有功,作为奖赏,你们可以自主选择投胎或者也可以留在地府任职。”
自主投胎,那就是自己选择自己的投胎的人家还有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八字命格。
这在地府可是史无前例的!
当然了这些洛川不懂,是一旁的黑白无常小声的议论他听见的。
洛川知道他们的选择,因为笙笙说过了,他们天衍门一人不少的全部都在下面,那么他们就是都没有选择去投个好胎。
果不其然,时御庭和慕柔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想留在地府任职,再然后是他身后的几个老人家,还有十多个年纪不算太大的男人女人。
洛川猜想那就是时笙的十个师兄们。
因为其中有一个他白天的时候见过了,是时笙的五师兄暮初。
上首的男人和其他人地府的人很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全部选择留在地府。
只见男人只是愣了一瞬,然后就对着他们再次出声说道:“我尊重你们的选择,要是你们什么时候想投胎了,随时都可以去轮回部,刚刚我说的话一直作数。”
等人都走了以后,时笙的父母却没有动。
男人问,“还有事?”
时御庭犹豫一瞬开口,“大帝,我有一事相求,是关于小女的。”
“你说。”
他看了看旁边的慕柔。
慕柔抿唇开口道:“大帝,我的女儿时笙被我用术法冰封在了天衍门的后山,我们死后术法不稳,不时就会彻底失效,外面‘群狼虎豹’太多,我们夫妻二人想请您帮我们把加固一下术法,让我们唯一的女儿,也是天衍门剩下的唯一的传人保下来。”
不用看,洛川知道那个酆都大帝答应了。
因为时笙冰封到了千年之后。
画面再转。
一处山洞之中。
洛川看见了时笙。
她身上满是伤口,但是衣服不是他在刚刚画面里面看见的那套白色宗门服饰了,而是他第一次见她穿的那件衣裙。
他看见酆都大帝凭空出现,然后一挥手他和时笙就消失在山洞之中。
洛川的意识也跟着一起转移。
视线清晰后,他看见了一个眼熟的地方。
是他融化了时笙的那个溶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