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方青青就知道,肯定不要七百八十两,牙人从中间没落好处她就不信这个邪了。
听了老大的话,石氏眼皮都没抬一下,这大儿子哪儿哪儿都像他爹。
小气巴拉的性子如出一辙,况且要做吃食买卖掌勺的肯定是老大媳妇。
而家里的大事,她觉得青青的意见很重要,不过为了显得公平石氏让每个人都说一下自己的看法。
哪怕黎大嫂黎二嫂不管家里的账目,但是婆婆手里捏着多少钱大致也都猜得出来,别说买只怕租铺子都不太可能。
“做吃食的铺子,后厨整洁十分的重要,可是那个最便宜的铺子光坐着客人都显得拥挤灶台可就没地方搭了。”
京城这里可是寸土寸金,并不能够在屋子旁边再开个小间做厨房,所以方青青和黎二郎一样的意见排除了那个七百八十两的。
而那间四千八百两的铺子,别说是黎二郎,作为掌勺人的黎大嫂也很是心仪。
位置好,距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不远,而距离京城最热闹的坊市大街也很近。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关键是,之前那家铺子是开酒楼的。
如果租下那间铺子,也不需要大肆的修整,家里这么多人一起去忙活几天。
然后铺子就可以开张了,而且还都打算好了,黎大嫂掌勺黎二嫂打杂帮忙。
黎二郎负责采买,黎大郎暂且做跑堂的,黎小妹妞妞还有石氏都可以去帮忙。
那个铺子就宽敞许多了,有上下两层楼后面还带一个院子,存放食材方便而且晚上也可以住人。
当然了,如果是这间铺子,买下来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连带租金黎二郎都问清楚了,一个月五十五两银子。
“你说多少?”石氏以为自己听错了。
“娘,一个月的租金是五十五两银子,不过东家说租的话必须一次性|交一年的房租。”
那就是六百六十两,这个算数黎二郎是不会的,还是方青青帮他算出来的。
“老二,你是不是被人家骗了?我们这个院子一年的租金也才四十五两,你说那个铺子一个月五十五两?”
“娘,不是这么算的,铺子本来就比光是住家的院子贵。而且那个铺子大啊,后面的院子就有我们住的这个这么大了。”
黎老头倒吸一口凉气,马上就同意了黎大郎的话:
“我觉得另外那家便宜点的铺子挺好的,小就小点呗,我们本来也是从小生意做起。”
说着,还去敲打黎二郎:“你别在这里起幺蛾子,你知道一个月五十五两银子等于多少米多少油多少白面吗?只是开个卖吃食的铺子,一个月还不一定能赚到这么多钱呢。”
黎老头这是拿自家在县城的那个铺子作比较,对他而言,一个月需要付出去超过十两银子都算是太贵了。
这样的生意,根本就不值得去做。
说起来,这个家里厨艺最好的是黎大嫂,可是方青青一向认为头脑最灵活适合在外面行走的是黎二郎。
所以,她直接问道:“二哥,那个铺子不一定就值那么多钱,说不定是东家看我们是外乡人。故意抬高了价钱,欺负人呢。”
在这一点上,方青青认同黎二郎的观点。
他们家是打算长期在京城住下来的,铺子也会长长久久的开下去,选一个合适的心仪的地方实在是很重要。
大不了现在没钱先租,以后发达了再买下来。
黎二郎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做事还是比较细致的。
“不过哪怕是相隔了一些,却也不会低于四十两了。那个铺子的位置好,外面人来人往的客人很多。我去问的时候正好赶上一拨客人吃晚食,一楼大堂都坐满了呢。”
然后,黎二郎压低了声音,接下来的话主要是对着黎三郎说的:
“既然铺子的生意很好,为什么东家还要转让?于是我就去找人打听了,原来这间酒楼的幕后老板是一个当官的,不过因为家中老人过世需要扶棺回乡并且丁忧三年。
所以才急着将酒楼转让,听说那个东家本来也舍不得出卖的,要是有人愿意租估计更好谈。”
黎修平点点头,说道:“我去找人打听打听,看看具体情况如何。”
方青青就问他:“你打算找谁打听?”
“景睿,我们同科现在又是同僚,关系比较好。”黎修平说道:“主要是他本来就是京城人士,对这里当然比我们熟悉,要打听什么事情也方便。”
虽然景睿看起来不是普通人家出身,看着也是只身到官宅住的,身边却跟着了伺候的贴身小厮。
正好,这件事让他的小厮去打听应该更方便吧?
“景睿?”
方青青就觉得,这个名字怎么如此的熟悉?
“嗯,今科的榜眼。”
“哦。”方青青还是眉头紧皱。
榜眼景睿,她还是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的熟悉,好像不止是如此。
算了,记不起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方青青又和石氏探讨商量了一下。
直接摒除了老头子的意见,石氏也是这么嘱咐儿子的:
“二郎,这做买卖啊,要货比三家。你明个儿再勤快一点,多跑几家,另外也到那家酒楼的四周打听打听。”
“三郎,你就去请托一下你的同僚,回头铺子开了我们请他吃饭感谢人家。”
“对,走远一点也没关系,主要是价钱和铺子的位置大小等等都要合适。”黎大嫂如此的说道。
心中还是惋惜的,作为厨子的她,当然也更喜欢宽敞明亮的灶台了。
休沐日之后再去上职的时候,黎修平就去找了翰林院的编修景睿,请他帮这个忙。
结果景睿却是紧皱着眉头,诧异的看着手中写了铺子地址的纸。
“黎兄你要开铺子?”
本朝倒是没有明令禁止官员经商,但是自古就有“士农工商”的说法,商人地位本就低下。
翰林院里面的官员算是文人士林中的清贵所在,虽然最近一段时间景睿多多少少也知道黎修平大概是得罪了人被排挤打压了。
可他也清楚,当初应考的时候黎修平的文章写得极好,当今对他是十分满意的。
这个时候黎修平着急的要经商,肯定要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岂不是自毁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