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刘协叫屈喊冤,声称自己只是弄了个衣带诏罢了,哪有那么大本事策动这场刺杀。
无巧不成书,刘政遇刺之际,刘协恰好与那些仍效忠汉室的人,密谋衣带诏事件。趁着刘政之事让曹操焦头烂额,刘协等人成功地将衣带诏带出,并准备交给袁绍,为其南下发兵提供理由。
然而,即便曹操被刘政之事搅得焦头烂额,他还是察觉到天子刘协带头策划了衣带诏事件。
皇宫内,曹操背向刘协,神色显得异常的从容,似乎并未因为这件事而产生丝毫情绪,语气像是随意一问:“说吧,陛下,是谁组织了这场行动?”
“朕说了,这场行动是由朕亲自牵头的!”
刘协的语气却显得出奇的强硬,而这,也是他第一次敢对曹操用这种语气说话,在他看来,自己贵为天子,决不能辱没了大汉的名声,宁死也不愿向曹操躬身。
曹操那如古井般毫无波澜的脸色,竟也出奇地泛起了一丝诧异。他随即转过身,眼神如鹰隼般直勾勾地盯着刘协,继续发问道:“那么,臣换一个问题,是谁,参与了这场叛乱?”
“叛乱?对你而言,这叫叛乱?他们乃是为朕扫平奸逆之臣,何为叛乱?他们才是大汉真正的忠臣,他们当配享太庙,而你呢,曹操,你只不过是个将皇帝视为玩物的奸臣,你,才应该被株连九族!”
刘协一脸杀意地盯着曹操,语气中难掩心中的愤怒,仿佛九幽之火在燃烧。
“你找死?”立于宫殿之下的许褚,听到这话,当即怒不可遏,直接拔刀指向了刘协。那刀光,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令人不寒而栗。
而宫殿之下,曹操的一众文臣武将与汉室的那些文武百官旧臣们,各自分立两边,表情却是大相径庭。跟随曹操多年的文臣武将,皆是面露怒色;而汉朝的那些老臣们,则是敢怒不敢言,一个个噤若寒蝉。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竟然拔刀对着皇帝,这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然而,兵权掌握在曹操手中,他们却也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连在面上表露出来都不敢!
“谁给你的狗胆,敢拔刀对着皇帝?你眼里还有没有大汉?”人群之中,不知是谁怒喝出声,顿时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原本曹操杀心已起,可看到出言之人,表情却是显得十分复杂。
而曹操的一众文臣武将,虽然愤怒,可看到对方之后,却也直接咬着牙不敢发作。
不错,能在曹操这里有这个威慑力的,还能有谁?当然是如今曹操最强有力的盟友刘备的儿子,刘政!
在衣带诏事发之后,刘政与关羽等人,自然也一并来到了皇宫觐见皇帝,而现在,看到许褚当着他的面对汉朝的皇帝如此态度,他又怎么能坐视不管?
刘协虽是个傀儡皇帝,丢尽了汉室的脸面,可他终究是他们大汉的皇帝,岂能容他人如此不敬?
“怎么,哑巴了,不会说话了?我再问你一遍,谁给你的狗胆?”
刘政眼神凌冽的盯着许褚,杀气仿佛变成了实质般散发开来。
而在他身后,关羽,张飞,李存孝等诸将,也皆是虎视眈眈的盯着许褚。
看到这一幕,无论是宫殿之上的刘协,又或是立于宫殿下方瑟瑟发抖的汉室旧臣们,不禁都愣住了。
此人是谁,竟敢在宫殿之上,大声质问曹操的得力战将,而且奇怪的是,曹操竟然不曾动怒,反而还有点忍气吞声的意思。
“你……”
许褚一时有些气不过,他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当即就要动怒。
见此,曹操也是连忙站了出来解释,“贤侄,你误会了,这虎比向来不知分寸,他就是脑子里缺了根筋,绝没有半点对陛下不敬的意思。”
听到这话,刘政却是发出一声冷笑,“曹伯伯,这么一个蠢货,你怎么给放出来了?难不成你曹营无人了?只能用这么些个脑子缺根筋的玩意?”
“你……”
许褚气的当即火冒三丈,可看到刘政身后,关张吕李四大猛将后,却又还是忍下来了,妈的,那四个家伙是真打不过!
“还不赶紧给我滚下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曹操冲着许褚怒喝道,不知分寸的虎比,也没看到刘备一方的人也在这里吗?也不知道收敛,如今两方之间的联盟,决不能出现裂缝,如今正是关键时刻,曹操这也是迫不得已,只能忍气吞声了。
“当众扬言要杀了天子,惩罚就只是让他滚下去吗?如此看来,曹伯伯,看来衣带诏事件所言非虚啊,您难道是想效仿霍光不成?”
刘政显然不会那么轻易饶过他,既然他在这里一日,那么,就必须要为大汉找回场子。
“那你想怎么样?”
曹操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于许褚,他还是有几分宠溺在他的身上的,本以为这件事可以就此盖过,但是显然对方并不想那么容易放过许褚。
“曹伯伯,这话你就说错了,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应当按照大汉法律处置,在朝堂之上威胁天子性命,据我所知,此罪,当斩!”
刘政的一字一句,在汉室的旧臣耳中,都显得那么铿锵有力,在这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大汉曾经的强盛!
这一刻,他们这些心中忠于汉室之人,无不是泪流满面,刘政无疑是说出了他们心里想说,却又不敢说的事情。
而曹操及其麾下的文臣武将们,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刘政这压根就是在赤裸裸的打他们的脸,就算曹操忍得了,他们也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大不了就与刘备拼个你死我活!
“贤侄,他不过是心直口快了一点,罪不至死吧!”
曹操内心虽然已是火冒三丈,面上却还是显得极为从容,然而,刘政却也知道这已经触碰到曹操的底线了。
他自然并未想要杀许褚,若当真杀了许褚,两方之间的同盟,只怕是顷刻间便会破碎,那并不是刘政想要的。
只见刘政微微一笑,做出了让步,道,“当然,念在许褚初犯,再者考虑到他的脑子不太好,倒是可以免去死罪。”
听到这话,曹操等人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若是刘政执意不给他们面子,恐怕他们就得翻脸了。
不过,还未等他们高兴,便听见刘政继续说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想,不如就罚他三年不能饮酒,贬为马前卒,抽打一百大板,如何?”
“这……不行!”
听到这话,许褚当即就急了,后两者他还能接受,可偏偏这第一点,却是触碰到他的命根子了。
“有你说话的份吗?”
曹操和刘政异口同声。
“那便依贤侄所言吧。”
旋即,曹操也是无奈地接受了这个提议,不过,他倒是也的确有意压一压许褚的锐气,摘除其身上的浮躁,借着这个机会雕琢一下许褚倒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