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该翻牌子了。”
徐进良带着两个小太监走进来,小太监们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将手里的盘子举起来。皇帝将视线从书上转移到托盘里,他迅速地扫了一眼,不悦地说道:“锦嫔都回宫了,怎么没有她的牌子?”
“这……”徐进良为难地说:“奴才本来想将锦嫔娘娘的牌子放上去的,是娴嫔娘娘说,如今锦嫔娘娘在甘露寺修行,怕是不能侍寝,就将锦嫔娘娘的牌子撤了下去。”
“放肆!”皇帝将书猛地往炕桌上一摔,吓得屋里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皇帝一指徐进良,呵斥道:“朕都不知道现在后宫是娴嫔说得算了,朕是让她协助皇贵妃做事,不是让她越俎代庖的!你进宫这么多年,办事从来都很妥善,怎么现在也糊涂了?你别忘了,这后宫里谁说得算!”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徐进良叩头不止:“这事是奴才办差了,奴才这就将锦嫔娘娘的牌子挂上。”
“罢了,今晚就召锦嫔侍寝吧!苏培盛,你传朕的旨意,告诉娴嫔注意自己的身份,手别伸得太长,不然朕就把她的两只手都给砍断!”
“嗻!”苏培盛答应一声,退了下去。皇帝见徐进良仍跪在那里,大喝一声:“还在这里做什么?滚下去!”
徐进良忙带着两个小太监退了出去,当他们走到没人的地方时,徐进良就像失去了力量,全身瘫软下去,两个小太监忙扶住他。徐进良有气无力地靠在一个小太监肩膀上,哼哼唧唧地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我怀里的东西拿过来?”
另一个小太监忙从他怀里掏出一个鼻烟盒一样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徐进良迫不及待地用手挖了一块,放到鼻子下面深吸了几口气。顿时,他感觉到整个人都神清气爽,飘飘欲仙起来,刚才想打哈欠和流鼻涕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他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种极致的快乐里,他身边的两个小太监也跟着贪婪地吸食着。
“师父,您这盒要见底了。”当徐进良关上鼻烟盒,他身边的小太监意犹未尽地说道:“咱们要不要去娴嫔娘娘那里要一些?”
“要!当然要!”徐进良宝贝似地抚摸着鼻烟盒:“我在宫里这么多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但都没有这个宝贝好。只要咱们乖乖地听娴嫔娘娘的话,这东西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谁叫娴嫔娘娘出手大方呢?”
“可是,您听娴嫔娘娘的话,没放锦嫔娘娘的绿头牌,皇上生气了呀!”另一个小太监担忧地说道。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有娴嫔娘娘在,保证锦嫔娘娘的绿头牌挂不起来。皇上就是那么一说,他还真能把娴嫔娘娘怎么样不成?毕竟皇上还靠着娴嫔娘娘推荐的道士给他炼丹呢!再者说了,钦天监都被娴嫔娘娘拿下了,皇上又最信鬼神一事,到时候宫里出什么事,钦天监把事情往莞妃和锦嫔身上一推,保证她们回不了宫。”
“妙啊!可惜内务府那群人油盐不进,不然把他们拿下,咱们行事更方便了。”
“哼!内务府上下层层叠叠的,哪那么容易就被拿下。不过依娴嫔娘娘和庆贵人的手段,拿下他们是迟早的事。拿下了内务府,若能将皇上的贴身侍卫们拿下,那娴嫔娘娘行事就方便了。”
“可是……师父,您觉得娴嫔娘娘她们能成功吗?”
“哼!反正咱们和她们已经绑在一起了,被皇上知道咱们吸这东西,也是个死,倒不如搏一搏。日后若娴嫔娘娘成了,这些好东西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一想到徐进良怀里的好东西,两个小太监将仅存的理智甩到了九霄云外,再加上药物的作用,他们以为现在就过上了美好生活,激动得手舞足蹈起来。
他们自然没注意到暗处有一道人影闪过。
………………
皇上在寝宫里一直在等安陵容的到来,但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安陵容的身影。他忍不住坐了起来,叫道:“苏培盛!”
苏培盛一脸为难地走进来,见到皇帝,忙换上一副笑脸,不等皇帝开口,他就先跪下来:“皇上恕罪,凤鸾春恩车没接来锦嫔娘娘。”
“嗯?”皇帝一抬眼:“是车坏了,还是半路上她又打架去了?”
“皇上,万一是遇到鬼了呢?”
“笑话!鬼见到她不说绕着走,还敢招惹她?”
“……皇上圣明。奴才听说,凤鸾春恩车一开始去延禧宫接锦嫔娘娘,谁知娘娘没回延禧宫,听说是要住在碎玉轩,同惠妃娘娘和夏贵人说说话。后来别的娘娘听到消息,都去了碎玉轩,说要秉烛夜谈。锦嫔娘娘也说了,多谢皇上的好意,只是她现在仍在甘露寺修行,不便开荤,还请皇上召其他娘娘侍寝吧!”
皇帝:“……”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骂徐进良和娴嫔了。
“罢了,都谁在碎玉轩呢?”
“有皇贵妃娘娘、敬嫔娘娘、襄嫔娘娘、欣贵人,还有齐妃娘娘也在。”
“齐妃?齐妃和她关系很好吗?怎么她也去了?”
“齐妃娘娘最近修行佛法,锦嫔娘娘又在甘露寺修行,齐妃娘娘说有些关于佛法的事她不太懂,所以去请教一下锦嫔娘娘。”
皇帝再一次无语了,不是他看不起安陵容,而是他对安陵容在甘露寺学了多少佛法而感到怀疑。
跟她学佛法,别学到最后走火入魔了。三阿哥就是例子,不知道他跟安陵容学了什么样的《论语》,以前一个还算老实的孩子,现在借着《论语》的句子都敢打人了。而当他听三阿哥解说《论语》时,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皇帝心里很郁闷,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拒绝侍寝。苏培盛抬眼看看皇帝的反应,小心地说道:“皇上,除了这几位娘娘,还有娴嫔娘娘、庆贵人和祺贵人呢!再不然还有几位小主……”
“罢了,罢了,今晚朕就一个人睡吧!”皇帝长叹一声,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