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尽吃了饭,杨清清洗碗、打扫厨房,又把在药房打听到的用药情况向谢尽转述了一通,“实在难受就去医院吧,别这样拖着,对身体不好。”
已经给病人做饭、病人已经看了、已经叮嘱了病人保重身体,杨清清该做的已经做完,她准备走人,“我走了。”
谢尽紧跟几步,追到门口。
现在的谢尽头发乱糟糟、嘴唇干裂,因为发烧让他的脸色很不好,他没像平时那样挺拔身姿地站着,真的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模样。
“谢尽,你别这样。”杨清清有些见不得他这样。
谢尽向前走了一步,他站在杨清清面前,他故意问,“我这么难受,你舍得吗?”
谢尽在装可怜,他知道杨清清会心软的。
“舍不得。”杨清清如实说。
谢尽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扯,把杨清清拉进怀里,他的头伏在杨清清肩膀上,“那就留下来。”
“今天留下来,明天还是要走的。”杨清清提醒他,也是提醒自己,“谢尽,我们不要拖泥带水的,既然要断就要断彻底,这样对你对我……”
谢尽寻到杨清清的唇,他痴缠着亲吻杨清清,他鼻子不通气,嘴巴又被堵住,没多久他就呼吸不过来。可谢尽仍旧不肯放开杨清清,他固执地亲着她,噙着她的唇,好像这样,杨清清就不会离开。
杨清清竟然从谢尽的举动里,感受到他在讨好自己。
太过理智,不是好事。
既然今天断不了,那就从明天开始断关系吧。
杨清清只是稍微回吻谢尽,谢尽便察觉到,他惊喜地拉开和杨清清的距离,他确定杨清清没有排斥他,他的脸颊贴着杨清清的侧脸,“我是不是很热?”
“嗯。”杨清清说,“你嘴巴很热。”
谢尽勉强打着精神,可他不肯去睡觉,直到杨清清出声威胁他,“你不休息的话,我就走了。”
“……”谢尽这才去床上躺着,但是要求杨清清陪同。
杨清清嘴上抱怨着,“你可能是病毒性感冒,会传染给我的。”可她还是陪着谢尽躺在床上,被谢尽拥在怀里。
杨清清嘴硬,她嘴上说和谢尽已经分手,可她仍旧是想念谢尽的,想念他熟悉的怀抱,想念谢尽的触碰,想念谢尽的一切。
谢尽没躺多久,就昏昏睡去,杨清清费力搬开他缠着自己的手臂和腿。杨清清躺在一旁,眼睛紧紧地盯着谢尽看,他现在睡着了,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他了,她的纠结和不舍,不会被发现的。
谢尽长得很好,在杨清清心目中,是排名第一的好看。以前的杨清清喜欢谢琓那类人畜无害的阳光大男孩长相,遇到谢尽后,她就更改了审美标准,谢尽才是她的理想型。
有宽阔的肩膀、有有力的臂膀,有聪明的大脑,一个心智成熟、足够强大,让人感到满满安全感的男人。
谢尽大概是杨清清能遇到的男士中的天花板,她再也不会遇到比谢尽更绝色的男人了。
杨清清噗嗤笑出来,她大概是对谢尽有了滤镜,谢尽一点都不成熟稳重。杨清清以为分开后,谢尽仍旧是那个大杀四方的谢总,可他竟然把自己搞得这样可怜兮兮的。
杨清清低头,她把唇轻轻地印在谢尽唇上,她今年的新年愿望除了“家人身体健康”和“暴富”外,她有了新的希望:希望谢尽诸事顺遂。
帆阳商贸总部,别人看到的是高升和前景,杨清清看到的是龙潭虎穴和剑拔弩张。谢尽做为谢东章不受宠的儿子,脏活儿累活儿是他,荣誉和功劳未必是他,还有帆阳商贸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各种老总们,他们会服从谢尽吗?谢尽不是回去享福的,他是回去战斗的,是会伤痕累累的。
到时候谢尽能照顾好自己吗?他会按时吃饭吗?他会不会频繁生病?他生病了有人照顾他吗?
爱是常觉亏欠,杨清清心疼谢尽,心疼他一身盔甲下面的血肉模糊,心疼谢尽会不会疼,心疼谢尽会不会感到累。
杨清清摇头,她感到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可笑,虎父无犬子,谢尽做为谢东章的儿子,而且是最为出色的儿子,谢尽怎么可能会退缩。谢尽不是温室的花朵,他是猛兽,受伤是他的勋章。
杨清清准备下床,谢尽像是有感觉一样,他没有醒来却准确地拉住杨清清的手臂,嘴里模糊地喊着,“清清。”
杨清清没有应声,谢尽渐渐放开力道,杨清清拿开他的手。
两件衬衣洗了领子和袖口后,扔进洗衣机,杨清清又整理了客厅。看着房子重新恢复整洁干净,杨清清满意地坐在沙发上。
时间已经十一点半,杨清清觉得自己像是睡着了,她又突然惊醒,看到谢尽的脸,她仍旧惊魂未定,“吓死我了,我以为自己掉进深渊了。”
“我刚才也做梦了。”谢尽主动说。
杨清清当然知道,因为谢尽喊了她的名字,杨清清问,“你的梦里一定是香车美女到处金碧辉煌奢靡无度……”
谢尽打断她,“梦到你了,你说和我分手。”
“……”谢尽直白的话,让杨清清无法接话。杨清清想起来,有次谢尽睡在旁边也喊了她的名字,她询问谢尽,谢尽却是否认的。
“你想去G市吗?”谢尽询问杨清清,他很期待杨清清的答案。
杨清清没有犹豫就给出了回答,“不想。”
谢尽塌了肩膀,他伏在杨清清身上,就跟打了败仗的将军一样,垂头丧气看起来十分低落。
杨清清抬手,抚摸着谢尽脑后的头发,她说,“谢尽,你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谢尽轻声问。
杨清清说,“说到做到不会一再反悔,删掉所有联系方式,再见面连招呼都不打。”杨清清手指打转,想要学谢尽一样,把他的头发绕在手指上,可谢尽头发短,她只好放弃了,“你是做大事的人,不应该儿女情长,做事干净爽绝才是你的风格。”
“你和梦里说的一样。”谢尽的脸埋在杨清清的颈窝,他亲密地拱着,“我想要你。”
“不可以。”杨清清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