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四个人中,除了祝临安被电的短暂的醒了一会儿又晕了,其他人都天旋地转的在妖兽袋里翻来覆去、头晕脑胀、恶心不止。
下一次天雷再次落下前,阮昕仪看着自己被翻滚的波涛冲刷着离刚刚的位置远了不少,内心中的紧张已经在慢慢的攀升,占据了大半个胸膛。
再不出去就真的要在这里被电成人干了。
不知道那些握着天材地宝的一具具骸骨是否都是被困在这里出不去的人族修士?
他们都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
以她的直觉来看他们的修为都不低,却没从这里走出去,是在这里生生虚耗灵力耗死的吗?
这里究竟藏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难道因为这里是一个伪冥界,所以对外只说是鬼族的地盘吗?
亦或者是那些肆无忌惮的在鬼族胡作非为的邪修……
阮昕仪心念电转间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脑海里都是挥之不去的一具具白骨,和白骨上附着的强大的执念。
她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刚刚出来的那个有如实质的幻境,以及自己生生被揠苗助长般提上来的心境、压都压不住的境界壁垒的破裂和修为不受控制的再次攀升。
以她现在的实力直接突破合体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幻境里得到的机遇绝对不仅仅是助她突破境界壁垒这么简单。
应该还寄托着那些前辈们强烈的想要打破这个常人无法撼动分毫的桎梏的残念。
这里死了这么多的修士,作为正道弟子,阮昕仪怎么能只想着自己的修为呢?
阮昕仪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已经变小了很多的几把锤子,上面贴着的放大符和力大无穷符早已经化作了灰烬散在了一浪浪的波涛之中。
还好,锤子上的符箓变成灰的瞬间它就变小了,并没有受到天雷的波及,锤子上面一点儿伤都没有磕到。
掏出变大符和力大无穷符再次给几个锤子贴上后,阮昕仪忍着身体的不适继续往离自己最近的模模糊糊的屏障那里游去。
等到了跟前,酝酿了很久的这道雷再次直直的奔着阮昕仪的方向,携着天地之威由远及近迅猛异常的砸了下来。
再次与天雷间接碰上的瞬间,阮昕仪的手臂直接麻木的垂了下去,身体也在水中颤抖不止,摇曳似被淹没的孤帆渐渐的被推远。
多贴了一倍变大符和力大无穷符的锤子也在破开大多数阻碍的同时,与天雷的余威间接的碰撞,最后几张符箓在这个时候瞬间化作了齑粉,锤子亦同时缩小。
水面的翻涌和风云的变换使得这几处不远不近的裂缝慢慢变大,中间的碎屑也慢慢的变成雾气一点点消散,变成了尖利的锥子涌向了四面八方。
痛!很痛!非常痛!实在是太痛了!
这两次她虽然都没有被天雷真正的击中全身,但是像毛刺一样不停拍打自己的水流还是在不停歇的带走自己体内的精血和生机。
阮昕仪的五脏六腑也在不断挤压中受了不小的内伤。
披在外面的法衣已经被撞击的千疮百孔,像是随时都会漏气的气球,上面的阵法上的阵纹和符箓上的金光也在浪花的拍打下明明灭灭,随时都会失去作用。
内里的浅色衣裳也被染上了一层随时渐变晕染的粉色印记,挥之不去、散之不及。
处在外面的皮肤更是伤口累累,血液氤氲。
拿着锤子的双手上连一小块没有受伤的地方也难找到。
阮昕仪感觉自己快要超负荷了。
她的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致,体内的灵力也不剩多少了,如果之前的聚灵珠多留几个,她应该还能多坚持几次的……
可惜,那东西都分出去了。
阮昕仪迷迷糊糊的在水中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飘荡,身体的疼痛程度完全取决于每一次海浪拍过来的力度大小。
等她的眼角余光看到一朵极其眼熟的小花出现在她面前时,她都以为自己现在是回光返照了。
不然,怎么在这个时候看到那些骸骨上长着的那株非常特殊的灵植?
阮昕仪硬撑着自己的身子想要在最后一刻看看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结果她就看到了像是不受任何约束慢慢的坚定的朝着自己这里过来的那株叫不上名字的灵气浓郁的灵植又靠近了许多。
是她看错了吗?
阮昕仪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就见这株灵植离她又近了一点点,连拍的阮昕仪随时摇曳的浪潮都分毫没有让它偏移哪怕一寸。
眼看着外面的雷声再次震天的炸响,厚厚的云层里面硬生生冲出来的闪电也一路冒着火花在海平面上来回肆虐着。
阮昕仪突然之间就有了力量,用尽全身的力量往那株灵植的方向迎了过去。
等她们相遇后,那株灵植直接跳到了她的手里,然后化作了星星点点的光,瞬间没入了她的手心当中。
阮昕仪感觉到了一股暖流一点点的开始从手心往四肢百骸涌,身体内的各种伤势似乎也在慢慢的收缩止血。
惨白的不像活人的脸色也慢慢的恢复了一点点光彩。
瞳孔中快要溢散出来的光也慢慢的收敛了起来。
阮昕仪感觉自己现在又行了!
她继续利用自己的水灵根在水中不停的运转着吸收着这里的灵力。
还好,这里不是那个诡异的潭水的覆盖范围,不然阮昕仪几人真的很难有继续挣扎求生的可能。
等雷云压的更加低,低到阮昕仪都感觉一抬头就能窥见云层的厚重时,她看到了雷云不断翻滚着的气势。
不好!它又要来了!
阮昕仪赶紧把自己刚刚恢复了一点点的灵力都逼到了双手之上,手里的几把锤子又被贴上了一层厚厚的符箓。
她用蓄积满灵力的双手和双臂使劲的往外面的屏障那里游,再次触及离自己最近的屏障壁时,阮昕仪看了一眼雷云,然后举起了手里的锤子……
电闪雷鸣、海风呼啸、山崩地裂这几个词哪一个都不足以形容厚重的屏障被砸碎后,连着之前的一片裂纹在瞬间像是坍塌的琉璃般哗啦哗啦的碎了个干净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