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你没事说这个干什么?”
老黑的话刚刚说了一部分,阮昕仪正听的很有味儿的时候就被老白给打断了。
阮昕仪眼神询问的抬头看着老白,老白尴尬的看着阮昕仪,私底下悄悄的拉了拉老黑的衣裳。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那芘霞仙子是靠炘奕王亲手传授的一手好的建造手艺才勾搭上仙界的另外一位仙使的。
要不是她忙着勾搭那位仙使给咱们冥界来的消息少了,正好仙界又传出了她跟其他仙人的许多暧昧事迹,咱们冥界之人岂不是要被他给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老黑堵着气说完了,还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阮昕仪。
这眼神中有怜悯、有叹息、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恨铁不成钢。
阮昕仪都感觉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实际上,她的眼神还真的没问题,因为刚刚一直拦着不让说话的老白也是这样的眼神。
阮昕仪:“……”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他们俩又开始带着阮昕仪往远远看去就很富丽堂皇的一排宫殿式的府邸的方向飘去。
等到了近前,阮昕仪竟然远远的就感觉到了那些宫殿中隐隐泛着跟自己有些亲近的一种不好形容的气息。
她皱着眉头在几个府邸的上空停留了一会儿,又慢慢的感受着。
直到,她来到了一座看起来雄伟壮丽不逊于酆都城城池的一处私宅,这才停了下来。
“您认出来了?”
老白惊讶的转头盯着阮昕仪看。
阮昕仪的眼睛闪了闪,她认出什么了?
她在这处私宅门口停下,这里的一切都对她充满了吸引力,当然她对这里也充满了好奇心。
在原地转了几圈后,她才上手摸了摸两个看起来灰蒙蒙的石狮子。
她没注意到的是:这俩左右两个石狮子的眼睛悄悄的动了动,阮昕仪的脚步迈上台阶的时候,石狮子的尾巴也慢慢的小幅度的摇了两下。
察觉到有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进了内城中的内城,酆都城内的所有品阶高的鬼王、鬼将、鬼仙,以及几殿阎王和判官等都同一时间从自己手中的事情中抬起了脑袋。
“去!问问酆都城里来了什么人?”,这可能是他们大家最为默契的一回了。
当然,这里自然是不包括阎君的。
他是谁啊?又不是没见过阮昕仪,也不是没见过以前的炘奕!
这完全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他早就知道阮昕仪的修为最多到了化神期就得下来一趟,要不然她渡劫的时候大概率是九死无生的必死之局。
他当年默认他一直颓废下去,就是想看他经历过沧海桑田后能够再次强势崛起的样子。
现在,时过境迁!他终于又看到了一个处事更加稳妥的炘奕加强版。
而且,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以后会是一个活生生的仙。
被地府中人救了,又踩着地府中人往上攀。自己没有多少根基,不知道那人把炘奕的本事都施展完了,还能有什么实力走的更加长远?
看现在炘奕的心性,他应该不会再像以往一样沉浸在自己的迷障中了。
这以后的日子啊,可真的是有盼头呢!
阎君心情愉悦的从芥子袋里掏出了自己珍藏许久的王公醉一口一口的小口品着。
这辛辣的味道往日里都让他感觉有些不适,今日喝起来却有种辣中回甘的错觉。
阜曳那小东西酿出来的温养神魂的好酒,他从来都体会不到这里面的好处,就被突然的辛辣感冲的迷了神志。
现在,在炘奕回来的时候他竟然感觉自己的神魂瞬间变得清明了起来。
接着,阎君的殿门就被无声的关上了,他在最后一滴王公醉下肚后,也进入了顿悟状态。
阮昕仪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曲起手指在几个不同的地方敲了轻重不同的几下。
“您真的想起来了?”,老白继续问道。
阮昕仪给他的回复是一脸的茫然。
就敲个门而已,要想起来什么?
老白看着阮昕仪,在她的脸上定了好一会儿,嘴巴嗫嚅了好几次,还是没开口。
“有没有想起来重要吗?往事之所以称之为往事,是因为它已经成为过去。炘奕王以后会有属于自己的日子的,不用想起以前的事情他会过的更好!”
老黑适时的打圆场道。
老白看看老黑又把视线停留在了阮昕仪的身上,等门开了,阮昕仪也进去有一会儿的时候,他这才后知后觉的跟着进去了。
是啊!干嘛要沉浸在过去的事情里面让自己不开心呢!
不管是人、鬼,仙,还是神都要往前看。
老黑和老白在这间院子里转悠了一会儿,就感受到了来自其他几殿阎王身边的鬼将的密切监视。
他们刚刚想要在这里躲一躲,阮昕仪又动了一下这里水缸处的银鱼标志。
院子外面的二十丈内瞬间就涌出了一地的雾气。
那些一对对过来的鬼将们在瞬间就乱了阵脚,有几个还毫无防备的扶着脑袋倒在了地上。
老黑和老白惊叹于炘奕王建筑方面的造诣,也惊讶于阮昕仪神不知鬼不觉的迷倒那几个鬼将的本事。
没想到炘奕王出去了千年,回来后又有了新的机遇。
真的是可喜可贺呀!
阮昕仪动了手中的这个银鱼标记后,本来清明的脑袋里瞬间就开始像放电影一样闪过了许多很是陌生的画面。
她皱着眉头看着里面的一男一女从初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恋,从相恋到疏远,从疏远到渐行渐远,从渐行渐远到男人丧失了所有的信念,就像修真界一息之间道心破碎的修士一样,终于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漫无目的的游走于世间的各处。
阮昕仪一时神色柔和的像是清风朗月入怀,一时神色怔忡的似失魂落魄的小狗,一时清冷的似审视魂魄的冥河之水,一时怅然的似一座久盼未归的望妻石……
众多情绪在阮昕仪的神识里淌过,她的神色精彩的几步之隔的老黑和老白都感觉到了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