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城的城门前,一辆早已停在道旁的马车,正待检查入城。
一路上,充当车夫的叶楚冠,正在和不远处的守门的侍卫们,低声交涉着。看情形,似乎并不顺利。
正坐在车辕上,观望事态发展的李舞夕,已经等得有些不难反了,嘟囔道:“哪里来的许多规矩,直接驾车入车,难道就凭这些人,还真能挡得住.......”
坐在车内的李舞晨,闻言,急忙劝道:“五姐,暂且忍耐片刻啊。这些侍卫们虽不可惧,但他们却代表着持续和准则,冒然攻击他们,引起混乱,只会让那些没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跟着一并遭殃啊!”
“呵,我又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只是觉得这些侍卫,定然是在等着好处上门,否则怎肯轻易放我们入城呢!像这种事,真是让我不爽......”李舞夕愤愤然。
她受罚后,没过多久,三娘商洛洛就把她放了出来。之后,李舞晨遭遇不测,昏迷数天之久,在此期间她也是出力不少,只是未想到弟弟虽然醒来了,但却瞎了双目,这让她也是倍感揪心,即便过去数日,仍感心里烦躁。
后来,李舞晨想要绕道前往高阳城,她便第一时间想要沿途护卫,征得三娘允许后,她便跟来了。只是,一开始她隐于暗处,并没有现身,等到了城门下,才忽然出现在马车上。不过,李舞晨和花月隐都知道她的存在,并不感到惊讶。
李舞晨已经很熟悉五姐的脾气了,情知若不尽快当面劝阻,无疑会被她当成默许,接下来她就有可能付诸行动了。此时,她若真驱车闯门,无疑又惹风波啊!故而,他也是当即出言劝阻!
而李舞夕虽然骄傲固执,但却有个好处就是,她能听得进去别人的建议,特别是她在乎的人的建议。只要有她认可的人当面反对了,她就不会擅自行动,这无疑是极好的,也因此大大减少了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二人交谈中,叶楚冠已经快步返回。他来到车边后,冲着众人的方向,如实说道:“今日一早,高阳城内进了一伙强盗,骤然发难,伤了不少人,这些侍卫们为了防止同样事情再次发生,就让进出城门的马车等载具,接受详细盘查,需空车进出。而所有进出城者,皆要接受当面盘查。”
“真是麻烦!我们若真是强盗,就凭他们,真能拦得住?可笑至极......”李舞夕体恤弟弟,极不愿下车,跟着就挤兑了几句。
叶楚冠一脸苦笑,他单打独斗可不是李舞夕的对手,而且也知道她的脾气,这时候劝阻她,无疑自找麻烦,自讨苦吃。故而,他就没有多说,等待着车内二人的决议。
小心扶着李舞晨的花月隐,并无甚主见,对她来说,闯门也好,接受盘查也罢,只要李舞晨决定了,她都没有任何意义。现在的她,也不愿在这些琐事上分心,恨不得投入十成十的力气,完美无瑕的照顾好心上人。
而李舞晨比较怕麻烦,也不愿多事,听到叶楚冠的说辞后,当即就欲下车。在他看来,接受一下检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无数行者都能接受的事,自己又为何标新立异的反对呢——况且,他已经决心洗心革面,再也不像先前那般胡闹了。
花月隐扶着李舞晨小心翼翼的下了车,李舞夕也只能悻悻照做。
李舞晨下车后,站稳了,才淡笑着对花月隐道:“不必扶着我了,我想尽快适应一下,经过这几日的适应后,总觉得应该能够行动如常了!”
花月隐依言松开,退后几步,确认李舞晨无大碍后,她才放心下来。不过,她的注意力大半仍在李舞晨的身上,生怕他再有半点闪失。
李舞晨戴好事先为他准备的珠帘斗笠后,招呼众人前往城门,接受检查。叶楚冠牵着缰绳,也旋即跟上。
几人刚一接近城门,几个侍卫当即迎上,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名为首的卫兵,看着李舞夕面戴薄纱,李舞晨头戴斗笠后,当即呵斥两人取下所有遮掩,接受查看。
李舞夕一百个不情愿,狠狠的瞪了一眼前来查看的卫兵。
而那名卫兵俯视看了看李舞夕后,也没当回事,只是觉得这个小女孩甚是有趣罢了!由于,她身形矮小,犹如半大孩童一般,故而卫兵们就没对她太过重视,在吆喝一嗓子后,即便她没有取下面纱,也当即跳过了她。
李舞晨的个子较高一些,服饰华美,气态不凡,远看几乎于成人无异。卫兵们对他格外重视一些,见他没有动作,就又催促了一句。
李舞晨无奈,只得取下斗笠,露出庐山真面目。
“是个瞎子啊!”卫兵看了看李舞晨后,冷笑着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花月隐听不惯这两字,脸色一变,极为不悦的反问道。
“难道他不是瞎子?否则,大白天的蒙住眼做什么......”卫兵回了一句后,不耐烦的挥手放行。
花月隐气不过,还要上前理会,却被李舞晨拦下了。
他低声劝道:“他说的也没错,事实嘛......”
李舞晨死死的拉住花月隐,过了岗哨后,驻足等待马车接受检查。
就在这时,那名出言不逊的卫兵,忽的毫无征兆的倒地抽搐起来,两眼外翻,口吐白沫,甚是奇怪,直接吓跑了一路路人。发生了这件事后,城门处顿时一阵小慌乱,甚至还有些等待检查的人,也趁乱入了城。
李舞晨,李舞夕,花月隐正站在来往通道上,众人一挤,差点被挤散了。三人汇聚一起后,赶紧来到一处偏僻之处,稍作休息。
而方才一幕,并非偶然,当李舞夕穿过岗哨后,忽然暗自运用灵力,远远的影响了那名侍卫的血脉流畅,才使得他突然倒地不起。或许,李舞夕并没有伤他的意思,只是想要教训下而已,但从结果上来说,依旧有些过了。
李舞夕停不住后,置身二人不远处,浑然不当回事,李舞晨忍不住就劝了几句。
“五姐,没必要跟这些人过不去啊!他们也是履行职责,并没有太过为难我们,也算是正常行事。虽然说的话不是很好听,但也在情理之中......反倒是我们这样对他,着实有些过了!”李舞晨修为急剧进步,对灵力的感知亦是不凡,所以李舞夕的小动作,他大致都看到了。
李舞晨没有吭声。这说明她听进去了,只是不愿辩驳,也不愿接受而已!
花月隐也有所察,对李舞夕的作为,则是极为赞同,在她心里确是:谁让他出言不逊了,有此遭遇,那也是活该。
过了一会后,叶楚冠才牵着马车缓慢行来。到了近处后,他才苦笑解释道:“久等了,这......可不怪我啊!”
等候的三人,皆心知肚名,但都不想多谈此事了。分别上车后,马车再次驶出,方才的那些小不快,才算是彻底过去。
“五姐,咱们直接去见二师姐吗?”李舞晨坐稳后,对着车外的李舞夕,问了句。
“不知道!”她很实诚的回答着。因为,她只是负责守护李舞晨的安危,至于其他的安排,她真不是很清楚。
叶楚冠则赶紧回答道:“为来时,三夫人嘱托咱们尽可能的隐蔽行踪,不要过于招摇,我觉得还是不要惊动此地李家的商铺了,直接住在客栈里就是。等略作歇息后,晚些时大可以同门的名义,前去拜访威远侯,想必也不会太过麻烦,就能见到那位姓宁的师妹了!”
“就这样吧!”李舞晨想了想,觉得这样也不错,赶紧答应了下来。
而后,马车便缓缓驶向不远处的一家客栈,叶楚冠打算就先在那里落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