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舞晨的一举一动,一个微小的表情变化,都牵动着别人的心。其中最明显的,依旧是花月隐。
“舞晨,怎么了?”花月隐一手拿着《天衍大道》,一手轻轻拉住李舞晨的手腕,急切的柔声问道。
李舞晨的眼泪,总能融进了她的心里,触碰到最脆弱的那一部分,让她会情不自禁的跟着一起高兴,也会跟着一起难过。
“唉......”李舞晨轻叹一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简要的回答道:“这些也是娘亲的留言,除了一些问候外,还提到了如何解读出这幅画卷的真是内容!”
“这便是了!你娘亲既然想用此助你一臂之力,自然也就会告诉你解读的办法。这件事,你尽力去做吧,如果需要我的帮助,我再竭力而为!”三夫人商洛洛,并没有借此窥探秘密的想法,也随即抽身事外。
她觉得,既然季彩儿没有明确提到让她参与进去,那她就不要多此一举。未来的事情,凶险难料,面对种种情况,她会作何选择,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只能处处小心了。
她身旁的武尊,自然也没有暗中窥探的意思,他行事光明磊落,本就不屑于此,况且他也看出李舞晨对花月隐极为信任,他李舞晨的东西,早晚也都是花月隐的东西,即是如此,他怎会同最疼爱的晚辈争抢呢!
两位长辈正要一同离去时,平复心情后的李舞晨又留住的两人:“三娘,要想清楚破解我的娘亲留下来的《天衍大道》的秘术文字,尚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至少我要亲眼看到这幅画才行,因为她提到的那个办法,或许只有我会!”
李舞晨也在犹豫着,是不是该说出解读的办法,这样他即便失明,也不影响解读的进度。但在最后关头,他还是打算暂且隐瞒一下,先看看他的眼睛能不能尽快治好。如果将来真的医治无望,他在说出来也不算太迟!
“什么?你还要亲眼看到这幅画才行?那岂不是说,首先要医好你的双眼?”三夫人商洛洛又蹙起了眉头。
“可不可以......我把整个画卷的内容,都刻印在冰面上,让你通过触摸,进而感受出整个画卷的内容?”姜小白脸色未变,焦急的建议道。
像这种伸手可及的巨大诱惑,她是最为紧张的。如果,她能尽快得到《天衍大道》的修习办法,一切的一切,皆能化被动为主动了......
甚至,她忽的生出一个想法:难道表弟也在防备着我,认为我学会了《天衍大道》这种秘术之后,会不受控制?否则,他只需要告诉我解读的办法,即便看不到,也不影响解读的进程啊!......亦或者,解读办法本身,就有着不容泄露的玄妙?
她的聪慧,远胜常人,很快就推断出了大致的事情。但是,她又无可奈何,李舞晨对她具有防备之心,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她又不能多说什么,否则岂不是真就显得别具用心了!
“可恶!明明触手可及,却就是只差一线!我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为什么就差这么一点呢......”空欢喜一场后,她的心情也有些糟糕,那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她的心声,其实也是其余众人的心声,但却没有一个人追问。因为李舞晨选择隐瞒,必然也是有着不得不隐瞒的理由。甚至就连一向心直口快的花月隐,这一次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惆怅起何时才能医好李舞晨的双眼了!
众人都在等着李舞晨的回答,而他认真想了想后,却略带歉意的回答道:“表姐,画面远比文字复杂许多倍,单凭触摸,难有全面认知,而且想要破解其中的隐秘,还要能通观全局才是。表姐,你能看出画中有画,想必应该不难明白我说的这些吧!”
姜小白略微点了点头,认真想了一想,李舞晨说的也不错。事实上,她虽然看出了画中有画,分有叠层,但是却看不出里面蕴含的实际信息,她知道她距离读懂里面的内容,还差着好几步远。更甚至,如果《天衍大道》本身,也是由那种特意的文字写成的,即便她能够看到里面的文字,也依旧不能读懂真实内容啊!
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耐心,冷静的等待下去,最好的情况便是,李舞晨在这期间,给与了她足够的信任,这样便能水到渠成了。
解读画卷一事,到了一个瓶颈,关键点又来到了李舞晨的双眼上。如此一来,刚样的这位名叫方芫的医者,又重要了几分。
三夫人的心里有些压抑,从方才的喜悦中突然冷淡下来,明显的有些落差。最近诸事不利,让她烦心再起,安慰李舞晨几句后,便转身离去了。
武尊并不是那种特别喜欢热闹的性格,他耐住性子待在这里许久,已经很不容易了。待三夫人率先离开后,他也随后离开了,很多事情,他也需要整理一下。
厅内,只剩下四人,琦烟公主依旧打着瞌睡,还不停的换着姿势。花月隐小心的收起画卷之后,不知道放在那里,又欲归还给李舞晨。
“舞晨,这个还是放你那里吧!”花月隐递上。
“啊......你比我厉害一些,你就先拿着吧!等我双眼恢复了,你再还我!”李舞晨揉了揉眉心,毫不犹豫的说了句。
花月隐心里一喜,对应的姜小白也是顿感苦涩。
姜小白心说:你们这样,岂不是摆明了给我难堪!你们还没结婚呢,就开始如此了,真要是一起生活时,我还有安宁的日子啊!娘亲说的极对,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越好看的,就越是......
她正腹诽着呢,李舞晨却抬头,对着她的方向道:“表姐,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些不快,责备我没有直接说出画卷解读的办法吧!”
姜小白顿时一颤,慌忙解释道:“岂会!大姨娘精通推演,能知身前身后事,他嘱托你小心行事,一定要照办才是!对此,我又怎会怪你呢!”
她有些违心的解释了几句,心中的不快,也是略微缓解了一点。在她看来,李舞晨这个人,至少还没有偏的离谱,要不然她真要重新考虑一下,不计代价的嫁入李家,是不是有些不太值得了呢!
“表姐,人之常情,我也不会怪你!呵呵......”李舞晨笑了笑,又认真的道:“解读的办法,非是三言两语就能说轻的,像这些知道,我是与生俱来的,才可以轻易做到。而如果想要让你也懂,大概还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如果再将来,我的双眼确认无法医治后,你可来天星城寻我,我会传授你办法,然后你再去找月隐,试着解读其中的文字内容,并把它们尽数刻在冰面亦或者其他上,我解读后,再试着传授给你!”
姜小白凝视着李舞晨坦然的面容,心里略微有些松动,却依旧淡淡的道:“表弟,此事由你做主,需要我帮忙时,一纸书函,我便会尽快赶去!”
李舞晨这么一解释,总算让她好受了一些。要不然,这将来会不会改变现在的想法,真还不好说......
三人闲聊几句,琦烟公主迷迷糊糊的醒来,吵闹着要休息,李舞晨唤来门外的侍卫,叫来她的专属侍女,又小心的劝慰许久,才终于把这个“五六十”岁的小姑娘,送出了门。
三人继续闲聊几句,花月隐有些饿了,又向侍卫们要了点吃食,三人来到大厅一角,边吃边谈。
“表姐,我记得我们那时在山中迷路,所遇到的那个垂钓人,便是你吧!”李舞晨终于问出了口,打算证实一下。
“呵呵,正是我!那时,我通过李舞夕武器推测出了她的身份,又通过月隐妹妹的特殊功体,推测出了她的身份,结合她们二人的身份,也就顺势把你也猜出来了。那时,我和你的姐姐李舞夕产生了一点小误会,被迫离去,又注意到你们或许是真被困在了山林中,这才派人把你接了出来!”
“哦!那几日受到你的照顾,我正想当面致谢呢,没想到竟是一家人......咳咳,我所谓的一家人,亲戚也算在其中的!”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倒有些尴尬了。
花月隐吃着食物,没有受到氛围的影响,转而问了句:“你也是从天风城过来的吧!我们怎么没有遇到你呢?”
她可不愿喊姜小白为姐姐,即便姜小白比她大很多,她依旧如此。因为,在她心里已经有了对未来的大致幻想,在她的猜想李将来她可是大夫人,故而不能轻易喊姜小白姐姐。即便,现在二人都没有嫁到李家,她仍坚持如此!
“在天风城时,我给表弟送去了一个物件,表达下问候,然后就离开了。到了高阳城,听闻这里的万剑盟胡作非为,我就在暗中探查了一下,才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远比表面上恶劣的多,甚至许多人因为他们的胡作非为,而家破人亡。原本,我打算逐步的公开此事,让大虞皇室知道这边的情况,未曾想你们也来到了这边!对了,你们为何来到这里呢?游玩?还是求医?”
“不,不,不......我们是来看望宁师姐的!先前,她说她的娘亲病了,要回来看看......后来我们又听说,万剑盟的那个剑无痕要去宁师姐,而宁师姐又不想出嫁,所以我和舞晨就赶紧过来看看。如果他敢欺负宁师姐,我和舞晨就教训那个不知好歹的蠢货!”花月隐代为讲述。
“宁师姐?”姜小白不认识,也没听说过。但是,她隐隐有些感觉,总觉得兴师动众的李舞晨,目的绝对不会单纯!故而,她试着问了一句:“表弟进来双眼有恙,怎么还执意来此?”
李舞晨被问的不好意思,先的别有居心一般,急忙解释道:“宁师姐待人极好,对我帮助颇多,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帮助她解决这个麻烦,才能有所心安啊!”
“哦......”姜小白也没不识趣的多问,转而问道:“那你们进了城,怎么又和万剑盟的起了冲突啊!”
“唉,说来也是有些可笑......”李舞晨大致说了下经过后,继续道:“事情大致就是如此!现在回头想想,若是忍让一时,也就没有这么大的惨况了!”
姜小白惠心一笑,径直道:“表弟切不可如此说!别人恣意挑事,又与表弟何干!”
李舞晨苦笑一下,反问道:“表姐,你那时也在城中,难道真不知道实情?”
“知道啊!那时我正在观望,要不然被表妹李渺赶走了,我可能就要葬身风中了!”姜小白意有所指的道。
“啊......即是如此,你又为何是另外一番说辞啊!”李舞晨不解。花月隐也停下吃食,一起看向她。
“呵呵,万剑盟作恶多端,也不差这一项罪名,其他的......都是我的亲眼所见了!”姜小白笑了笑,贼兮兮的对着二人道:“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人,也只有武尊,你的两位姑姑,三娘知道了,所以绝对不会露馅的!”
“不对啊!当时在场的,逃走的......应该有很多人啊!”花月隐不解的反问道。
她还记得那时受到围攻,她和李舞晨合作对敌,但并没有打死几个,这才感到奇怪!
“唉,都没了!你们只需要知道这点就行了......以后即便你们自己承认,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姜小白吃完自己的那份后,当即告辞离去。
她临走说了这么一句:“表弟,你和月隐都不是不好相处的人,看来是我多虑了......以后,可不要处处防着我哦!”
花月隐和李舞晨顿时无语,起身相送,等她走远了,才继续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