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方芫也不是有意拖延,而是在她陪着姜小白和宁无双前去再次审问那些从万剑盟带回的医者时,遇到了一些小意外,一时分身乏术,才来的迟了。
她们三人再次一一提审那些医者,事无巨细的从不同的角度反复询问,这一次还真问出了一些与先前不太相同的东西。
被询问的那人年龄较为年轻一些,大概是阅历不太足的原因,在极端惊骇之中,忽然说漏了嘴,等他反应过来再想改口时,已然迟了。
稍后,姜小白直接以姓名相要挟,终于迫使他说出了所有事情——那就是,他们近期得到了一个命令,要在高阳城内办一件大事,以确定他们新制作的一种蛊毒是否有效。
说起蛊毒后,方芫接手,详细询问了有关蛊毒的事情,但那人似乎地位不高的原因,知道的并不是太过详细,只是了解那种蛊毒最先是培植在猴子的身上,会一月生疮,三月内腐烂而死。
方芫据此大致判断,这种蛊毒应该就是书中提到的黑蛊,源自蝎子的变种,竟特制炼化后,可转为一种慢性蛊毒,初中者毫无异状,而一旦发作,便绝无幸免。若想治愈,只能在发作以前救治,相传南域的罗兰草可作为主药救治。
随后,方芫把自己所推断的,所知道的一一告知姜小白和宁无双后,她们的脸色也是旋即大变。如果,这群恶徒真要是在高阳城内施展黑毒,那死伤可比风卷高阳还要可怕数百倍,而且高阳城该是勾连东西的交通要道,这要是传开了,死伤难以计数啊。
随后,姜小白赶紧去把这边的发现禀报给李孤菱,而就在这时,黑衣侍卫找到方芫,让她尽快准备一下,与李舞晨等人一同出行。
方芫得到命令后,急匆匆的赶到村口,与众人汇合。她还没来得及解释缘由,便先一步遭了讥讽。对此,她也是有苦说不出啊。
“红玉姑娘你误会了,我那边也是有些事情,正在处理之中,并非有意拖延。更何况,我接受到通知后,都未及准备,便即刻赶来了,可未敢耽搁分毫啊!”方芫为了平息众人的不满,也只得如实解释道。
众人等的有些无奈,但也不好过于苛责,听她如此说,又看她确实来的匆忙,便不再计较了。只不过,最该和她亲近一些的花月隐,却未能及时站出来给她说话,因为花月隐还在生她的气——谁让她先前不帮着李舞晨说几句话呢!
至于红玉珠倒也不是针对方芫,自然不会为了此事揪着不放。方芫解释后,没有反击,冲突渐消,就这样算是淡化了这场冲突。
方芫受了些许委屈,面色不太好,再加上众人有意冷落她,让她显得更是突兀。
李舞晨的特殊经历,让他能明白一个女人的真实感受,有时候那种无视和冷漠的软暴力,可比真实的殴打辱骂,还要来的伤人一些。他以前有过这样的经历,知道那种滋味,自然也不喜欢这种痛苦的事情,发生在方芫的身上。
“方姐姐,你先前跟随表姐和师姐前去做事,我也是知道的,想必那边有了收货,才有所耽搁吧!”李舞晨借此理由,为方芫开脱责任。
方芫闻言,当即一喜。李舞晨的用意,她又如何看不出,刹那间一股暖流划过心间,欢喜无限,心说:这个小男人年纪虽不大,但却极为和善,也难怪那些人对他如此欢喜,但凭这份体贴,便足以吸引很多女子了吧!
“回李公子,确实如此!姜姑娘,宁姑娘,还有我一起审问那些医者时,还真......”方芫正要解释,却被李舞晨打断了。
“呵呵,我就知道你们三人可定能找到线索啊!”李舞晨隐晦的罢了罢手,示意她不要当面说,因为像这样的事,可不能让有心人听去,以免坏了事。
“呃......”方芫脸色一僵,暗自责备自己:警觉性真差,要不是人家提醒,又要坏事了......方芫啊方芫,你可要再小心仔细一些啊!
“李公子所言极是,姜姑娘和宁姑娘蕙质兰心,聪明绝顶,自然能找出其中的问题所在,而我也只是帮衬一下,受不起李公子的夸奖!”方芫平复下尴尬的心情,旋即略过了先前的话题。
这时,于岚上前施礼道:“李公子,精简后的公主卫队,已经准备完毕,可以随时出发。不过,有件事我还要略作提醒。”
“呵呵,请说!”李舞晨看她满脸犹豫,不免好奇。
“李公子,长公主是闺中待嫁的身份,容不得半点污名,给她准备的车马,可不能让男子登入......不过,李公子还请放心,我们单独为你准备了马匹了!”于岚支支吾吾的提醒道。
因为,她只是建议,但不能强迫,无论是李孤菱找借口坐尽琦烟公主的马车,亦或者琦烟公主让李舞晨坐进马车,她都无权阻止。但是她不阻止,就是失责,公主的名誉一旦受损,她就要跟着倒霉,所以才倍感为难。
况且,琦烟公主可不是一般的花瓶类公主,手无缚鸡之力,人家可是化神期后期的大修士,真要是惹怒了她,她轻轻挥挥手,整个公主仪仗队都要人仰马翻啊!
所以,她只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提醒一下......否则,就只能从另外的层面入手了。
李舞晨也不笨,经这么已提醒,也知道该做什么了。毕竟,他不是钦点的驸马爷,也没有必要和琦烟公主传出一些不太入耳的流言蜚语。故而,就很痛快的答应了。
李舞晨在出发之前,又特意让方芫回去略作准备一下,方芫想了想,也没客气,还借了一匹马,以缩短行程。
她新来这里,并没有带来什么特别的物件,除了祖传的那上下两册《行医全录》外,其他的皆是可有可无,她之所以不顾众人的不耐烦而恣意返回,便是担心这些了。
她匆忙回答自己居所,带走两册《行医全录》后,直奔三夫人商洛洛的居所而去。
等见到三夫人后,她双手呈上家传绝学,如是道:“夫人,先前答应给你抄录一份,我确实如此再做,也选出了其中的精要部分。本来,这件事应该尽快完成,但由于将要随着李公子出行,便不可能依约完成了,现在我把原本先给夫人,希望夫人观看后,暂且代为保管一段时日!”
三夫人听她如此说道,淡淡的笑了笑,一口拒绝了:“此书,我可以代为保管,但绝不能擅自翻阅其中的内容。须知这是你的家学,外人看了,该成何体统啊,这也是对先人的不敬,我可不愿让你为此受累。这样吧,你出行之时,就把书留在我的这里,待你们安然返回后,此书会原封不动的归还给你!”
方芫见三夫人如此深明大义,心里还是很佩服的,她是出于示好,不得不交出书册,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小别扭的,除非她“嫁入”了李家,否则李家人就没资格浏览这本书,无论出于何种理由,那都是如同明抢。她虽然不知道三夫人是否留有备份,但单凭三夫人这一席话,便无懈可击了。
方芫也不强求,把书卷成筒,呈到三夫人的面前,郑重的交到她的手上。
三夫人接过后,随后抽出一根丝线,小心的缠上了书卷。随后,拿起桌上的蜂蜡,点燃后,滴在了封口丝线处。
“我之言,绝不是妄言,今书册已经密封,待你归来之时,会由你亲自解封!”三夫人示给方芫大量。
方芫再拜,道了声谢后,躬身退出。
等方芫走远了,三夫人淡淡的笑了笑,自语道:“我竟然还和小辈玩起了心机,真是越来越不堪了呢!”
说罢,她取出一个火红色的小蜘蛛,放在封蜡处,不一会便把蜂蜡甜食干净,甚至就连浸入书面的斑点,也被它一一除去。
三夫人随手解开丝线,打开书卷,再次自语道:“虽然已经抄录一份,但还是看原则,更为准确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