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整体不大,但并不显得拥挤。
站在草亭外看草亭处,明亮的灯光里,黄黑相间,深远辽阔。特别是,端坐的女子,更是熠熠生辉。
她约莫十六七岁,带着一个白色面纱,点缀着精巧的亮晶晶的饰品,显得出尘脱俗。这些更与她的犹如珍宝般的双眸相互呼应,恬静而美好。
琴音稍停,她缓缓起身,冲着李舞晨和李舞夕姐弟缓缓施了一礼,表示欢迎。但却没有开口,随后就旋即坐下,依旧拨动琴弦。
李舞夕对于音律,无甚熟悉,更无兴趣寒夜听曲。但见李舞晨不急不慢的模样,也只得先行忍耐。
“哼,连起码的待客之道,都没了......真是失礼至极!”李舞夕终究还是抱怨了一句,她声音不大,但却能让那个女子听到。
李舞晨闻言,笑着劝道:“五姐,草亭范围有限,也无处可站,倒不如这雪地空旷,也能聆听出琴音深邃真谛!”
“也就是你这么说了,我也才会陪着......听这些无趣的声响!”李舞夕故意强调了一句。
弹琴的女子明显的有些不悦,叮叮咚咚的声响明显的急了一些,似乎是在讥讽李舞夕的无知一般。但由于李舞夕不太精通这些,她的这番暗自施为,就显得白费了力气。
一曲作罢,弹琴女子的心情大概又恢复了如初。
她再次起身,向李舞晨施了一礼,解释道:“先前琴音未绝,不忍出现杂音,故未曾出言欢迎,慢待之处,还请谅解!”
“不必客气!我们姐弟二人冒然进来叨扰,实属不该,自不会多求什么!”李舞晨客气一下后,由衷的赞道:“姑娘弹的到是极好!”
“多谢夸奖,但却不敢接受,毕竟这是消遣的技艺,可比不上实打实的战力!”她如是道。
李舞晨笑而不语,不是默认,而是不愿出口多劝,因为他能听得出,这人似乎略带怨气,大概说的事气话。他不愿触霉头,自然就少说为好。
“李公子是默认了?”她缓步走出草亭,追问了一句。
“绝非如此!好的音律,能陶冶情操,净化心灵,对整个人生或许都能产生积极意义,可不是消遣的技艺啊!”他试着夸了一句。
“呵呵,李公子的话,虽是第一次听闻,但却十分有利,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也仅此而已了!”她坦然道。
“你似乎有心事?可否说出,让我们姐弟代为帮助一二?”李舞晨只得问道。
她摇了摇头,转而问道:“李公子,既然你精通此道,可知方才曲中的意味?”
“嗯......抱歉,我对此亦然不甚精通,只听出一些,也不敢擅自发表评论,还请谅解!”
“但说无妨!能得到李公子的点评,也不枉寒夜一曲了!”
李舞晨无奈,心说:幸亏我方才认真停了停,也接受过这方面的教导,否则......就要难堪了呢!
“姑娘你弹奏的曲子,由心而发,略有有怨,似乎闷闷不得志的感慨,但又寻不到出路的烦恼......我有些妄言了,若是不对,还请不要斥责!”李舞晨略带歉意的回答着。
“呵呵,李公子还真是有趣的人......此曲是有些迷茫!就是不知,李公子可否指条明路,让拨琴之人,找到答案呢?”她眉目带笑的问着。
李舞晨颇感无奈,他先前又不属于电波系女生,对这种还真猜不出她们的真实心意。但若直接拒绝,就显得太不礼貌了,而且人家问的也挺认真的。
所以,他就多想了一些......
这位弹琴的女子,他是认识的,是云阙门的当代弟子的佼佼者,据说到了金丹期,修为不凡,但战斗能力较差。
他犹记得云阙门的池凤娇介绍她时,还略略有责备之意,似乎对她不善战斗搏杀,有些不满,她那时表现的虽然平淡,但女孩子的心思一向敏感,或许心里依然不快。否则,也不会一路追过来,大晚上的弹琴解闷......若再结合她方才的言语,大概是想问问,继续深研音律,是否会有出路?
李舞晨也不是很确认,判断好一会后,怕对方等的不耐烦,就说了个模糊的答案:“兴趣爱好,终究是一种消遣;若以此立世,倒也并无不可,主要还是看,能不能做出成绩......我的一些浅见,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生,或许并不是如此!”
“呃......公子所言极是!兴趣,终究只是兴趣......”她悠然一叹,转身回到草亭内。
在她座位的旁边,斜倚着一把镶金戴玉的华丽短剑,她骤然抽出后,认真打量着明晃晃的剑身。
“你要做什么......”李舞夕脸色一变,赶紧挡在李舞晨的身前。
“呵呵......”她凄然一笑,猛的挥剑看向面前的长琴。
随着“砰砰砰”几声弦断之声,长琴也被一分为二。
李舞夕不解的愣在了那里,李舞晨更是吓了一跳。
“你......你这是做什么?大好的长琴,就此毁坏了岂不是可惜!”李舞晨遥向问道。
“呵呵,的确可惜......但又不可惜!”她收起短剑,走出草亭,顿了顿后,继续道:“我可以坚持喜好,但意义何在?倒不如,先把喜好放在一边,为当为之事,或许我若能赢得四年后的比试,这种兴趣,才能至始至终啊!”
她冲着李舞晨和李舞夕姐弟笑了笑,转身离去:“李公子还有李家的五小姐,恕不远送,四年后我们再见!”
她也不等李舞晨和李舞夕回应,兀自走入屋内,轻轻关上了房门。她至转身起,就再也没有看过李舞晨和李舞夕二人......
姐弟二人出了院子,李舞夕才愤然道:“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先是用琴声引你过去,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把我们二人轰走了......像这样的弟媳妇,我可不会要!”
“五姐,五姐......慎言,慎言......”李舞晨一头冷汗的劝道:“人家只是弹琴,我是自以为琴音所指,但实际上也可能不是那么回事......不过,她弹琴的技艺的确不凡,音正达意,若是就此弃置,或许真有些可惜了!”
“呵呵,你啊......就是再心疼,也无法了!她断琴明智,态度已经很坚决了,恐怕四年后,你又多了一个大敌啊!”李舞夕回头看了一眼小院的方向,心里也有些压抑。
这件事,她也有些感同身受,身上肩负着守护者的压力,却又频频出错......她现在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走吧!”她甩开那些烦乱的念头,头前引路:“咱们去拜访下姑姑,仔细问问你的情况,免得再出现类似眼疾的问题!”
李舞晨应了声,看着身前娇小的身影,猛然有些压抑的心思......他好想问问五姐以前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以至于身体一直未能长大。
但他又觉得现在不是一个好机会,万一出了口,而又刺痛了她的心思,恐怕就不容易收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