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李舞晨同父亲李卓然交谈的机会不多,能交谈的这么融洽,主要是和李卓然的性子有关。
先前,他一直住在王都,近来才回到家中,同父亲交谈的机会本就少的可怜。再后来,尚未收敛玩闹习性的他,又被送到了清威派静心,满打满算,他们父子之间沟通交流的机会也多不到那里去。
在未见到李卓然之前,李舞晨还是有些害怕的,但等交谈了一两次后,他旋即就摸准了父亲的大致性格——慈爱,通达且随和。他一见父亲如此好“欺负”,好不容易收敛的玩心,又冒了出来,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被送到清威派了......
看着李舞晨如此“不着调”,李卓然淡然一笑,转而对一脸惊愕的独千秋道:“独师兄,晨儿这孩子,同他亲生母亲的性情,也真是一般无二呢......”
独千秋的表情有些僵硬,淡淡的道:“是有些像......”
但他心里却是吐槽着:你这是爱屋及乌,有些盲目了.......季彩儿是活泼一些,但还不至于顶撞长辈,你自己管教不好,借口到是先想好了!
毕竟是人家的事,独千秋不好多言,就随口应付了一句。
“父亲,听大娘,三娘,还有两位姑姑说起,您的身体,有些不太好,真是如此吗?”李舞晨收起小性子,很认真的询问道。
“一直都这样,长久看可能不会太好,短时间内想必也不会变的太差!”李卓然如实回答。
“方姐姐医术不错,不如让她代为诊断一下吧!”李舞晨主动建议道。他之所以如此,主要还是想让方芫表现一下,以便她以后能后站得住脚。
李卓然犹豫一下,也没有拒绝,就应允了下来:“那就有劳方姑娘了!待方姑娘安顿下来后,再来为我诊断不迟!”
方芫起身领命应下,表现的略略大方,淡然自若。她心里挺感激李舞晨的,他能一如既往的照顾她,真让她倍感暖心。
“对了,得知你双眼失明一事,我也是担心不已,若不是有事在身,不便远行,我就立即动身前去寻你了!现在,却见你似乎已无大碍,想必已经被大体治愈了吧!”
“是好了许多!虽然还有些模糊,但确实无大碍了,而之所以如此,却是多亏了方姐姐呢!”李舞晨看着方芫,示意她不要多言。
李卓然在此向标远表达谢意,如此真让方芫反倒诚惶诚恐了。她现在甚至有了高处不胜寒的感觉,生怕这是在做梦,梦醒了又要进入以往的那种心惊胆战的孤单的生活之中......
随后,又聊到高阳城的事,以及李舞晨身负先天资质被意外泄露的事,李卓然怅然道:“本来,想让晨儿借着高阳城那边的事情,有所成长,才放任晨儿游历那边,未曾想一个偶然的巧合,却暴露了这个秘密,进而引发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比试。我原本以为晨儿会对此感到压力而有些于心不忍,自觉不该过早把这些担子交给晨儿,但如今看他如此轻松的模样,我也放心了不少!”
李舞晨等父亲说完,又主动提了提威远侯宁家的事:“父亲,我回来的匆忙,没有等待威远侯家的事情了解,便先一步回来了,如果那边传来了消息,还请您及早通知我啊!”
“呵呵,就在你回来之前,我还真受到了一个有关威远侯家的消息,据你三娘所说,威远侯家勾结外遇,霍乱高阳城一事,证据确凿,相关人士也由靖公主做出了合理的审判。至于你的那位常年不在家的宁师姐,与此事无关,而宁家历代英才辈出,多有功于大虞,故而靖公主就代表皇帝,责令你的宁师姐继任威远侯的爵位,继续领导宁家,为整个高阳城多谋福祉......你关心的就是她吧,现在她有了还算不错的收场,你也能够放心了吧!”
李舞晨确实松了一口气。但他也明白,宁无双之所以能够顺利继承威远侯的爵位,李家肯定从中出力了,否则这件事至少每这么快定下来......为此,他对三娘,还有两位姑姑,都很感激。
至于传话的父亲,那就略过吧......
聊了约有小半个时辰后,李卓然便嘱托李舞晨先回去清晰下风尘,然后再去诸位亲长那里拜见一下,最好也去看望下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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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完毕,李舞晨,李舞夕,花月隐再次聚在一起。而方芫则是在李舞晨的催促下,赶去给父亲李卓香诊治去了,就没有同行。
李家恍如皇宫规模的宅院,断然不会杂乱无章,总体上共分为五块,以此为前宅,中宅,后宅,左宅,以及右宅。再次基础上,又以甲乙丙丁排序,标注宅院的每条道路,进而又细致区分每一个居住院落。
绝大部分的李家嫡系人员,都居住在中宅,但由于李家人本就不多,即便加上住进来的客卿,依旧很少,所以很多地方都显得有点空荡荡的。而李家为了能够随时入住所有宅院,就在每个宅院里安置了最低限度的丫鬟杂役,打理一切。如此一来,路面上的行人倒也不少,也会显得热闹一些......若是外人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会以为这些宅院,就如同外面的普通街道呢!
后宅和中宅一样,都住着李家人,不过后宅更加独特一些,住宅李家众多不问世事的老人亦或者隐居其中的客卿们。这些人,极少外出,除了定时取走一些吃食用品外,和外面交流甚少。
甚至,老管家带着李舞晨游览整个李家时,就特别嘱托,未经允许,尽量不要进入后宅,以免招惹了先辈们的不快,进而惹来处罚。
那时,李舞晨本打算寻个机会,偷偷溜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的,但这个计划还没有来得及付诸实施,便已经被送进了清威派......
这一次,名正言顺的可以进入后院看望祖母,他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三人在两位侍女的引领下,到了进入后宅的唯一入口前,她们告辞离去,换成了从后宅里出来的两名侍女,继续为三人引路。
好几次,李舞晨提出到处逛逛,但都被婉言拒绝了,同侍女的话说:“少主人,后宅不同其他,布置着很多厉害的禁制结界,稍有不慎,轻则受困,重则受伤乃至丧命,少主人您若是没有特别的事,还是尽量不要乱走为好!”
对此,李舞晨还特意问了句:“如果我要是恣意乱走,你会把我驱赶出去吗?”
两位侍女闻言,顿时尴尬的笑着回答道:“岂敢驱赶少主人!只是,奴婢们也只敢遵循既定的道路行走,绝不敢轻易换路。便是怕走错了,无故受罚到还好些,若是因此受伤丧命,那就只能怪自己无知了!”
对此,李舞晨也是冷不丁的打了一个激灵,心说:那时毫不知情,要是闯进来,恐怕至少要吃尽苦头吧!幸好没有来得及实施那个计划......
后院不同其他,整洁的道路较少,多是花坛假山,小荷池塘之类,现在虽然正值冬季,但进入了后院后,仍郁郁葱葱,毫无寒冬景象。
李舞晨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的进入后院后,天色更为阴暗了一些,倍感压抑,甚至每一次呼吸,都格外的费力一些......倘若这不是错觉,他也能明白,为什么第一次回来时,他的祖母是在前院等他,而不是让他自己进来了。
越是往里,那种感觉越是明显,初始他尚且不太明确是不是错觉,但随着花月隐和李舞夕倍感吃力的表现越发明显,他才确信这不是错觉了。
一个金丹期的修士,一个辟府期后期的修士,会在这里感到如此大的压力,看来这里的布置,真的很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