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自己确实是用壶中烈酒制造了一片火海,成功困住了铁爪僵王。
最终他们同归于尽,自己的尸体,大抵也被大火烧得精光了吧。
这种情况下,师傅和师兄妹们就算想帮自己收尸,恐怕也只能为他立个衣冠冢。
如果他们在现场找齐了遗物的话,自己的东西,大概率也在冢里。
也就说...
“妈了个巴子!有人敢盗老子的墓!”
这下连一向好脾气的凌珑,也气得破口大骂!
顺便一提,妈了个巴子是老爹的口头禅。
没想到这句国骂现在已经过时了。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一个提着蛇皮袋的人影,正鬼鬼祟祟的想逃跑。
“嗖!”
一个箭步,凌珑就揪住了那人的后领。
“说!你怎么拿着我的东西?”
被命运扼住喉咙的地摊老板,惊恐地回过头来。
是刚才那位相当好看的少年。
但目睹了他施虐全过程的摊主,现在已经不太确定那副好看的皮囊里面,藏着的到底是什么玩意了。
指了指自己被衣服勒到变形的喉咙,他弱弱地表示自己压根说不出话来。
少年皱了皱眉,这才稍稍松开了手。
“哇啊…差点没憋死!大仙大仙,您有怪莫怪,我不是故意偷你的东西的,这些都是在工地里不小心挖出来的,我就是…我就是想换几个钱而已啊!
“都,都还给你了,放过我吧!”
他甚至都不敢正眼再看凌珑一眼,便把包裹随意一丢,随即拔腿就跑。
凌珑松开手,接住了蛇皮袋。
他倒也没真想为难摊主,而且看得出…刚才他说的是真话。
要是无心挖到的话,确实也罪不至死。
叹了口气,凌珑检查起那袋东西来。
。。。
早已跑得老远的民工大叔,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其实刚才小巷里涌出那么多葬爱家族时,他便已经想跑了。
只是心痛自己摊位的东西,还在那里笨手笨脚的打包。
结果就晚了那么一步,巷子便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接着大概是交涉失败,打起来了。
然后眼前一花,葫芦就被抢了。
一开始他还觉得这个葫芦,是这袋子货里最不值钱的那个。
毕竟材质有几分塑料质感,卖不了什么价格。
哪怕整个蛇皮袋都被抢了,可毕竟是无本生意,所以也不心痛。
但深究起来的话,事情就有点吓人了。
他这个人啊,只是区区民工一个,在别人眼里,也就扎钢筋和砌砖是一把好手。
但没人知道,他还有一个奇怪的本事。
那就是经常能在土地上看到异样的幽光。
当他问别人能否也看到时,回答他的,从来都只有一句“神经病”。
看来,确实是只有自己能看到。
有一次,他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连夜跑回工地,偷偷挖开了带幽光的地方。
结果还真就挖到了古玩,后来还因此小赚了一笔。
过年还乡时,他曾问过村里的老人。
最德高望重的村长说,这好像是叫阴阳眼。
他听了以后将信将疑。
返程,他正巧路过了一个新开的教堂。
以为是什么新开的饭店,他便好奇地进去参观了一下。
结果里面的金发老头,一眼就叫住了自己。
这个自称神父的人,用流利的华夏语,说他的灵视很强,告诫他要注意避开某些脏东西。
还说了什么“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三人成虎,连老外都这么说,他也多少有些相信了。
可…到底什么才算是脏东西呢?
他一头雾水。
直到刚才,他才算是彻底懂了。
那个耍醉拳的少年,随着时间的推移,浑身变得漆黑。
连俏丽的脸庞,也被彻底覆盖。
只有猩红的眼睛,特别醒目。
本来柔顺的黑发,变长了很多。
甚至…还像一条条手臂一般,不断舞动着!
妈呀,别提多渗人了。
这不妥妥就是…电视里说的那什么诡异吗?!
他当场就腿软了,差点没尿裤子!
但那群愣头青呢,仍然不为所动地拿着家伙冲了上去!
...他们难道完全都看不到吗?
那位自称神父的老头,说的没错。
他确实是遇到脏东西了。
更要命的是,刚想开溜,那少年便用鬼魅一样的身法抓住自己。
回头一看,漆黑的脸庞,露出了一口白牙。
“说!你怎么拿着我的东西?”
妈呀,坟主找上门了!
。。。
而另一边,凌珑已经把蛇皮袋里所有的东西,都倒在地上了。
叮叮当当的,一大堆。
呜~
屏住呼吸,他嫌弃地向后仰了下。
怎么连这种东西都敢拿出来卖?
都是些阴气很重的陪葬冥器。
放在家里,轻则厄运连连,重则被主人找上门,不是开玩笑的。
是不是提醒下那个大叔,该收手了比较好。
“骨碌骨碌。”
一根黄绿色的玉柱,从麻袋里滚了出来。
上面沾着一滩…暗红色的泥巴。
凌珑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我去你大爷的!”
他猛地抬脚,扫出一记带着风压的鞭腿。
那东西直接被卷起撞在墙上,碎成了几块。
啧...这东西可是塞在,塞在…
脏死了,这么恶心的东西,就不要挖出来啊。
“唉……”
凌珑深呼吸了一口气。
淡定,淡定。
罢了,再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吧...
叮叮当当。
一些黑乎乎的,隐隐带着银光的小可爱,滚了出来。
哦,银元啊。
收起吧,好歹最少有八成是银子。
古铜钱...铜镜...法器...
哎,都是些怨气一大堆的垃圾。
碰都不想碰啊。
奇怪了,那家伙可是挖了自己的衣冠冢啊。
难道就没有什么自己前世的东西了吗?
他的目光,再次瞥向了蛇皮袋。
这一眼,便发现了漏网之鱼。
一件脏兮兮的衣服,被泥巴贴在了里面。
难怪刚才没抖出来。
赶紧将其抽出来,抖了抖。
这个暗沉的颜色,还有新潮的样式,他太熟悉了。
可不就是自己拜师时,师傅送他的那件衣服嘛!
就说嘛,衣冠冢怎么可能没有衣服。
如此想着,凌珑的双手泛起了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