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烂思量过后,还是开口说:“如果有一个人,我是说如果,有一个人同样很在乎你,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也在为你努力拼搏,甚至帮助你想帮助的人,你会考虑他吗?”
“谁?”许恩目不转睛的看着胡烂。
“我是说如果,如果。”胡烂眼神微不可察一躲。
“是你吗?”
“不是。”
“那就没有如果了。”
胡烂沉默,垂下的眸中藏着不忍。
许恩却还在盯着他,胡烂,你在隐瞒什么?他是谁?
“胡烂。”
“嗯?”胡烂心虚得厉害,不敢直视许恩。
“你之前说有人跟着我,你知道都是谁吗?”
胡烂的思维有一瞬间的凝滞,“谁,谁啊?”
“你不知道吗?”
“哦,对,我想起来了,有骆骁的人,有邵厉行的人。”
“还有呢?”许恩目光犀利。
“还,还有?”胡烂神色闪避,“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你果然有事瞒着我。
异嘉传媒的合作谈得很顺利,负责人商英也是总编辑与许恩洽谈一切事务,并邀请许恩与导演商议,亲自对自己的小说进行改编精炼。
商英审视着许恩,文字深沉,叙事平缓简练字字珠玑,一字一句都浸润了成长和孤寂,满篇心酸道尽又欲说还休。文走结局,理不清的现实与梦境,剩一身清风明月留后人见仁见智。
“虽然这样问不合适,我真的很好奇你的经历,毕竟你才大学毕业,不该有这样的执念。”
许恩猜到会带来怀疑,毕竟文笔思想与现实年龄出入过大。
“倘若,我说真的是一场梦,走尽了一生,您信吗?”
商英沉默片刻,随即一笑,“合作愉快!”
呼!愿生活美好,岁月无恙。
一切进展顺利,平稳推进。
就是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习惯性宵夜的许恩在回店的路上,被人一把扯进一条巷子里。
熟悉的黑暗,熟悉的气息。
“骆骁?”
“别动,让我抱会儿。”
嗯,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嗓音,还有,熟悉的情感压抑。
许恩轻抚骆骁的后背,一下一下的顺着,任由他的呼吸在耳边搔痒。
许恩纳闷,这是不知道第几次被骆骁摁住了,她习武者的警惕性呢?怎么每次到骆骁这儿都失效?
“好点了吗?”感到呼吸声趋于平缓,许恩拍了拍拥着自己的人。
点头,没有松手,反而箍得更紧。
巷口传来吵闹声,骆骁才松开怀里的人,藏了许多天的情感在看向怀里人的霎那,宣泄殆尽。
诉不尽的相思眼中流转,道不完的爱恋化作蝴蝶点吻,于额上一触即分。
骆骁欲言又止,许恩了然于心。
眼见思恋的少女走出了巷口,骆骁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许恩?”
“以岚大哥,你怎么在这儿?”出巷口没走几步,就碰到提着宵夜的王以岚。
王以岚扬了扬手,“饿了,出来买点夜宵。”
“你住这儿附近?”
“嗯,才搬过来,之前合租的室友退租了,我想着在店附近租个房子,上下班方便,就搬到这边了。”
“哦,也是,住的远来回跑,是挺累的。”
“你呢?也出来吃东西?”
“嗯,习惯晚上吃宵夜了。”许恩嘻嘻笑着。
王以岚看了看她,又看向她出来的巷子,“女孩子,一个人晚上出门小心点,尽量别走这种小巷子。”
“好,我知道了。”许恩依旧笑着,“那我回去了,以岚大哥,拜拜。”
“嗯,注意安全。”
许恩走了几步,回头,王以岚已经离开。
自己似乎从未质疑过这个王以岚,自然没有查过他的来历。只是他未免过度关注自己了,尤其在承认与骆骁的关系后,他总是表现出一副大哥哥的模样在劝说或是探听。
这一夜,许恩辗转难眠,就突然发现自己身边出现了诸多不确定因素。
首先是连卓延飞都查不出来的保护自己的第三拨人,而胡烂似乎知道;其次,胡烂在隐瞒什么,似是而非的态度,表现得太过刻意;最后是王以岚,他关注点好像一点点的转移到了自己身边的人和事上,目的性的苗头已经显露。
越细究,越深入,越睡不着。
许恩长吁,果然自己融入这个世界不是偶然,即便主动躲避,也摆脱不了既定的规则引力。
行吧,那就遇山劈山、遇水断水。总归是既来之则安之,敢不让我安,那就别嫌我闹。
打定了主意,隔天起,许恩就乔装打扮的跟着胡烂开始训练。
毕竟想要自己不被欺负,先得有欺负别人的实力。
只是,许恩一天比一天向上,胡烂却日渐萎靡。
尤其是近两天,整个人终日惶惶,颓废了不少。
“你怎么了?”许恩本来想晾他一晾,可瞧着这快要被死气侵占的眸光,到底不忍。
“说话。”许恩又推了胡烂一把,只换来了低进尘埃的目光和无声叹息。
别无他法,许恩只得动手揍人,一顿暴力输出,累到准备收手时,胡烂开始还击了。
单方面碾压变成对招,然后互殴,最后拼命。
结果就是双方鼻青脸肿,一身狼狈。
“好过分啊你,再怎么说我也是女孩子,下手这么狠?”许恩揉着下巴抱怨道。
“女孩子?刚才揍我的时候,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胡烂也没客气。
“也不说让着我,瞧我嘴角都青了,怎么见人啊?”
胡烂把许恩掰正,面对自己,然后在自己脸上来来回回一通点,“来,瞅瞅,我哪儿不青?小恩恩,你良心呢?”
许恩毫不收力的一拳砸过去,“该!”
说完,就笑了。
胡烂躺平,笑得肆意,搓了搓自己的脸,有多久没这样了。
好像,好像从那时起,选择了不归路,活得任性却也是把命扔在别人手里。冷情是唯一不劝自己而作陪的。
好像,好像是从遇到那个人开始,低贱的性命更加卑微,多了一份被操控的无助。
胡烂侧头,看着躺在一旁同样望天的女孩,突然就觉得自己的生命苍白无意义。
冷情,我该怎么办?
“小恩恩。”
“嗯?”
“我要离开几天?”
“出什么事了?”
胡烂继续看天,“没事,去接她回来而已。”
许恩立刻坐起来,兴奋道:“冷情可以回来了?”
“嗯。”我也不知道,总归去试试吧。
许恩忙摆手,“去吧去吧,这边别担心,早去早回。”
早去早回?好,我尽量。“好。”
安排好“萌萌哒”近期事宜,胡烂再次坐上去往国外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