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刀伤枪伤,胡烂和冷情处理得多了,没有贯穿没有伤及五脏动脉,不会大出血,对他们来说都能处理。
况且,许恩刚才第一反应是带她走,想必她也知道自己伤不致命,不想让骆骁担忧吧。
一个小时后,药劲过去,许恩似乎醒来了,意识不清下若有若无的说些什么,冷情靠近想听清楚,她却又陷入沉睡。
“好晒啊。”上方一片艳阳,许恩努力睁开眼,适应着灼目的光,“这是哪儿?”
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依旧躺在那片草香浓郁的园子。可是烈日炙烤,土壤干热,许恩几乎能听到身上开裂的声音。
突然,一片阴影笼在头顶,是旁边的一株植物的叶子,正好替许恩挡住了烈日。
不一会儿,哒哒哒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个小童,似乎长大了些。
他正愁眉不解地盯着许恩许久,抱怨道:“你说你,灵都生了几百年了,怎么还没有化形?”
化形?是说我吗?许恩疑惑。
“瞧瞧,都干裂了,走,带你去洗个澡。”
不一会儿,许恩就觉得自己泡在凉润的泉水中。
好舒服啊,缓缓得睡了过去。
几个小时后,许恩醒来。
“感觉怎么样?”
“疼。”许恩觉得自己嘴唇都在发颤。
冷情调侃,“不错,还知道疼。”
说着端起一杯水,“要不要喝点水。”
许恩艰难摇头,又来回张望。
“不用看了,知道你担心,胡烂去打听了。”
“谢谢。”
刚说完,胡烂进门了。
冷情忙护着许恩躺好,替她问:“什么情况?”
胡烂看许恩一脸担忧,也不想隐瞒,“也是枪伤,比较严重,还在抢救。”
闻言,许恩就要起身。
冷情惊道:“你疯了?”
许恩喘着大气,“我要去看他。”
“呵,看他?”冷情无语了,“你先看看你自己吧,你是中枪了,不躺着养,还想跑,不要命了?”
许恩不说话,只是咬着牙往起走。自己当替身的时候,除了最后一次,什么伤痛骨折没受过,这点痛,撑得住。
胡烂见状,找了件宽松的t恤扔给冷情,“给她套上。”
“你!”冷情瞪眼,而后叹气:“罢了罢了,自己的命自己不要,旁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胡烂又找了一件深色外套,给许恩穿上。
到了医院,许恩对胡烂说:“谢谢你。”
“小恩恩。”
“嗯?”
看着许恩苍白无血色的面容,强撑着力气,颤颤巍巍,胡烂也说不出狠话了,“自己注意。”
“好。”
骆骁枪伤严重,此刻还在抢救。
急救室外林修、周末、周天焦急地等待着。
正在这时,护士出来:“病人还在出血,血库血不够了,需要去调。”
周末:“那快去调啊。”
护士:“已经打电话了,你们谁是o型血?”
周末、周天、林修:不是。
林修:“从哪里调,我去,能快点。”
就在一群人焦急忙乱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是。”
“许小姐?”
许恩一步一深呼吸走来,“我是o型血。”
看着许恩明显不正常的面色,说话似乎还有些吃力,周末上前,有些担忧地问:“许小姐,你这身体?”
许恩抿嘴一笑:“跑来的,累着了。没事。”
护士也没有细观察,急忙说:“那行,你跟我来。”
林修:“许小姐,我去取血,很快,你状态不好,还是……”
“等不及的,别耽误了。”许恩打断了他。
林修觉得许恩现在柔弱得不正常,若是出事了,即便骆骁没事,也不会放过他们。见许恩一再坚持,便也不拦着了。
抽血室内,护士也觉得许恩身体很虚,再次确认:“你没事吧?”
许恩强打精神,语气重了重,“没事,放心吧。”
抽完血,护士递给许恩棉签按住针口,就急火火抱着血包跑了出去。
许恩似乎有摁着,眼睛无神的望着护士急匆匆离开的门口,想起身,却找不到控制手脚的神经,唯有竭力撑着精神眺望。意识一点点模糊,知觉一丝丝抽离。双目涣散时,隐约听见楼道凌乱急促的脚步声,还一声声呼喊:“血到了,血到了。”
到了啊,真好,骆骁……好……
闭眼前,许恩眉眼间都是安心落意。随着手无力垂下,身体也从椅子上缓缓滑落。
冯凛处理掉所有事情后,带着人冲到了急救室门外。
“什么情况现在?”
周天:“血已经止住了,还在救治。”
周末:“大夫刚才说已经脱离危险了。”
冯凛悬着的心轻轻落地,绷了几个时辰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坐在了地上。
“啊!”一声尖叫传来,众人循声跑去。
就见许恩倒在地上,抽完血还没来及穿上的外套半挂在肩头,挽起的袖子露出因没有及时按压的针孔趟了一片血迹,染红了臂弯,浸透了衣衫。被盖住的半边肩头也是猩猩红迹。脸上却挂着没有消去的浅笑。
落在众人眼中,许恩整个人都失了血色,白得发寒。
冯凛立刻抱起许恩,边跑边喊:“大夫,快去找大夫来。”
护士推着病床,将许恩安置上去,快速推进手术室。
冯凛喘着粗气,想到刚才抱在怀里的人几乎没有温度,质问道:“怎么回事?”
周天:“骆总出血不止,医院血库血用完了,从别的地方在调。许小姐此时来了,就说抽她的血。”
“你是看不出来她不正常吗?”
“看,看出来了,但是当时情况紧急,许小姐又一再坚持,所以,所以……”周天的声音越来越小。
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一个护士喊道:“再去取血。”
跟着出来的大夫高声怒斥:“谁让你们抽她的血的?”
旁边一个护士唯唯诺诺地说:“是她自己,她自己……”
医生气得指着她大骂:“她本来就失血过多,你怎么敢?你是怎么当的护士?”
周末闻言,胸口一震,似不明白的询问:“大夫,你说她失血过多?”
医生:“右肩,枪伤,只做了简单处理。”
“那?那现在?”
“我们会尽力的。”
急救室外陷入了恐怖沉默。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大夫的话,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个为骆骁挡下第一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