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一半,脸上还挂着迷糊,身子一软,就往下溜。
“许恩?许恩?”木落淮咬牙切齿地将人抱起,“疯了。”
木落淮脱了外套把许恩裹起来,将人抱回了她的公寓。
公寓门口,木落淮摇了摇昏睡的人,“密码是多少?”
许恩:……
“说话,否则我砸门了?”
许恩:……
木落淮无奈地捏着许恩地鼻子,几个来回,硬是把人憋醒了。
许恩幽怨地瞪着他,语气带了几分娇嗔:“你干什么啊?”
木落淮按着眉心,磨牙:“密码!”
许恩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嗯?到家了?”
“是,别废话了,开门!”
“哦,好。”
醉酒的许恩乖得不像话,木落淮失笑:“不能喝还硬喝,还一个人喝,就这酒量?把你能耐的。”
进了屋,木落淮把人脱了鞋丢在床上,回客厅打了通电话。
“发你个地址,让家里阿姨带瓶红花油过来。”
闻言,对面明显紧张了,胆战心惊地问:“少爷?您没事吧?”
“不是我,速度!”
挂了电话,木落淮转了一圈厨房,给许恩熬了一锅醒酒汤。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木落淮家里的阿姨过来了。他让阿姨给许恩简单擦洗过后,揉了红花油,换了睡衣。
拾掇完,阿姨走到客厅,看着冷脸的木落淮,低着头回话:“少爷,都收拾好了。”
“她身上伤多吗?”
“有几块青,看着不重,也可能是还没有发出来。”
“醒酒汤喝了没?”
“还没,小姐没醒,喂不进去。”
“行了,你回去吧。”
“是,少爷。”
阿姨走后,木落淮如一尊雕塑靠坐在沙发上。
一道闪电照亮客厅,他才蹑手蹑脚推开卧室门。
他没有进去,情绪不明地注视着床上的人,窗外透进来的光,照不清她的容貌,照不进他眼底。
“许恩啊许恩,我真的快要被你逼疯了。”见人睡得安稳,他关上门,退了出去。
睡眼惺忪,许恩意识不清地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
“下雨了?”揉搓着发胀的脑袋,摇摇晃晃起身。天还没亮,窗外窸窸窣窣的雨滴拍打着。
“你怎么在这儿?”刚拉开卧室门,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醒了?”木落淮瞅了她一眼,把厨房温着的醒酒汤端给她,“喝点。”
喉咙火辣辣的,原本就是出来倒水喝的。许恩接过汤,“谢谢。”
“年龄不大,酒量挺猛啊。成年了吗?喝烈酒?”恶劣的语气带着不屑。
喝光碗里的汤,她把碗递给木落淮,“还有吗?”
木落淮起身,“等着。”
长时间无话,淅淅沥沥的雨没有要停的趋势。
“为什么喝酒?”
“心烦。”
“为什么心烦?”
为什么?宿醉后尚未回笼的智商持续跑偏。她发泄似地搓着脸颊,想把脑袋里的浆糊搓开了,理顺。
手背猛地一凉,她抬头,木落淮递了块浸润的毛巾。
“别搓了,本来小脸就皱吧。”
许恩瞪了他一眼,为什么喝酒啊?还不是因为你,莫名其妙闯进我的生活,明明一张清心寡欲的脸,扮演好你的高冷贵少不好吗?非要干预我的生活。将我本就起色艰难的生活搅得愈发凌乱。
许恩拧着眉眼不出声,却听得耳旁一声冷哼:“呵,看来你是因为我心烦啊。”
许恩不客气道:“知道还不离我远点。”
“我倒是想,可你总往我怀里撞啊。”
许恩白了她一眼,厉色道:“木落淮,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我从不开玩笑。”严肃的话语跟木落淮那张玩世不恭的脸着实不搭,“我说了,叶鸣舟照顾不好你。跟了我,我绝不会让你吃一丁点苦。”
“你喜欢我?”
木落淮沉默了一瞬,说:“重要吗?”
“也是,对你们这些人来说,爱不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要却得不到就很没有面子。”许恩失笑,“那请问,你看上我什么了?”
许恩观察着木落淮的表情。这个人是戴了多少层面具,从遇到他开始,他所有的情绪都浮于表面。一颦一笑,喜怒哀乐似乎都是他操控自如的面具,没有一个能抵达他内心深处。波澜不惊的眼底不会因为任何人和事有所触动,偶尔露出的一抹温柔也虚无缥缈不可靠。
“是因为我孤身一人无所依靠比较好操控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让你玩得没有后顾之忧吗?”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许恩没有看到木落淮眼中一闪而过的隐忍。
“我见都没见过你几次,你还指望我了解你?”
木落淮忽而笑了,“我可以给你机会慢慢了解啊。”
“不需要。”
“好歹我昨夜救了你,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好点?”
不能,一步错步步错,万一你只是这个世界用来牵制我的傀儡呢?
“你跟叶鸣舟有过节?”
“没有。”
“你跟他那几个兄弟有矛盾?”
“没有。”
这个世界,许恩的地位根本无法触及木落淮或是叶鸣舟的生活阶层,她无法打探到这些权贵间恩怨,只能靠猜。
她想了各种可能,木落淮回答得一脸坦然,依着他的性子没有必要说谎。那他是因为什么缠上自己的?
许恩认真盯着那双眼,死水一般,没有情动。
他真的不喜欢我,那他到底图什么?
“行啦,你的小脑袋瓜除了瞎琢磨还会别的吗?”
“那你告诉我答案。”
他目光空洞,言语虚飘,“没有答案,想做就做了。”
“你?”这一刻木落淮散发出的无力感席卷而来。她闭上眼,探寻内心,想要找到哪怕一丝丝的可能性来推断出一份意外。
木落淮抬了抬胳膊,想把苦恼难安的人抱进怀里安抚,却还是忍住了,再等等吧。
“你爱叶鸣舟吗?”
“爱。”
“他爱你吗?”
许恩睁开眼,她不确定。她以为他是爱的,可这份爱是有前提条件的。
“放心,你好好的,我还不至于恶劣到强人所难。”他起身同时,将她印入眼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