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钢琴前的是阮欢!
周柠惊讶地看着,短短时间内,她的大脑高速运转着,快速回想起刚才的对话。
原来方才员工之间的对话,说的那个临时来救场的小姑娘就是阮欢。
这也太巧了吧。
即便是隔着一段距离,但是看到阮欢低着头弹钢琴的模样,情绪上看起来有些不佳。
周柠之所以能观察得这么细致,是因为她跟阮欢是好朋友,两个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久了,所以更能细致地观察到那些隐秘的细节。
她很想走过去,同阮欢说话。
只是看到阮欢情绪复杂,仔细思考了一番,万一阮欢并不想让傅赫川他们知道她来了呢。
她这么贸然走过去,一定会吸引别人注意的。
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好了,更不能给阮欢添麻烦。
她站在远处静静地观看着,若有所思。
让她觉得很邪门的一件事是,当终于知道是阮欢在弹钢琴时,她总觉得钢琴曲并不像方才弹得那么欢快,反而夹杂着几分忧伤。
订婚典礼开始。
伴奏的曲调,随着现场的流程,又发生了变化。
周柠跟着霍倾州入席,坐在他身边,目光沉思。
霍倾州察觉到了,注意力完全落在了她的身上,把玩着她的手,耐心询问:“怎么了?”
为了不让男人担心,周柠摇摇头。
瞧见霍倾州的目光还停留在她的身上,周柠捧着对方的脸,使其看向舞台,压低声音道:“典礼马上要开始了,你还是关注台上吧。”
霍倾州不依,继续盯着她看:“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你才是我要关注的重点。”
周柠不好意思地脸一红。
突然,现场响起了一阵动静。
众人的目光都随之往某处看去,便看到傅赫川跟闻一茹两人,在大家的注视下,缓缓地走上台。
闻一茹脸上显露着自信从容。
唯独她身旁的男人面无表情,散发着一阵寒气。
阴气沉沉。
周柠看了眼,胸口处有些慌,却又不知道是何原因。
闻伞伞也坐在台下,跟着大家一起看着台上的两人。
她甚至还拿出了手机,准备拍张照发给二姐闻尔雅,心想要是二姐能从国外回来就好了,亲眼见证大姐的幸福,那该多好。
只是,闻尔雅这段时间太忙了,无法来到现场。
她只能借用通讯设备,将现场的画面,发送给她。
想多拍几张照,闻伞伞随手拿起手机,准备继续拍摄时,突然,手机画面里出现了霍倾州跟周柠两人的画面。
只见霍倾州坐在周柠的身边,搂着她的腰肢,另外一只手把玩着周柠的小手,看起来十分亲密。
她总感觉两人的关系跟以前相比,有些不一样了。
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并不是很清楚。
不想看到这么糟心的画面,拍照的兴致也全无,她干脆将手机揣回口袋里,眼不见心不乱。
在众人的注视下,傅赫川跟闻一茹两人走上了台。
当看向大家时,男人的眼神依旧冷冰冰的,不掺杂任何的感情,让人不寒而栗。
周柠坐在台下,都嗅到了一丝寒气,身子微微一颤。
她觉得,傅赫川仿佛就是个冷血动物,在他的世界当中,似乎从来没有感情,站在这里,就好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而已。
这种人,也很难懂得去爱一个人吧。
主持人站在一旁,瞥了眼站在身边的男人,身子冷得一抖。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阴冷的人,关键还是在订婚宴现场,这本该是大喜的日子,可是从男人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喜悦的表情。
看来,他必须要充分发挥他多年主持的才能,活跃一下氛围,力挽狂澜。
主持人在台上笑着介绍着,随即鼓起勇气朝向傅赫川跟闻一茹身上,朝着他们提着问题。
他首先朝着闻一茹问了几个问题,瞧见闻一茹大方应答,虽然回答得很简短,可到底是配合的。
他的心稍微松了松。
随后将视线落在了傅赫川身上。
从上台到现在,傅赫川没说一句话。
主持人想了想,鼓起勇气朝着他问:“傅先生,在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里,你有什么话想跟你身边的人说吗?”
话落,全场寂静。
对视上傅赫川那双冷沉的眸子,主持人如坠冰窖。
嘴唇冷得抖了几下。
他是说错什么了吗?
一眼看出傅赫川并不是很配合的样子,甚至只想着赶快走流程,主持人全身冷汗直冒。
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只想活跃一下氛围,可是差点遭遇职业滑铁卢。
好在他随机应变,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很快到了两人交换订婚戒指的环节。
聚光灯照在台上两人身上,他们好似被朦胧包裹。
唯独男人面色不改,微黄的灯光照在他白皙的脸上,隐藏着几分凄楚。
现场的钢琴曲调,随着氛围又发生了变化。
傅奶奶端庄地坐在台下,仔细看着两人,面容庄重,却又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下。
忽然,现场的钢琴曲变得断断续续的。
紧跟着弹错了好几个音,被一些懂行的人听出来了。
大家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这都到了关键的时刻,怎么出了这种意外。”
“钢琴弹错音就算了,还弹得这么断断续续的,这不是在砸场子嘛。”
“我可是听说了,傅家为了这次的订婚典礼,专门请了知名的钢琴师过来伴奏,按道理说不应该出现这种低级错误啊。”
现场的人好奇极了,一个个才将视线转到了角落处,寻找那抹正在弹钢琴的身影。
放置钢琴的地方本来就很隐蔽,如果不是出了意外,大家根本就不会注意到。
傅赫川顺着众人的视线,往角落处看去,当看到那抹娇小熟悉的身影时,一直面无表情的他,脸色终于有了明显的变化。
那双阴鸷的眸子一缩。
傅奶奶当即意识到了不对,也跟着看了过去。
须臾之间,她的视线定格在某处,目光犀利得如同一把刺刀,寒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