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张家,张启恩先是请了大夫给夏荷看看,在得知只是轻微惊吓,再无其余大病后,张启恩这才放下心来。
夜已深。
夏荷无依偎在张启恩的怀里身上下不来,像个受了惊吓的小猫咪,显得十分惹人怜惜。但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
“受苦了”张启恩在耳边轻语,夏荷脸上泛着异样的红晕,鼻尖上还带着几粒细细的汗珠,半闭着双眼。
望着眼前的夏荷,张启恩心中忽然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对怀中娇柔的人儿愈发疼惜起来。
在这片漆黑之中,夏荷则宛如一只温顺可人的小兔子,惹人怜爱。
夏荷犹豫了一下说道:“少爷,我要不离开吧,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我去府外住……啊……行不行……”
“不要担心,万事有我在,我会解决!!”。
“呜……我……你个坏人就知道欺负我……呀……”感到幸福和感动的夏荷红着脸梨花带雨的哭泣了起来。
凌晨两点的钟摆响起。
当天夜里。
大乾帝国东州省,奉天城外。
“安团,我一连逮到了个乾军舌头!”此时顶着风雪闯进破庙里的赵猛说道。
安龙割下一块炙烤焦黄离嫩放到嘴里,将匕首递给了赵猛。
赵猛也不客气的一屁股盘坐在草垫上,割了块羊腿肉大快朵颐了起来。
“怎么说?奉天里面什么动静?”安龙咽下羊肉后,拧开一个酒袋喝了一口问道。
闻到酒香的赵猛是直咽口水,手里的羊肉突然就不香了。
张启恩的护卫军里没有明确不让饮酒,但要是饮酒闹事和误事,那就要受到处分的。
这也是张启恩的无奈,毕竟东北这天气不让将士们整两口,那真不好受。
“给!”安龙递给酒袋,随后笑骂着摇摇头:“你个瘪犊子玩意。”
“哈哈哈!多谢安团!”赵猛接过酒袋后也不客气,仰头就是几口。
“瘪犊子玩意,给老子留两口,真给老子喝完喽!”安龙气着大骂赵猛,但没有上手去抢。
赵猛顿顿几口,喝舒坦了这才依依不舍的将酒袋还给了安龙。
“安团,奉天此时曾其不在,张左霖和沙罗斯的一名少将不和,一人守一半城。”赵猛又割了块肉后,将刀递给了安龙。
“哦!曾祺不是昨天都在吗?”安龙疑惑道。
赵猛嚼着没有咽下的羊肉道:“是张左霖找人假扮的,曾祺三日前已经过了山海关,去京城见李章铜了。”
“那个张左霖确实难对付,滑不留手,一碰就跑,但又死缠着你不放!烦人至极啊!”安龙嚼着手里的羊肉,将刀狠狠的插在羊肉身上。
“也是,我们之前一直遇到的鞑虏乾兵,基本上就是一击就溃散,要不是张左霖,我们此时恐怕早就在奉天城里喝酒了。”
赵猛拿着刀割了个羊腿道:“我去看看大维,他在巡视将士们,怕士兵们睡死了被冻死。”
“好,辛苦了!”安龙笑着点点头。
此刻的奉天城十里外的赵家屯子,就是安龙两千骑兵的驻扎地,不过此时的安龙部已经不是两千人了,而是六千人。
起因是安龙怕意外发生,就抽调走了阳城附近的全部民间安保队,让他们随军,为的也是防范他走后那些地主老爷们在反水。
西线的安虎部由于路途最远,所以直到今天才将锦镇拿下,连带着将四周的县城乡镇都拿了下来,他是严格执行张启恩的军令。
东南一线的黄甫良部也是极其的顺利,每到一处乾军是抱头鼠窜,甚至黄甫良的两千骑兵,枪匣里出征前的子弹都没有打完。
黄甫良也严格执行了张启恩的命令,扩大战果,此时带着骑兵一路拿营城、夺丹城,接着一路南下,此时连城已经在天黑前被拿下。
大雪已停,一夜无话。
张家造反,不晓得是谁传出去的,现在整个海城内人心惶惶,不少的富户地主夜里已经开始收拾行囊,把存在家里的钱粮装车。
安排好家眷,随时准备第二天城门开启后,随时逃离海城。
次日的清晨,海城内热闹非凡,老百姓们探头探尾的巡视着街道,因为昨夜开始就在没有枪炮声了。
赵毅升、颜学儒的第一加强团,带着所属部下侯峰城、李九良、计震三部,快速离开海城,向着奉天急行军。
中午时分,城内各个茶楼内坐满了人,这些人不是出来做生意的,也不是出来游玩的,他们在打探消息,打探昨晚的消息,打探乱军的消息。
因为大家都担心,乱军来了,世道要不太平了,会不会烧杀抢掠。
“消息,最新的消息!”茶楼内,议论声纷纷时,有人匆匆忙跑了进来,对着众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此话一出,茶楼内的众人,被他吸引了过去。
不少的茶客也竖起耳朵,或者围了上来,蹭不进去的直接站在板凳上,竖起耳朵听。
“快说,怎么回事!怎么一夜之间城头转变大王旗了!”有人给刚刚来人递上茶水催促着。
来人也不客气的接过喝下,顺口气道:“我有表亲在城防营,说昨夜乱军头领入城,此时的海城改朝换代了!”
“什么!”顿时有人暴起,叫嚣道:“什么乱臣贼子,我强盛大乾帝国境内怎么会有如此乱贼!呜呼哀哉!”
来人没去理会那呜呼哀哉的老者,接着说道:“今天早上,那伙号称护卫军的士兵,挨家挨户的去抓那些地主和士绅,听话的请着走,不听话的擒着走。”
“乱臣贼子!哼,老夫这就去哭文庙!死给他们看!”
“老叔爷,你就消停点吧,这世道看来要变了!我家九山就不知道如今在哪去了,就是每月按时寄钱回家,唉……”
“你还说呢,我上月回了趟小王庄收皮货,听说有个地主将一个老婆子活生生打死,理由就是这老婆子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钱看病!给定了个偷盗!”
“唉,这世道啊!叫穷人难活啊!”
“朱大!你慎言!什么世道,当前可是乾朝盛世的圣泽正浓,不可胡说!”
众人不再这个顽固不化的老叔公,继续就今天早上的事情津津乐道。
此刻几十名富商、地主、士绅被请去了张家。
而张启恩一脸神清气爽的在张家会客厅里等候众人的到来,同时在签发一系列的法令。
……
唉……其实众人不知的是,那个老婆子的儿子是护卫军特战营的一员,他儿子在昨晚的激战中壮烈牺牲了。
可惜的是,这位叫三娃子的士兵,此时家中只剩一十六岁的妹妹艰难苟活。
而三娃子的好友同乡在安龙的骑兵团里,无法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