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凝雪的表情先是凝固了一下。
接着唰的变得绯红无比。
这一次,是彻底从脸蛋儿红到了耳根。
整个人尽显娇媚羞怯之色。
片刻之后,她微垂着脑袋,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轻声道:“做女人的,哪有不希望自家夫君能耐大的,再说了,今日这事,事关大靖颜面,若是能替父皇分忧,父皇定然也是喜你的。”
叶玄当即轻轻颔首,握住她的手又是轻轻的揉了揉。
“你话是没错,可在为夫看来,今日这事情实在是不足以让为夫出马呀。”
“为夫出手虽然可以立刻摆平,可那就是高射炮打蚊子,杀鸡用牛刀了。”
“高射炮打蚊子,杀鸡用牛刀?”
赵凝雪完全没听说过这般词汇,稍稍一愣。
“大材小用!”
“你这人,脑子里也不知道装些什么,总是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出来。”
“没办法,学的有些驳杂!不过,也正因为为夫学的东西多,才能无往不利不是?”
叶玄轻笑之后,正色道:“今日之事国子监和翰林院的同僚应当可以摆平,若是摆不平,还有长安书院和秦岭书院的人。倘若他们都摆不平,那我大靖也是活该丢了这儒家正统的称号了。”
“是呀,偌大一个大靖国,总不能每次都让玄哥你出马,是需要更多的人站出来的。”
赵凝雪幽幽的一叹。
诚然,玄哥的确天纵之才。
可说到底他也终究是一个人。
当年孔半圣一人横推了南晋国半个文坛,为大靖夺回了儒家正统的称号。
可是自他死后,没出十年,大靖的文坛便再次走向了衰落。
甚至还出现了大靖南地被南晋几近分化的局面。
如今,大靖又出了一个玄哥。
其短时间内所积累起来的威望,比之当年的孔半圣有过之而无不及。
尤其是他还不仅仅是在文学之上惊才绝艳,令人瞠目结舌,敬佩不已。
玄哥其实在领兵、外交,乃至于农事发明之上比之当年的孔半圣都要强出太多。
父皇和爹爹以及朝堂诸公似乎隐约已经预感到大靖将在不远的将来迎来另外一位圣人。
可说到底,他也仅仅只是一个人。
倘若大靖不能再有多一些的俊才站出来。
岂非当年的故事又将重演?
“哈哈,我家凝雪虽是女子,却是将事实的真谛看得很透彻呢。”
叶玄一句话,却是让赵凝雪笑颜如花。
后者伸手轻拢了一下额前被秋风吹动的发丝,整个人都显得明艳生动了许多。
这世间哪有不喜欢被自己心爱之人夸赞的女子呢?
郡主、公主也不例外!
这是
一阵吵闹声突然响起。
“踏马的,你这老东西眼睛瞎了是不是,方才明明是这位大靖学子赢了这南晋人,你身为大靖人,竟是吃里扒外偏驳对方?”
叶玄和赵凝雪脸色同时一变。
因为他们听得这声音极为的熟悉。
抬头看去,便见离他们几十丈之外。
人群之中,一名身着紫袍的华服青年扯着一名儒者气急败坏的骂道。
而那被其扯住的儒者脸色略有苍白,却是也丝毫不退让。
“你……你血口喷人!方才,方才明明是许公子赢了这位学子,怎能说他赢了许公子?”
“还有,你莫要拿大靖人、南晋人来说事!今日许公子在此设擂纯粹是为了与志同道合的同仁讨教,缘何到了这位公子嘴里,便成了两国对立了?”
“我大靖与南晋历来友邦,你这般说,岂非寒了两国学子之心?”
赵辰怒不可遏。
“你踏马还跟本世子狡辩!先前我大靖学子输了之时,南晋人对我大靖学子百般羞辱,你怎么不说,现在倒是夸夸其谈起来了,你跟小爷说清楚,你这南地老东西,莫非是投靠了南晋不成?”
说话间,赵辰便挥拳欲打。
“你……你竟然如此羞辱于我?”
一下子,这儒者却也是怒了,一把扯住了赵辰的衣领。
“今日老夫定要与你说个清楚!你跟老夫说清楚,刚才这些设擂的同仁,有哪一位在斗败了我大靖学子口出狂言,奚落过我大靖学子的?说!”
与此同时,那位盘坐在地上的南晋儒生缓缓的起身,也是一脸的冷酷望向赵辰。
“这位兄台,凡事要讲求证据,若无真凭实据,凭空捏造,便是污蔑。我南晋虽是小国,也是绝对不容许他人随便泼脏水的!”
赵辰:”你……你们敢不认?先前你们斗败我大靖学子之时,身边不下几十人在那里奚落笑话落败的大靖学子,你们敢说没有?”
“有!”
“那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谁能证明他们是我们的人,谁能证明他们是南晋人?”
“他们自己说自己是南晋人!”
“是吗?那烦请兄台指出来是哪些人说的。”
对方冷冷一笑。
赵辰脸色随之一变。
“先前足足有几十号人,我又深处后面,我哪能一一认出,总之,是你们南晋人没错了!”
“哼!是我们南晋人?这位兄台,仅仅凭着你的几句主观臆断的话,便要将这盆脏水泼在我南晋人头上,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又是一名南晋儒生加入进来,他冷彻着眼神死死盯着赵辰,反问道。
而后又说:“正如这位仗义执言的大靖仁兄所言,今日我南晋使团在此摆擂,纯粹是为了友好切磋,并无其他恶意。到你嘴里,却成了我南晋无端在此找茬,更是挑唆我大靖与南晋的关系,本公子倒是要问你是何居心?”
“我是何居心?本世子乃是……”
“住口!”
一声冷喝骤然从背后响起。
赵辰直接打了个哆嗦。
回身望去,便见自己父亲正一脸怒色的向着这边行来。
在其身后。
自己母亲,连同小妹赵凝雪还有叶玄也都是随行而来。
誉王本就在长安声名显隆。
今日又是满驾前来,早就让不少大靖学子认出。
见其下车向着这边而来,呼啦啦的便是引得周围近百学子们跪拜。
誉王当即面露微笑挥手示意众人免礼。
而后径直的走向了自己儿子。
“爹!”
见自己父亲过来,赵辰面色一喜,喊了一声。
“啪1\"
一记响亮的耳光便扇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