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莫听那些莫须有的,厚待他国神医,是我东陵之礼仪。殿下向来宅心仁厚,奴才是知道的。”
太子苦笑说道:“礼仪?本宫恐怕不全是出自礼仪,堂堂一国太子,竟......”
“殿下莫要如此想。”福公公耐心劝导着,扶着太子向屋内走去......
墨尘双手背后,站在花丛处,看着太子的背影,想起去年盂兰灯会,他与柳清音分别之后,匆忙赶回来……
“太子殿下状况如何?有什么症状?”墨尘眉头紧蹙,掀开帘子,探头问着驾车的小太监。
“奴才也不知,奴才是福总管差遣来报信的,说是殿下身体突然不适,让墨公子赶紧回去。”
墨尘皱眉吩咐道:“快一点!”
小太监奋力挥鞭抽马,又快了几分。
墨尘眉头紧锁,他明明出门之前刚为太子诊过脉,当时太子状态很好,脉象平稳,为什么会突发不适?
墨尘皱着眉,匆忙进东宫大门,他迫切的想知道太子的状况。
他一进门,一盏接一盏的玲珑灯亮起。
墨尘环视四周,放慢了脚步,他一路走,玲珑灯一路亮起。
走进花厅庭院,满院子的玲珑灯,伴随着萤火虫的萤光,庭院放眼望去美不胜收,星星点点,好像天上星星洒落在地面上。
墨尘一脸惊喜的看着满院子的南疆玲珑灯。
顺着灯笼看去,太子一袭白衣,笑意盈盈的站在廊下看着他……
在灯光的映射下,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他没有了平日的华贵,他穿着素雅,一根玉簪随意的挽着头发,像一个普通的世家子弟,笑的很好看,很温暖。
太子微笑着向他走来。
墨尘上前拉过他的手腕把脉,脉象平稳没有异常,他这才放下心来。
墨尘看着他说道:“太子殿下今后莫要诓草民,草民一路奔波,生怕太子殿下的身体撑不住。”
他低头看着墨尘轻声说道:“好,我想给阿尘一个惊喜,阿尘可还喜欢这家乡的玲珑灯?”
墨尘看着满院子的玲珑灯,挑眉说道:“殿下莫不是把草民当做女儿家了?”
太子听罢,不知所措,慌忙说道:“没……没有,我……绝无此意……”
看着太子慌乱的模样,墨尘只觉得好可爱,他轻笑一声,拍了拍太子的肩膀。
“多谢殿下,殿下费心了,草民甚是喜欢!”
他摘下一盏红色的玲珑灯,朝着太子晃了晃,“这盏求殿下赏赐给草民吧。”
太子云开雾散。
“当然,这些都是送给阿尘的!”
太子一直都是个很温柔的人,是他平生遇见过的最温暖,最没有攻击性的人,他的坦诚与纯净,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公子,此事不妙,恐会耽误正事。”旁边的随从将他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墨尘微微侧头说道:“我自有主张!”
花厅内。
墨尘端着汤药缓缓进门。
“小福子,快接过汤药!”太子连忙吩咐道,边说边起身迎上来,“阿尘怎得自己端药过来,吩咐下人来就行了。”
福公公接过汤药低头站在一旁。
“殿下,草民有话对殿下说。”墨尘拱手行礼说道。
“不是说了吗,阿尘不必行礼。有何事?尽管开口。”太子微笑说道。
墨尘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福公公,太子立刻意会,随即说道:“小福子,去膳房看看给阿尘的芙蓉糕做好了没。”
福公公将药放在一旁,应声告退,花厅内只剩下了墨尘与太子。
太子坐在主位上,端起药,看着墨尘笑着说道:“阿尘快坐,有何事?”
墨尘站在厅中,并不打算坐下,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这是墨尘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看着他的眼睛,太子只觉得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心跳在一点一点的加快......
“殿下!”墨尘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
“阿尘何故如此?”太子放下药碗连忙走上前想要搀扶。
墨尘伸手表示拒绝,“还请太子殿下坐下,草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太子只得乖乖回到座位上坐下,“我坐好了,阿尘说吧。”
墨尘再行一礼,“殿下,草民想请殿下做媒,请求陛下赐婚。”
太子心里一揪,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缓缓端起药碗,挤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阿尘看上我东陵哪家姑娘了?”
墨尘恭敬回道:“草民想求娶影阁柳清音,柳姑娘!”
太子握着药碗的手,紧了一下,“阿尘,若你看上其他姑娘,我自然会为你做主,可是...柳姑娘不可。”
“为何不可?”墨尘定定的问道,“难道,柳姑娘是殿下心仪之人?”
“不是,不是”,太子连忙说道,“我的心仪之人……不是柳姑娘。”他眼神略显闪躲。
“那是为何?”墨尘追问道。
“柳姑娘与阿声两情相悦,所以我不能棒打鸳鸯,也希望阿尘不要为了柳姑娘劳神难过。”太子轻声说道。
“两情相悦?”墨尘戏谑道,“草民还不知,影阁之人还有情?!”
“柳姑娘亦是影阁之人。”太子说道,“影阁并非外界传言那般。”
墨尘皱着眉,默不作声。
“阿尘不必对柳姑娘如此执着,东陵大家闺秀很多,若是阿尘...阿尘想娶妻,我...自会为你安排。”太子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只要,只要阿尘不离开,快起来吧。”
墨尘的心突然疼了一下,东陵最尊贵的太子,一人之下,为了他竟然如此卑微,他心中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墨尘缓缓起身,喃喃说道:“殿下,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草民还是会离开的。”
“我可以一直添酒奏乐,让这宴席不散!”说着,他端起药碗,走到花盆前,看着墨尘的眼睛,将药汤缓缓倒在了花盆里。
“殿下!”墨尘皱眉,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