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晏礼不解的目光中,姚雪漫继续说道:“我救了你们是事实,你若真的如你所说,记得我对你的恩情,你就放我走,从此以后,我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我们之间一笔勾销。”
苏晏礼抿唇不语,探究的目光落在姚雪漫身上,上下打量。
正当他薄唇翕合之间,周稚楚率先开了口:“好。”
不是因为她想要放走姚雪漫,而是她不想让苏晏礼当一个外人眼中薄情寡义之人,如果真的如她所说,两不相欠,不再来往,周稚楚觉得是可以的。
应下后,她才后知后觉看了苏晏礼一眼。
苏晏礼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温声道:“你说好就好。”
临走前,苏晏礼冷冷落下一句:“希望你能记住你的承诺,若没养好伤,养好再走也不迟。”
直到他们的背影在她视线里消失良久,姚雪漫才终于无力瘫倒在地,嫉恨的眼神露出,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周稚楚该死!
慕云园。
周稚楚吹干头发,打开房门看了一眼书房的位置,开着灯,却安静如斯。
放在平日,周稚楚只当苏晏礼在办公,可今天,姚雪漫说的话是不是对他造成了影响?
这么想着,她听见书房里“咣当”一声脆响,是玻璃摔到地上碎裂的声音。
周稚楚一惊,焦急地快步跑过去,拧开门:“苏晏礼,借酒消愁愁更愁……”
话还没说完,她就与眼底一片清明的苏晏礼对视上。
苏晏礼半蹲在地上,正要伸手捡地上的碎片,听见周稚楚的声音,转过头来望她。
别说桌上酒瓶的影子都没看到,就连空气中都没有酒精的味道。
周稚楚心虚的舔了舔唇瓣,边朝他靠近边问道:“发生什么了?”
离他还有一步之遥时,被他伸手挡住:“小心点。”
叮嘱还不够,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他办公的皮质座椅上,才伸手清理地上的玻璃碎片。
不等周稚楚再问,罪魁祸首已经从书架上跳了下来,稳稳落在书桌上,竖起它漂亮毛绒绒的大尾巴。
它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漂亮的冰蓝色瞳孔看了周稚楚一眼,奶黄包迈着它的步伐,在她手掌下瘫倒,露出肚皮请求她摸一摸。
这可爱的模样,看得周稚楚心一软,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肚皮和下巴,听着它舒服得嗓音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原来是你这个调皮鬼。”
周稚楚象征性的拍了拍奶黄包的小脑袋,就见苏晏礼已经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好了。
他站起身,问道:“什么叫做借酒消愁愁更愁?”
周稚楚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若他没把姚雪漫的话放在心上,那她说出来,岂不是相当于又伤一次苏晏礼的心?
苏晏礼目光紧盯着她心虚的脸不放,看得周稚楚心里发毛,下意识别开脸看向别处,低头一看,才发现桌面上放着当年他父亲死亡,庄元英和姚雪漫引导舆论的真相。
那他还是介意的?
等他走到她身边时,周稚楚伸出手揽住苏晏礼的脖子,软软的语气中撒娇意味明显:“抱抱~”
她白皙的小脸透着红,身上穿着奶黄色的纯棉睡衣,伸长白皙如玉的手臂,散发着沐浴后的牛奶香气,光是看这姿态,苏晏礼就没了抵抗力。
应着她的要求,俯下身,周稚楚抱着他撑起身体,下一秒,苏晏礼背靠皮质座椅坐下,周稚楚就如同他的挂件般,跨坐在他的双腿之上。
“姚雪漫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只是被我们在一起的状态刺激到了,才会在医院口不择言。
她一直是相信你的。”
苏晏礼目光幽深落在她身上,看上去思绪繁冗复杂。
看的周稚楚屏息凝神,生怕一有什么举动就露了破绽。
可他一直静静凝望着她,没说话也没什么情绪。
就在她忍耐不住,想要先开口逗弄他时,就见苏晏礼轻笑出声,心情好似很好的模样。
“她做的事,我当年就知道了。”
那一年,他感恩除了周云深,在他身边相信他的第二人,姚雪漫。
可仅仅也是感恩而已。
想起她在姚家过得也不如意,苏晏礼去教室找她时,刚巧听到她跟她班上同学的对话。
“听说苏晏礼杀了他亲生父亲,这是真的假的?”
姚雪漫:“当然是真的,她母亲还特意回来闹了,吵得我家半夜都只听见两人争执的哭啼声,闹了好多天。”
听到的那一瞬,苏晏礼无声攥紧了手,攥到指尖泛白止不住双手强烈的颤抖。
若说庄元英对他的态度对于他来说是剧烈打击,那姚雪漫这种表面相信他,背地里却“惟妙惟肖”的描述抹黑他是毁灭性打击。
不是这个人有多重要,而是这个人施以援手,结果却是推波助澜的最重要的那个人。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了。
等她回国,以这恩情向他索要时,他还是给了,因为他觉得当年的她即使没有选择相信他,但至少对他施以援手,让他有了一个月的缓冲期,在那一个月里,他通过自己的比赛奖金,项目兼职的项目提成,成功赚取了之后每月的房租及大学时期的启动资金。
听着他又是把这件事情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周稚楚心疼得眉头紧锁,想要安慰他,又不知该安慰什么。
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慎重模样,让苏晏礼清冷的眸子沁了些温暖之意:“以后不会有这种时刻了,我有你。”
“是的!”周稚楚下巴搭在苏晏礼的肩膀上,肯定的道:“你有我了,我会一直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凌晨三点。
苏晏礼一身水汽抱着干爽睁不开眼的周稚楚从浴室走了出来。
蹑手蹑脚把她放进被窝里,苏晏礼刚躺进另一旁,周稚楚就像一只小猫一样,循着他的体温就跟了过来。
嘴里还嘟囔着:“腰痛,腰痛……”
刚做完给她洗澡的仆人,又服侍起她的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