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尧将政务处理差不多的时候,梅梢带着打探的消息回来了。
“陛下,淑妃娘娘来了。”
周尧颇有些意外,手下不停道:“让他进来。”
没一会淑妃独自一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妾参见陛下。”
周尧微微侧眸:“从御花园方向来的?”
顾泊舟将食盒放在一旁,仔细替她研墨答道:“陛下您已经知晓这场闹剧了吗?”
周尧沾了沾墨汁,嗯了一声道:“园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泊舟神色淡淡说:“陛下,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禧昭仪与萧昭仪两人争论了几句。”
她冷眼瞅着他:“哦?因何事?”
顾泊舟手下不停,神色却一怔,这该怎么说?
总不能因为陛下给尚才人簪花之后,大晟掀起一股以花喻人的簪花风潮,而他们吵架不过也是因为区区一朵芍药花吧。
他默了默,浅笑一声:“这后宫之中的事,不过便是一些小事争论。”
因为陛下的赏赐争,因为陛下的恩宠争,总之都是这般。
周尧懒洋洋的合上折子,轻叹一声:“那日未曾画完的画,朕放在书架上。”
她顿下看向他缓缓一笑:“今日应能画完。”
顾泊舟闻言从书架上取出未画完的画,轻轻展开,确实是那日未曾画完的画。
周尧搁下笔,缓缓起身,接过他递过来的帕子随意擦了擦手,瞥了一眼画:“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周尧拿过画展开,牵起他的手道:“泊舟的画技,当真令朕欣喜,今日天气尚好,不妨去园子里补完这幅画?”
顾泊舟自然欣然同意,两人到达亭子的时候,张怀德已经遣人将案桌,点心布置得当。
她展开画,用镇纸压住,啧啧了一声夸赞说:“爱妃的这双手,难怪京都的女孩子都喜爱呢,竟这般会画。”
说着她拿过毛笔递给他。
顾泊舟也没有客气,接过笔,熟稔的落笔,他这些年虽然身处后宫之中,但是书画却丝毫没有懈怠,反而精进不少。
周尧自顾坐在一旁,吃着点心认真瞧他作画,时不时摇头惊叹。
待他画完,他一脸殷切的看向她,声音低缓沉稳:“陛下,劳您题字。”
周尧缓缓起身,看着刚画完的画,眉梢微挑,直接提了一首诗。
顾泊舟细细品味,连带着眉梢藏着笑意:“陛下此诗应景。”
周尧倨傲的昂起头,那是,她虽说是个纨绔,但是君子六艺她可是精通的,反倒是女子的针线活拿不出手。
顾泊舟长睫毛忽闪忽闪,似笑非笑地开口道:“陛下能把这幅画给妾吗?”
周尧单手揽住他的腰,低头俯视着画,手却不老实的掐了掐他的腰,轻笑一声:“爱妃画的,自然归爱妃。”
顾泊舟将画晾干,卷着递给自己的婢女,微微欠身:“多谢陛下。”
周尧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道:“朕带你去木兰宫,打秋风去。”
??
顾泊舟一脸不敢置信,打秋风??
木兰宫?
周尧知晓他眼里疑惑,一边走一边解释:“朕前几日嘱咐尚才人做了一些美食,咱俩现在去正巧赶得上。”
顾泊舟见他这般说,也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弯绕,小心的问:“陛下,您带妾前往……”
周尧安抚的捏了捏他的手,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确实她昨日与尚归舟约了一场烧烤局,但是都是大老爷们的,吃顿饭又咋了,况且尚归舟又不是陆宝林那种狭隘之人。
顾泊舟点了点头,心里也期许起来,究竟是什么美食,竟然让陛下如此流连忘返。
后宫之中都知晓尚才人俘获了陛下的胃,不少御女也私底下学着厨艺。
到达木兰宫宫门附近,顾泊舟就闻到一股肉香,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更加好奇尚才人在做什么。
尚归舟穿着一身褐色衣衫,头上简单的用木簪挽起,低头正用蒲扇扇着炭火。
“陛下,此时已是暮春,尚才人这是在烧木炭?”
尚才人闻见声音,抬眸瞧见来人,放下蒲扇行礼。
周尧抬手拉起他说:“准备的如何了?”
尚归舟侧头看向自己婢女:“翠山,将吃食都端出来。”
只见一份份用竹签串好的肉串,素菜摆放在盘子上。
淑妃看见此时算是明白了许多:“陛下,难道尚才人是想烤这些肉吗?”
这种吃法倒是闻所未闻。
尚归舟唇角微扬:“回娘娘,这些肉妾已经用香料腌制过。”
周尧拉着淑妃坐下,迫不及待说:“边烤边吃。”
尚归舟将刚刚试烤的肉串放在干净的盘子上:“陛下,您尝一尝,是不是这个味儿?”
周尧拿起一串牛肉,咬了一口,肉质鲜嫩,带着秘制的香料,外加用木炭烧烤的香味,比她前世吃的还香。
她递给一旁的淑妃:“爱妃尝一尝如何?”
淑妃虽说是第一次吃,动作优雅咬了一口,良久满意点了点头:“陛下,没想到如此简单的做法,居然可以做出这般美味。”
周尧舒缓一笑,端起一旁的葡萄酒,手里晃了晃道:“没想到归舟这次准备的竟然就是葡萄酒,配这夜光杯极好。”
她上次不过是感慨那么一句,葡萄美酒夜光杯,没曾想这次便尝到了。
尚归舟烤了不少,便让小太监接手。
周尧抿了一口葡萄酒问道:“前些日子,京都出了一件事,不知归舟可知道。”
尚归舟疑惑的看向她:“不知陛下说的是哪件呢?”
京都的瓜比较多。
她有些微醺的靠着顾泊舟,呢喃道:“似是,一个才子佳人?”
顾泊舟瞧着她双颊微红,抿唇浅笑:“陛下说的可是,那件县主逼嫁一事?”
“县主逼嫁?细细道来。”
顾泊舟拿起一串烤土豆,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声音低沉道:“佳瑞县主,不是瞧上了一个举人,结果那个举人虽然没有什么家世,但才华横溢,佳瑞县主便扬言非他不嫁,未曾想,举人已然有了家事。”
周尧微微挑眉,不解的问:“已有家室,那县主还喜欢?”
她冷嗤了一声:“身为县主如此眼皮子浅,别人挑剩下的还上赶着?”
顾泊舟抿了抿唇,轻笑出声:“县主又岂是陛下这般眼界呢?”
“然后呢?”
“然后,举人并没有同意休妻,并且严词拒绝县主的好意,说自己爱自己妻子,绝不会背叛。”
周尧闻言,不禁坐直了起来:“这个举人倒是颇有些骨气,那县主如何了?”
她还以为又要上演一出陈世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