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那位英勇的国王,已被神秘的魔疾侵蚀,命在旦夕。
刘禅听见此言,尽管早有预感,尽管他知道这已是法师延命术的极限,但心中仍涌起难以置信的波澜。他也恍然理解了,为何诸葛亮如此焦急,甚至不惜利用郭模的假降,迫使孟达叛变。
因为时间已然无多。
此刻,他才醒悟,自己能够在各地驰骋,全因成都有一位垂暮的老者,以虚弱之躯为他争取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次机会。
刘禅与简雍已策马疾驰,向着成都疾奔,诸葛亮也将火速返回。然而,因上庸之事,他需在此地安置并安抚士兵。
石苞正式成为魏延的副将,这位战士及他身后部落的賨人士兵,将成为即将上演的上庸之战的核心力量。
魏延俘获胡遵,随后剑指魏兴郡。欲在上庸立足,单靠木阑塞的防线是不够的。
司马懿在宛城动荡后,也无法继续留在上庸。留下牛金等大将镇守,他只得率领少量兵力,先行平息宛城的不安,以防止后方出现更多变故。
而此刻正是魏延的良机。他深知一旦国丧宣布,军队必须暂停行动,否则,哪怕统一六界,也无法抵挡随之而来的黑暗灾难。
趁着消息还未传开,诸葛亮与魏延几乎同时达成了共识。
石苞率偏师直扑安富县,那里居住着许多巴人和賨人,他们是刘禅留下的宝贵力量。有了他们,两军能迅速会合于此。
与此同时,魏延率主力直取魏兴郡,那里正是孟兴和司马望驻守的要地,也是屏障。占领此地,便能阻止江东在此时插手捣乱。
即使司马懿离去,他并未让他们松一口气。
牛金若想从诸葛亮手中讨得便宜,简直是白日做梦。尽管尚未交锋,但从木阑塞一战,司马懿就明白了:
诸葛亮的领军能力暂且不论,世间是否有人超越他尚不可知,但牛金,显然不够格。
于是,他命令牛金放弃西城安桥,放江东大军通行,使得上庸的局势更为动荡。
同时也让江东势力牵制住魏延与诸葛亮,借此机会,他的力量收缩至上庸城为前线,直接与南阳郡连通,将上庸领土一分为三。
魏兴郡、安富县一带,无力抵抗,甚至来不及迁移百姓,就无奈地拱手相让于司马懿。
然而,夺得安富县至魏兴郡一带的蜀军却停下了脚步。一则,上庸城三面环水,易守难攻...
如今,王平统率着庞大的军队驻守在神秘的汉中之地,仅凭霍弋一人的力量,无法从被江东掌控的荆州逆转局面,重夺这片通往上庸的魔法之路。
因此,西川的部队不再深入,以免与江东爆发冲突,进一步动荡已不安的局势。毕竟,他们预感着一场浩大的奇幻事件即将降临。
此刻,上庸城直至南阳郡,皆为曹氏的领土。从安富县以西,直至木阑塞和西城县的边界,几乎整个魏兴郡与新城郡的一部分,皆在西川的魔法庇护之下。
江东只短暂地开启了门户,却旋即被魏延的铁骑封锁,虽然战火未曾点燃,但魏延那与关羽迥异的火爆性格,亦足以令人胆寒。他的姿态仿佛在说:我不轻举妄动,但我敢诅咒你的祖先,他知道江东之人不敢轻易挑衅。
看着前线如斗鸡般驻扎的魏延,江东的士兵们不禁怀念起关羽的稳重。如同司马懿一般,诸葛亮也在这个关键时刻返回成都。他与李严同为摄政大臣,此刻他们必须返回,以稳固风雨飘摇的大局。
徐庶与简雍虽才智出众,威望甚高,但在政坛的斡旋上,仍不及诸葛亮和李严来得游刃有余。
上庸的争夺战至此暂时落下帷幕。
而在遥远的成都,新一轮的较量悄然开始。
刘禅的归途并未遭遇阻碍,并非吴氏或其他势力放弃良机,皆因诸葛亮远在汉中,刘禅的命运如同迷雾般未卜。徐庶无官职在身,丞相府的官员大多不在,年幼的刘永,成了某些人心中的最佳选择,但他们低估了诸葛亮。早在诸葛亮移师汉中之际,便已将守护后方粮道的重任交给越嶲郡的张伯岐。起初,人们认为这是对刘禅的照顾。
然而,此刻张伯岐的重要性显露无遗,他不仅保护了粮道,肃清了盗匪,还确保了粮草的顺畅运输。如今,从成都至汉中的道路已被张伯岐整治得井然有序。
刘禅与简雍一路受到张伯岐亲信的严密保护,他们是南中鄂氏部落的勇士,眼中刘禅至高无上,任何威胁刘禅的存在皆是他们的敌人。
张伯岐亲自在外清除匪患,保障安全。鄂焕则自越嶲郡日夜兼程赶来,与刘禅汇合,担当其贴身护卫。
与此同时,诸葛亮不动声色地在这条道路上替换了许多势力。成都的蜀军太守,是刘禅的亲信杨洪;汉中的屯田大军掌握在邓范之手,政事由黄权处理,各方关系则由卢毓斡旋。除此之外,各地方的官员,如费祎、董允、诸葛乔等,皆来自taizi府,共同维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
在遥远的蜀郡边疆,广袤的瀚海郡为何祗所统率,神秘的越嶲郡与遥远的南中之地皆属刘禅的亲卫军。犍为郡的马谡,唯诸葛亮的号令是从,一路守护,使得那些怀揣异心之人只能望着刘禅与简雍驾驭飞马穿越崇山峻岭,直抵成都,停于皇城之外。
成都在内的领地,向宠早已率领铁甲军严阵以待,杨洪的巧妙配合使得一切万无一失,即便在这最危急的时刻,也能确保刘禅安然抵达刘备的面前。
看着步入皇宫的刘禅和简雍,以及矗立在宫门守卫的异族勇士鄂焕,众人皆知,那至高无上的王座,已尘埃落定。
然而,刘禅并未察觉到周围人的思绪,他也不想知晓。他反复告诫自己,切莫慌乱,此刻必须沉着冷静。
无论是为了让刘备安心,或是为了自己,他都要维持帝王的威仪。
然而,当他踏入刘备寝室的刹那,却被门槛绊倒,像一团滚动的皮球般跌落在地,场面极为尴尬。
他迅速起身,望向榻上形销骨立的刘备,才猛然忆起,上次离开成都已是半年之前。
回溯过往,自从他能记事起,似乎从未与眼前这位父亲共度任何一个新年。
传说中的元日是团聚之时,然而在他的记忆里,父亲始终在外奔波劳碌。
昔日在南郡时,刘备在荆南奋斗;后来他在荆州,父亲已在汉中对抗张鲁;及至他来到益州成都,刘备又远赴汉中对抗曹操。
好不容易汉中战事结束,益州安宁,二叔的离世却让他不敢奢谈团聚。接着是三叔,再到夷陵的烽火连天。
然后,便是如今刘禅睁开双眼的这一刻。
五年时光悄然流逝,刘禅已在蜀地度过,无论缘由如何,他终于有机会为西川,为大汉,为这位父亲贡献一己之力。
然而,五年过去了,他竟没能陪在刘备身边度过任何一个元日,父与子相聚的时刻仿佛屈指可数。
南中、江东、汉中、中原,他不断奔波,逐渐强大,却忘了家中,那位老人已变得如此憔悴。
何时,刘禅真正成为名副其实的刘禅,他自己已记不清了。
或许是始于他对史书每字每句的怀疑,或许是初次独自平定南中动荡之时,或许是他在江山图卷上指点江山,赢得赞誉之后。
也可能是他游历中原,见识种种奇异景象之际。
总之,他此刻只记得自己是刘公嗣,是大汉的储君刘禅,拥有一个名震天下的英雄父亲,是汉室宗亲,英勇的刘玄德...
如今,他凝视着这位瘦弱如柴、银发黯淡无光的长者,就连呼吸都显得如此艰难,仿佛生命的烛火摇摇欲坠。
他在这位卧榻之上的老者身上,寻觅不到一丝昔日那个骑骏马、佩双剑、挥斥方遒的身影。
“阿斗,你终于归来了!”
声音沙哑,虚弱得仿佛风中残烛,与他苍白如纸的脸庞一样,透着无尽的疲弱。
然而听到这话,刚从地面挣扎起身的刘禅突然感到窒息,缓缓弯下腰,张大嘴巴,竭力抑制住自己的声音。
泪水却如断线的珍珠,无法遏制地滚落。
想说一句“我回来了”,可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浑身颤抖不止。
“傻孩子,别责怪父亲,这些年,我对你亏欠良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