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实的时光总是飞逝流转,在宇文化及和太子杨广一年半的忙碌下,民间逐渐意识到读书的重要性,科举入仕一事已然步入正轨。
今日一早。
太子殿下同萧亭一起来到了大兴城的北城门口等待客人。
良久,两架马车姗姗来迟。在车里看到萧亭杨广的元瑾直接跳下马车,飞奔而来。沈南之见状也只好挥一鞭子给马儿打打气。
除了随行护卫,还有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策马而来,正是元祯!
杨广见到昔日同窗亦是高兴,却只是站在一旁,让他们四人叙旧。
简单寒暄后,杨广开口待沈南之和元祯元瑾回家休整后,来东宫一叙。
沈南之和元氏兄妹离家三年,此刻近乡情怯,匆匆告别后便各自回家探望。
翌日下午,众人做客东宫,杨广和萧亭摆起了烧烤架,组织个小团建,略尽地主之谊,招待大家。
太子一方:杨广,萧亭,侯钰,陈婤。
沈南之一方:沈南之,王世充,赵智。
元瑾一方:元祯,元瑾,王慧兰,赵慧,杜旻。
整个下午,东宫的花园里欢声雀跃,众人看起来都很开心,只是太子侧妃侯钰,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杨广没在意一旁的侧妃情绪,只是对着元祯道:“此次突厥内讧,你跟在越国公手下,干得不错。”
元祯赶紧拱手:“都是臣该做的,分内之事。”
此时正值仁寿二年末,年初东西两部突厥情势紧张,太子殿下本想差宇文述前去助阵启民可汗,杨素主动请缨,太子殿下允准。
半年前,步迦可汗遣部将阿勿思力俟斤南下进攻启民可汗,其掠夺人口和牲畜而走,杨素得知后率军追击六十余里后重新夺回人口和牲畜,并全部归还给启民可汗,元祯便是先锋将。
“突厥现在什么状况了?”杨广递过一串羊肉,接着问道。
“突厥内部发生大动乱,除敕勒众部族,思结、伏利具、浑、斛萨、阿拔、仆骨等诸部也发动了反叛,步迦可汗直属部众溃散,逃奔吐谷浑,残存的泥利可汗势力被叛变的敕勒部众击杀。趁此机会,启民可汗顺势收服原归属于步迦可汗的一些部众,居于碛口,统一了东突厥全境。泥利可汗被杀后,其子达漫继立,称泥撅处罗可汗。”元祯虽然近来几个月一直在赶路至京,却一直在关注突厥局势,跟定襄那边的长官一直书信往来。
“你对东突厥怎么看?”杨广又给元祯斟了一杯茶,接着问道。
元祯认真思索了一会才犹豫道:“臣觉得…觉得…”
“无妨,直说即可。”杨广打消元祯疑虑,让其畅所欲言。
“臣觉得,东突厥照此下去……我朝养虎,迟早为患!”元祯直言不讳道。
太子殿下顺手又递给元祯一串蔬菜,点了点头道:“嗯,孤知道了。”并没有继续讨论如何解决此事,或者在太子殿下心中,此事无需解决。
此前见太子殿下和元祯一直在谈论军国大事,众人也不好打扰。此刻见二人谈完,元瑾才凑过来问向杨广:“你怎么跟宇文化及走一块了?”
元瑾虽然没说,但杨广笃定这个问题应该是沈南之想问的,当即笑着回道:“怎么?你觉得他这一年多不称职?”
元瑾挠了挠头,本来也不是自己要问的,只好拉着沈南之过来:“来,你说!”
沈南之讪讪道:“从科举制度方面来说,做的很不错,就算是我来,也不一定做的比他好。”
“那不就行了,还有何疑虑?”杨广依旧笑若春风。
“只是这一年多来,宇文化及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之事也没少做。。。”沈南之说的有些忐忑,现在京中谁都知道宇文化及是太子殿下身边第一红人,自己这个前同学在此告状,一时心里有些没底儿。
“无妨,朝中无派,千奇百怪!”太子殿下毫不在意,转身走向烤架,亲自动手烤起串来。似是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跟沈南之深入探讨。
见沈南之跟太子也聊完了,元瑾才得空凑过来,真正为了自己而来。走到杨广用胳膊肘捣了捣杨广的肩膀揶揄道:“杨同学,可以啊,三年没见,娶了三个老婆!啧啧啧,真秀啊!”
杨广知道这是元瑾八卦毛病犯了,当即笑了笑,戏谑道:“三缺一,你来不来?”身后的沈南之吃羊肉串的手直哆嗦,抖似筛糠。
元瑾吓得赶紧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一直念叨着:惹不起,惹不起!
走着走着来到了太子侧妃侯钰这里:“姐姐,发什么呆呢?”
侯钰回过神不好意思道:“没什么,你们玩好吃好!”看到元瑾嘴近角有油渍,还贴心掏出手帕,示意元瑾擦一擦嘴角。
元瑾接过直接擦了擦,正欲折叠再擦一遍时才看到上面有四行娟秀小楷的诗文,出去好奇念出了声来:
“庭绝玉辇迹,
芳草渐成窠。
隐隐闻箫鼓,
君恩何处多。”
读完还挠了挠脑袋,看不懂,看不懂。当即喊沈南之过来翻译一下,丝毫没有注意到侯钰脸颊已经红透了。
沈南之过来一看,便对着侯钰拱手道:“侯娘娘莫怪,元瑾生性冒失,下臣代元瑾给娘娘赔罪。”
侯钰却是羞恼万分,也顾不得要回手帕,直接转身快步离开了。
元瑾还不待出声询问什么跟什么啊,自己怎么就做错事要道歉了?就被沈南之赶紧拉走。
此处能理解的也就沈南之和杨广了,毕竟另外三位堪称学问方面的学渣,听得懂才怪。倒是王世充,似懂非懂的看了眼太子殿下。
见元瑾还欲刨根问底,沈南之赶紧递过去一把串:“来,吃吃吃,一路上风餐露宿辛苦了。”还特意抽出一串直接侧面放到了元瑾嘴里。
元瑾回过味来,也只得附和道:“嗯,好吃,真好吃!”
沈南之见元瑾终于消停了,才把手帕双手呈上要还给太子殿下。
杨广摇了摇头:“又不是孤的,还给孤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