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
白月精准地狙杀周围的每一个移动的目标。
“太多了!”
数不尽的感染者还在不断涌来。
我和白月不得不继续向前撤离,但每走一段路都十分艰难。
白月随即抽出长刀开路,所及之处血肉横飞。
浓厚的乌云在城市上空涌动,几乎要砸下来一般。数道闪电划破天空,暴雨随之倾泻。
我打光了最后一发子弹,无奈在满地的尸体中翻找弹药,继续上膛。
许多人早已神志不清,眼神呆滞地在街道上晃动,下一秒就被扑倒在地,鲜血四溢。
“快离开这里!”
我大喊道。
地面的人群太多密集,有的地方甚至迈不开脚步,感染者极其享受这场饕餮盛宴。
我挣扎着推开身边每一个人,一双双血手试图扯住我的衣服。我用枪托奋力砸过去,胡乱向周围开枪,直到清理出一条迈得出去的路。
市中心的人在向这里涌来,边界的居民和感染者又不断向市中心挤过去。这导致了人群和感染者异常拥挤。
白月手起刀落,清理掉周围的目标,一把将我拉进小区内。
但小区里,同样是慌不择路的人群和肆意屠杀的感染者。
“弹药!!!”
我对白月大喊。
白月将腰间的两块弹夹丢过来,我迅速换弹上膛。
枪管在雨水的中滋滋散着蒸汽。
白月不觉得疲惫,但手中的长刀已经多处卷刃。
我大口喘着粗气,只觉得快要站不稳,提起枪都很费力。
我也不确定自己在刚刚的混乱中有没有被抓伤。
市中心都是A级感染者,他们更加难以对付。移动速度和力量都处于巅峰状态,且极度狂暴,目的性更强,嗜血如命。
我憋着最后一口气,和白月逃入小区高层,楼道里绝大多数都是A级感染者。
但至少我们不用腹背受敌。
这里很黑,没有灯光,我花了好几分钟才适应。
砰砰砰砰……
清理掉周围的感染者,我立马封锁楼梯门。白月继续处理楼层里的感染者。
几乎没有活人……
偶尔听到凄凉的哭声,也被淹没在嘶吼与咆哮的浪潮中。
我撞开一间房门,精疲力尽倒在地上。
白月也显得有些吃力了。
门外走廊的血液缓缓溢过门缝,流了进来。地上的尸体还在不断蠕动着。即使胸腔被打穿,这些感染者还在试图张嘴撕咬。
白月一刀斩过去,脑袋被切成两半,那家伙才停下动静。
我浑身是血,踉跄走到阳台,张开双臂,接受雨水的冲刷,好像洗涤身上的杀戮。
我拉开房间所有的窗户,大风卷着雨水扫荡整个房间。这是为了给房间通风。
小区的人被感染,说明受到过凝胶病毒的攻击,现在的空气里有可能还残存一些病毒凝胶。
防毒面罩被扯坏了一块,我心一横,直接取下来丢掉,仅带着一副口罩。
雨天是没法空气传播病毒的。
我瘫坐在阳台上,双手还在发抖。
这里应该是7楼。
楼上楼下都能听到惨叫与嘶吼声。
而地面更是混乱,完全是在上演全民生死大逃亡。
许多人涌进小区,但基本成了感染者的口粮。
而在街道上,这样的屠杀仍然在继续。
直升机在低空盘旋,对地面不断轰炸,即使还有许多顽强抵抗的士兵也在其中。
我无力地走回客厅,身上的血迹基本冲洗干净。
脱掉衣服,检查身体。
多处擦伤,不过好在不是感染者造成的。
还好穿了防水的冲锋衣和冲锋裤,血水不至于接触伤口。
没有在房间里找到酒精或者高锰酸钾等消毒剂,不过发现一块肥皂。
我忍着痛清理伤口,确保不会有病毒残留。
白月找来一些干净的绷带,包在我的伤口处。
我带了些抗菌消炎药,服用可防止感染发炎。
小区已经断电,我去厨房打开水龙头,没有水。马桶散发恶臭,里面的排泄物甚至堆积着。
门口那被感染的家伙搞不好就是这里的主人。
我在卧室找到几瓶矿泉水,几根肉肠,一大块压缩饼干。
我的包里还有两瓶水,和10份单兵口粮。
一瓶消炎药,一支抗生素乳膏。
白月也需要补充食物。
这次,我们不再受限于不利于生存的道德。
我允许白月吃人,当然不是为了吃人而杀人,只是吃他们的尸体。
不过白月已经习惯了单兵口粮和面包这些食物,她对人肉已经没那么感兴趣,甚至觉得腥腻。她不会主动吃人,除非必须这么做。
我们二人对食物的消耗很大。包里的存货只剩下一半。
这地方不可能久留。
我很想躺在沙发上再也不起来,但为了活下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白月搜集了整个楼层的物资,但东西少得可怜。面包,方便面,饼干,矿泉水。
这里原有的居民到底过的什么日子?连存粮都拿不出来。
白月打算把这栋楼的上下楼层都搜索一遍,我留在这里休息,恢复体力。
我同意了这个计划。
现在的我太疲惫了,跟着白月也帮不上什么忙。何况白月是异变体,不会有感染者攻击她,当然也打不过她。
我换了身衣服,艰难躺在卧室的床上。双脚酸痛,我抬起脚查看,脚底虽然没有伤口,但被雨水泡得发白。擦干后好了许多。
这间房子原本应该是一家三口居住,有男人女人和小孩的衣服。
我试了试这里的干净衣服和鞋子,倒也勉强合身。
有几件应该也适合白月。
卧室里,在大床的一侧摆了个梳妆台,有一些女人的物件胡乱放置着。
卫生间里放了许多脏衣服没洗,应该是那段时间开始停水了。
洗发露,沐浴露等等洗漱用品基本都只剩空瓶子。这些不是必需物资,没有人会提供。
客厅里放置了一块教学用的白板,似乎是小孩子在上面画的画。
画的是一个草率的士兵,一个男人和女人,还有一个小孩,站在草地上放风筝。我想,大概是在描述他们理想中的生活。
当然这画没有色彩,只是黑色油性笔的随意之作。
这块白板被擦了一遍又一遍,又画了一遍又一遍,上面曾经的痕迹清晰可见。看来他们每天的生活都是这样。
我忽然想起刚刚冲进来时,走廊尽头处确实有一个小女孩感染者。
带着几分好奇,我踏出房门查看。
右侧走廊尽头,一个肥胖的女人已经失去血色,胸腔被吞食殆尽,颈部也被咬断。
而女人尸体身边,一个小女孩死死咬住女人的脸颊。但这小女孩已经被腰斩,下半身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女孩费力蠕动,但嘴巴已经无法开合。
我抄起墙角的门板,奋力砸在女孩脑袋上,使其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