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曜看着江柚宁绯红的脸,他冷清的脸上露出一点暖意,嘴角微微上扬了下。
这时,送晚膳的人来了。
轻舟跟着送晚膳的人进入军帐。他站在餐桌旁,轻轻的唤了一声,“爷,用晚膳了。”
轻舟话落,送药的人也来了。送药的人放下药碗,他转身离开。
萧青曜眼睛看向餐桌,他欲要起身。轻舟见状,他迈出脚步,想要去搀扶萧青曜。江柚宁见状,她立即走过去,伸手搀扶着萧青曜,她脸色绯红,绯色还没褪去。
轻舟见状,退了回去。
江柚宁双手紧紧搀扶着萧青曜手臂,她的身体靠近他的身体,她脸色神情有些紧张。
两人身高一高一矮,显得她格外娇小瘦弱。
两人走到餐桌,江柚宁搀扶着萧青曜坐下。江柚宁伸手端起药碗,送到萧青曜面前。萧青曜看了一眼,他伸手端起药碗,一口将药饮尽,脸上神色毫无波澜。
江柚宁看着萧青曜,她伸手收回空药碗。心里感叹着,喝药跟喝茶似的,竟如此轻松。
江柚宁目视着桌上的膳食,看到有补气血的参汤。她伸手端起参汤,放到萧青曜面前。
萧青曜看了一眼参汤,吩咐道,“坐下,一起吃。”
江柚宁闻言,她看向轻舟。她觉得家主是在叫轻舟。此时,轻舟也看向江柚宁。
轻舟脸上有一丝犹豫之状,爷今日语气比以往温柔了些。爷以往对他和重山,态度一般都是比较随意,不会如此。
轻舟站在原地没动,脸上带着犹豫之色。
江柚宁也安静站着,她脸上神情淡然自若。
萧青曜抬头看着江柚宁,命令道,“坐下,把参汤喝了。”
江柚宁闻言,她看着萧青曜,眼神里带着意外和惊讶,脸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刚才家主是叫自己坐下,让自己把参汤喝掉,自己没有听错吧。
前几日他埋怨自己,去西北大营搬救命,朝自己发了一通火。今日醒来时,便命令自己离开他的军帐,应是不想看到自己。此刻,他对自己这般,是在道歉吗?
江柚宁清澈明亮的眼睛,一直盯着萧青曜,她神情有些恍惚。
轻舟听得真切,爷是让江姑娘坐下用餐,那晚参汤也是让江姑娘喝的,跟自己没啥事。他悄悄的退出了军帐,脸上带着鬼魅的微笑。
萧青曜看着江柚宁,语气严肃,斥责道,“如此直视男子,以后不可再有。”
江柚宁听到家主的斥责,她觉得自己失仪了。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目光灼灼直视着男子,是失仪之举,显得自己轻薄,也没有教养。
江柚宁神色看起来越发拘谨,她声音微弱,回应道,“柚宁,遵家主教诲。”她的脸色越发红了。
江柚宁拘谨坐下,萧青曜将参汤推到她面前。他瞧了一眼江柚宁的脸色,他眼神里的目光柔软了几分。
江柚宁接过参汤,语气轻柔的回应道,“多谢家主。”
她低着头,拿着汤勺,拘谨喝着参汤。萧青曜看着她将参汤喝下,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眼神里有一抹得意之色。
半个时辰后,晚膳结束了。送膳的人进来,他提着空膳盒离开。此时,张驰带着白芷白苓来了。
轻舟陪同他们进了军帐。
张驰走到萧青曜跟前,他俯身抱拳,“六爷,家主急招我回去,今日便需要离开。离开前,家主有所托。”
张驰停了下来, 白苓和白芷俩人见状,将抱着的礼盒放到桌上。她们放下礼盒,便退到张驰的身后,两人恭敬的站着。
张驰从怀里取出一份信,他拿着信双手呈给萧青曜,“六爷,这是大爷给您的信。”
萧青曜伸手接过信,放进了怀里。
张驰指着桌上一推的礼盒,“这些是补品,是大爷特意叮嘱,让六爷养身体的。大爷望六爷,身体早日康复。”
萧青曜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回应道,“好,我收下了,替我谢过大哥。”语气听着有几分欢喜。
江柚宁看着萧青曜,他脸上带着微笑,眼神里有欣喜之色。他这么冷清的人,竟然笑了。
之前从没见他笑过,今日得见,江柚宁痴痴的望着他。她看到的是他们兄弟俩人,兄友弟恭的一面。心里感叹着,他们家应该是友爱和睦的。
江柚宁想起了自己的家。江家子嗣枝繁叶茂,兄弟姐妹众多。众多兄弟姐妹,同她关系亲厚的人,也只有寥寥几人。她心里有些羡慕他。
这时, 张驰秉道,“六爷,早点歇息。”他转身欲要离开。
“张公子,稍等…”江柚宁突然唤住张驰。
帐内之人,目光看向江柚宁。江柚宁走到张驰身边,犹豫了片刻,行了一个女子之礼,“柚宁,在此感谢张公子,感谢张公子府中慷慨解囊,送给柚宁两车药材。”
张驰看了一眼江柚宁,他迅速又瞄了一眼萧青曜,赶紧回应道,“江姑娘客气了,你女子之身不惧生死,奔赴前线医治伤者士兵,我赠送这点药,算不得什么。”
江柚宁听着对方恭维的话,她也没有得意忘形,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张公子,明日,我随家主离开,麻烦您帮忙将两车药材,赠送江家军吧,这样也是物尽其用。”
张公子心里想着,她为何不直接赠送,江家军还能记她一份人情。张驰有些不解,他又看了一眼萧青曜,见萧青曜向他点了下头。
张驰笑着回应道,“那便如,江姑娘所托。”
江柚宁听后,微微福了下身,回应道,“有劳,张公子。”
张驰向她点了点头,他带着白芷白苓离开。
江柚宁看向帐内发呆。嫡母为她做主的婚姻,父亲又不知晓。她心里恨嫡母,对常年在外领兵打仗的父亲,心里还有几分亲情。
父亲性格耿直,已经下了三书六礼,如果同父亲在此相认,父亲应该会派人将自己送回扬州吧。那便不相认,父亲子女众多,就当自己死了。
西北之战,不知要打到几时。那些药,就给他们用吧,权当自己尽了点孝心。
萧青曜看着江柚宁,她心里还是担忧着,她的父亲江定山。她的婚事和出逃,江定山已知晓,也派人在寻找她。江定山对他这个庶女,心里到底是何感情。
轻舟看着江柚宁出神的想着心事。他又看了一眼萧青曜,爷看着江姑娘,他眼神都没从江姑娘身上离开过。
轻舟轻轻的咳了一声,“爷,我去打水。”
江柚宁听到声音,她回过神来。该伺候家主就寝了,“轻舟大哥,我来吧。”她走过去欲要端起木盆。
“不用,回去休息吧。”萧青曜吩咐。
江柚宁愣了下,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转身离开。
萧青曜从怀里取出信,脸色有些冷清,拆开信阅读着。他读完信,随手将信在烛台上点燃。
轻舟问道,“爷,太子殿下,又有何事安排?”语气里带着一些不满。
“无事安排。”
“还算太子殿下,有些良心。”
“不可如此放肆。”
轻舟撅着嘴,回应道,“哦,属下知道了。我去给爷打水,伺候爷就寝。”
轻舟离开。
太子来信,外祖家之事,已惹得父皇的不悦。 太子提醒他,养好身体尽快回京 。
轻舟端着水回来,他看到萧青曜情绪有些低落,他小心翼翼伺候着。萧青曜躺下就寝,他将灯熄灭,走出了军帐。
他在外面守卫,眼神看着似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