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此刻,她们才明白过来,原来何言竟买下了一个店面。
只是此刻仅有掌柜一人在场,她们也不便过多询问。
三人尾随掌柜身后,朝店铺后方走去。
通过两扇小门,便来到了后院。
院中一个天井赫然在目,其间栽种了几株肥硕碧绿的芭蕉。此外还有数个花圃,各色花卉争奇斗艳。
此时部分花朵已然盛开,尤其那一簇带刺的粉红花朵分外妖娆,令人眼前一亮。
见到此种景象,何言顿生对这铺子的好感倍增。因为在他的前世记忆中,自家也曾种植过这般棘手却又美丽的花卉……
显而易见,此杂货店的掌柜夫人乃是一位善于持家之人。
院落一侧,数间厢房静立其中。
何言逐一查探。
东厢是藏宝室与修炼清修之所,西厢则是炼丹厨房与宴客的仙膳厅。
北厢,乃是占地最广的主居之室,再加之可供客人暂歇的客房。
总体而言,此处环境尚佳。
如今宁远县的众多商铺皆如此布局,前为经营之地,后为居住之所,更有甚者将后部辟作炼器坊或秘境所在。
这片广阔之地对于独自居住的陈幼熙来说,自然是宽敞有余。
然而这掌柜的确吝啬至极,竟连屋内的拂尘扫帚、聚灵簸箕也都尽数带走,可谓是一贫如洗。
然而对此何言并无异议,视察完毕,他来到院中,对掌柜开口:“把宅钥交予我罢。”
掌柜忙不迭地取出一串黝黑的宅钥递给了何言。
何言微摆手示意,“离去吧。”
掌柜面上顿时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频频点头,恭敬祝愿:“愿公子您的修为日益精进,商途昌盛。”
话毕,掌柜迅速朝外行去,虽早与何言交易完毕,但近日他仍担忧何言会反悔。
若果真如此,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不敢招惹何言。
此刻,他终于得以安心,往后无论何言修为提升与否,盈亏如何,均与他再无瓜葛。
毕竟他已经决定离开宁远县,何言想找他也寻不得踪迹。
“少侠,您买下这铺子有何用途?”
待掌柜身影彻底消失,纳闷已久的芙儿终是按捺不住向何言发问。
何言淡笑着答道:“自然是经营买卖之事。”
芙儿愈发困惑,“少侠您要做生意?做什么生意啊?这简直难以想象。”
尽管最近何言的变化让她感到惊奇,但她从未想过他会认真从事正经营生。
做起正经营生,那还是之前的那位少侠吗?
何言解释道:“便是我所炼制的那些灵食,你意下如何?”
提及美食,芙儿的眼眸立刻闪烁着光芒,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那必定能赚得盆满钵满,少侠您制作的那些灵食实在是太美味了。”
除了那些食物,芙儿确实不认为何言还能在其它领域取得成功,但在味觉享受上,她深信何言定能在修行界中赢得财富。
那是她生平尝过的最为美妙的灵食。
看到芙儿如此反应,何言不禁摇头一笑,随手祭出两枚灵晶糖果分赠给芙儿与凝儿手中。
芙儿欣喜若狂,赶忙将其放入嘴中品味。
片刻之后,那家铺子原先的掌柜便派人送来新的招牌。
何言指示工匠们挂好新招牌,站于铺子之外,凝神审视良久。
“良品仙斋”,这店名在当今时代显得颇为奇特,但他坚信,在短时间内就能令“良品仙斋”闻名整个大渝皇朝。
他要在这一方世界建立起自己的连锁店铺体系。
而这,正是他的首间店铺。
接下来,只需解决货源供应的问题即可。
关闭铺门之后,何言携同芙儿与凝儿一同前往醉花楼,是时候着手为陈幼熙赎身了。
此时铺内空荡如也,还需购置床榻、柜橱以及日常生活所需的各类法宝器皿……
这些事情,将来断不可能让陈幼熙这位炼气修士亲自打理。
况且这坊市中的居所日后将成为陈幼熙修炼之所,何言认为购置所需之物,最好还是带她一同前往更为适宜。
来到醉香楼门前,看着何言欲步入其中,芙儿与凝儿两位侍女面色不禁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立于门口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何言回过头,对他们二人说道:“你们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
这两个清秀少女,显然羞于踏入如醉香楼这般之地。
更何况黄花大闺女涉足此类场所,终究有些不合修行界的规矩。
言毕,何言迈步走进醉香楼内。
此刻时辰尚早,即便是这闻名遐迩的醉香楼,此时也并未迎来太多客人。
何言目光一扫,只见一人独坐于右侧角落深处,正低头饮酒,面前桌上搁置一把斩妖刀,料想此人定是行走江湖的游侠剑客。
大渝仙朝沿袭先朝法度,在兵器管控方面并不严苛。
诸如铠甲、戈戟、矛槊、重骑兵装备等,皆禁止私人拥有。
至于弓矢、佩刀、盾牌、短矛等,则准许民间私人持有。
几乎只要是不属于军队制式的兵刃,民间便可随身携带。
柜台内一名身穿破旧长衫的书生正在拨动算珠,瞥见何言到来,忙即低头回避。
想必定是生活艰辛的读书人,无奈之下只得屈尊至此,帮醉香楼清算账目以换取些许碎银糊口,此事实属颜面有损之举。
何言对此不予理会,径直走向内室小门,对着后院高声道:“许夫人!”
“来了。”
后院传来回应之声。
接着,一位妇人急匆匆走出,看见何言,脸上堆满了笑容,但眼中仍流露出一丝疑惑,“原来为何公子,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随之又风情万种地娇嗔道,“您可是有好些日子未曾光临小店了。”
可惜许夫人年岁已高,此举落在何言眼中,只觉一阵恶寒。于是他直接开口问道:“幼熙姑娘可在?”
未曾料想,许夫人的脸色愈发黯然,幽怨道:“何公子您提起来,自从那天您带她离开这里之后,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整个人就像生病了一样,这几日茶饭不思,整日闷闷不乐,连客人都不愿接待了。”
何言微微一愣,旋即心中暗笑。
看来这陈幼熙怕是被自己无意间撩拨起了心弦,如今在这醉香楼内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块五两重的银元宝递至许夫人手中,道:“劳烦您唤她出来,就说本少前来拜访。”
许夫人望着手中的银元宝,双眼闪烁着惊喜光芒,毕竟她平日里从未见识过何言如此阔绰。
她赶忙奔向后院而去。
片刻之后,陈幼熙跟随其后缓缓走出。
见到何言,她的神色复杂万分,既有幽怨又有期待,那一双盈满秋波的眼眸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
她原以为何言不会再来了。
“姑娘,又见面了。”
何言满面春风地朝着陈幼熙微微一笑,随后询问许夫人:“许夫人,本少欲替幼熙姑娘赎身,所需银两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