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
看到突然出现的七道身影,梅运瞬间瞪大了眼珠子:“怎么一个变七个了?”
不止他。
其余人亦是一脸的惊恐。
没死?
竟然没死?
也不怪他们这么想,不论形貌还是神态,这突然出现的七人,和之前的蜉游真人足有九成九的相似,唯独表情和语气,和先前有所不同,实力亦远不及先前!
“这是……蜉游真人的残念!”
独孤纯却一眼就认了出来,脱口道:“他的正身已死,可自身的道并未散尽,残念也还在……应该就是他们!”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一样。
其中一名蜉游真人看着剑七,面色有些难看,“道友,莫非你真要赶尽杀绝不成?”
“不错。”
另一名蜉游真人叹道:“道友应该明白,以我们如今的实力,对这片天地,再没有任何威胁了。”
其余五道残念一言不发,看剑七的目光各有不同。
有憎恨,有哀求,还有绝望……
梅运也反应了过来。
七人只是残念,并非蜉游真人正身。
“来来来!”
他双手一负,淡淡道:“梅某人单挑你们七个,弄不死你们,算我……”
“弄死多可惜?”
剑七笑呵呵道:“再废物的东西,也总能利用一下的。”
铿!
话落,他拇指又是向前推了半寸,一道剑芒再次闪过,笼罩在了七人身上!
七道残念身形一僵!
竟是当场被斩去了自我意识,宛如行尸走肉一样,排着队进入了梅运的魇灵世界!
轰!
轰!
……
魇灵世界剧烈震动,每融入一道蜉游真人的残念,便要壮大一分,梅运的实力,也跟着水涨船高起来!
“你运气不错。”
剑七感慨道:“这老蜉蝣曾融合了一枚梦种,算起来也算是黄粱的半个传人,和你算是师兄弟的关系,否则的话,你就是想要,这好处还未必能给得了你!”
独孤纯一脸的羡慕。
道主残念,那也有一丝道主之威的,如此天大的造化机缘,便是放在大混沌界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反倒是梅运。
突然变得纠结了起来。
“他这师兄当得挺够意思的,又送小侍女又送残念的,只是……我这么做,算不算同门相残了?”
“肯定不算。”
裴伦安慰道:“顶多算是个大义灭亲。”
梅运顿时放心了。
其余人看着裴伦,一脸的古怪……论大义灭亲,你裴老四服过谁?
裴伦根本不在乎。
或者说,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是大义灭亲,只是父子情深罢了。
“前辈。”
斟酌了片刻,他看向剑七,认真道:“我这里有一个大胆而又不失成熟的废物利用计划……”
“别想了!”
剑七似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淡淡道:“他的道还存在一部分,可不是你们能拿的,最多最多,会逐渐融入这片世界,无数年以后……”
说到这里。
他目光徐徐扫过众人,笑道:“你们或许会有人藉此超脱而出,也说不定。”
众人眼睛一亮!
“是么。”
梅运若有所思:“这么说来,我蜉游师兄人还怪好嘞!”
众人嘴角一扯!
牺牲自己,成全师弟,成就世界生灵……岂止是个好人?简直就是个送宝童子!
灭了蜉游真人七道残念。
剑七似彻底耗尽了最后的力量,身形越发虚淡起来,他却依旧不在意,目光一转,最后看向了顾辞,似乎看出了对方的不寻常,眉头又挑了起来。
“你跟我小侄儿……就是顾寒,你们什么关系?”
“我是我,他是他。”
沉默了半瞬,顾辞道:“没有任何关系。”
“是么?”
剑七不置可否,笑了笑,又是意味深长道:“那我换个问法,你跟太初……是什么关系?”
听到太初二字。
顾辞瞳孔微缩,沉默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
剑七又是追问道:“这个不要脸的太初,一直在算计我小侄儿?”
“……”
“你的根本来源于太初,你是不是他安插在小侄儿身边的一枚钉子?”
“……”
问题越来越尖锐,也越来越直白,顾辞突然紧紧握住了拳头,认真看着他道:“他是想这么做,可我拒绝了……而且,我早已被他舍弃,也再不会从他那里获取半点力量!”
剑七又笑了。
也不知信了没,他目光一转,又是看向了玄天剑宗最深处,最偏僻的一角。
“那倒也未必!”
“什么意思?”
“看得出来,你没说谎。”
剑七幽幽道:“可太初的话,就不一定了。”
顾辞皱眉道:“他承诺过的!”
“宁可相信蛤蟆长了七条腿,也不要相信太初那张破嘴!”
剑七讥讽一笑,又是认真嘱咐道:“太初其人之卑鄙,心黑,无耻,狡诈……跟某人并列大混沌双骄!”
顾辞愕然!
“你真以为他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剑七指了指玄天剑宗深处,又道:“你真以为这只是个小破院子?那是他的道场!他下了这么大的血本,怎么可能轻易善罢甘休?这些大药,还有那两道太初之灵……恩?”
说到这里。
他突然觉察到了不对,若有所思道:“这两道太初之灵,似乎并非大药所化……”
“他们之前是人。”
老八颤颤巍巍走了出来,将赵梦幽和薛雨当年误入小院,结果导致寿元耗尽的事说了一遍。
当然。
讲述的时候,他刻意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听罢。
剑七久久不语。
“唉。”
“两位姑娘对顾公子,的确是一往情深……”
李寻幽幽开口。
玄天剑宗诸人对二女不是太熟悉,可他却出身自东荒,又一路追随顾寒至此,对这件事自是不陌生,当下便将自己知道的事说了出来。
众人听得暗暗惊讶。
他们只知道顾寒身边有阿傻,有冷妹子,有凤汐……却没想到还有另外两位痴情女子苦苦单恋着顾寒。
剑七依旧没说话。
可却似想到了什么,神色之中多出了几分惆怅寂寥之意。
“唉。”
李寻轻轻一叹,道:“看来,这位前辈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李郎,你怎么知道?”
喻红缨悄悄凑了过来,道:“前辈又没说……”
“前辈是没说。”
李寻唏嘘道:“可前辈的脸上,写满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