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定缓缓转身,当苏正钦看清楚沈安定的脸以后,整个人如同触电般一动不动。
一旁的丽儿:“老爷,就是这个登徒子轻浮小姐,大家把他抓起来告官。”
说着,几个家丁就要上去动手,结果下一秒,苏正钦直接“噗通”一声跪下,这下把丽儿和家丁们都吓傻了。
苏正钦略带恐惧的开口:“臣参见太,阿不,臣参见皇上。”
由于沈光刚刚驾崩不到半年,苏正钦一时还没习惯改口。
在场除了苏佳萌以外的人也都震惊了:“这个人,是陛下?”
于是纷纷跪下,只有被吓得两腿发软的丽儿还站在原地,当沈安定看向她时,她一个没忍受住,直接吓得摔倒在地,身体不停的抽搐。
沈安定也是无语:“朕看上去很可怕吗?这咋还抽上了呢?”
苏正钦:“臣不知陛下在此,刚刚多有冒犯,请陛下恕罪。”
“不知者不罪。不过苏爱卿啊,朕刚刚说得话,你要记到心里去啊。咱大乾是崇尚恋爱自由、婚姻自由的国家,你不能以父亲的身份横加干预自己女儿交友啊。”
苏正钦:“如果早知道是陛下,就是借臣十个胆子,臣……”
沈安定直接出声打断:“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如果今天在这里的不是朕这个皇帝,换个其他男人是不是还得挨爱卿这些家丁一顿打啊?对了,刚刚那个叫丽儿的丫头好像还说,要抓朕去见官?”
苏正钦:“臣知错,臣该死。”
沈安定:“还有,你不要动不动就跪下,臣子面见皇帝动不动就跪下,那是元朝、明朝和清朝时期的陋习,咱大乾不兴这个。这又不是在朝堂上,站起来!”
苏正钦赶忙起身,身后的七八个家丁也想跟着站起来,结果沈安定来了一嗓子:“谁让你们站起来了?”
于是,那些站起来的家丁们只好又重新跪下。
沈安定:“好了,刚刚没有立刻站起来的人,现在可以站起来了。”
那些刚刚没有站起来的家丁们如蒙大赦,赶忙谢恩。
等他们站起来后。
“苏爱卿,你把刚刚朕没说起身前就起身的人,全部斩了吧。”
剩下跪着的家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
苏正钦:“陛下,这……”
沈安定:“干什么,朕没让他们站起来他们就站起来了,这是抗旨,按律应该满门抄斩的。现在朕只杀他们这几个人,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法外开恩了。”
苏正钦:“是。你们把他们几个带到通州牢房,明日午时问斩。”
这些跪在地上的家丁个个痛哭求饶,对着苏正钦不停磕头:“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看到这副情景,沈安定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善:“苏爱卿,看起来,在你的这些奴才眼里,你说话,比朕好使啊,他们都向你求饶,都没人向朕求饶啊!”
苏正钦只感觉身上的血都凉了一半:“陛下,臣该死,这些奴才,平日里见到的最大的人,就是臣了,今日陛下驾临,他们,可能是没反应过来!”
苏佳萌虽然没有出声求情,但听到这话,也是直直跪在沈安定身旁,但沈安定却是直接一把把她拽了起来。
沈安定:“那你还不赶紧把他们拉下去砍了,否则这要是等到明日午时三刻,还指不定他们能说出什么话来呢!”
“遵旨,来啊,你们直接把他们几个拉下去砍了。”
……
沈安定摇了摇头:“本来还能多活半天,非要自己作死。”
苏正钦:“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沈安定:“苏爱卿,你养了一个好女儿啊,朕和苏小姐相处了半个时辰,就仿佛认识了半辈子,所以朕打算带她回宫,爱卿没有意见吧?”
苏正钦:“臣不敢,小女能侍奉皇上,是臣的荣幸。”
苏正钦oS:“还以为陛下要责罚我,没想到,竟还有这等好事!”
“好了,本来呢,朕想着多在这里玩几天的,但今天这事倒也提醒朕了,朕一个皇帝,还是不要经常在外面瞎晃悠的好,否则确实太不安全了,所以朕打算明天就起驾回宫。”
苏正钦:“这,陛下,您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好歹让臣尽尽地主之谊啊。”
沈安定面露笑意,但这笑容看上去却莫名有些瘆人:“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爱卿当的,是哪门子地主啊?”
苏正钦此时真想给自己两个耳光:“卧槽,我这张臭嘴,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沈安定并没有继续追究,而是带着苏佳萌直接离开了,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过。
此时,深夜的寂静如同柔软的黑暗织物,轻轻覆盖着大地。万籁俱寂,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静谧的房间内,映出微弱的银色光泽。
夜深了,四周的嘈杂逐渐消退,只剩下心中那份宁静。此刻,苏正钦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感受到与世界同步的节奏。
月亮从云层中露出脸来,洒下一片柔和的银光,夜风“呼呼”吹着,为这寂静的夜晚添上了一份神秘和肃杀。
………
苏佳萌:“陛下,今晚我们在哪过夜啊?”
沈安定:“朕都不急你急什么?本来刚刚是想和你通宵游泳来着,不过,被你父亲那么一搅和,这游泳肯定是游不了了。”
苏佳萌作揖请罪:“是家父扰了陛下的雅兴。”
沈安定:“朕都怀疑你是他亲生的吗?你如此聪慧,他却嘴笨成那个样子,就他刚刚这种话,换个昏君,怕不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苏佳萌:“家父本来也是个聪明人,只是进了这官场以后,家父一没背景二没靠山,又不肯和其他官员勾连在一块,为了明哲保身也只好装起了糊涂,结果这一装就是十五年,久而久之,愣是把装糊涂变成了真糊涂,说来也是世事难料啊。”
沈安定:“看得出来,你父亲是个忠臣,这样吧,回去以后,朕把他调到京里任职,也省得你们父女分离。”
苏佳萌闻言两眼放光:“陛下此言当真?”
“君无戏言。”
“民女多谢陛下。”
“言归正传了,现在游泳肯定是没指望了,这大晚上的,又没地方睡觉,咱干点什么来消磨时间呢?”
苏佳萌:“陛下,民女带了这个。”
说罢,苏佳萌从袖子里拿出一本书。
沈安定:“你这袖子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但当沈安定看清书名以后,有些惊讶:“这是先帝写的《皇诫》?可这不是先帝留给后世子孙的书吗?你怎么会有?”
苏佳萌:“我一向敬仰太宗圣皇帝,所以就托人誊写了一份,反正,先帝和陛下又没说这是禁书。”
沈安定:“所以,你是打算和朕读一晚上的《皇诫》?”
“不,陛下,民女是想和你探讨,我对《皇诫》这本书的一些心得和体会。”
“不是,这是父皇留给后世皇帝的书,你能有什么心得和体会啊?”
但当沈安定看到苏佳萌闻言后的表情有些失落,便改口道:“罢了,朕姑妄听之吧。”
苏佳萌这才转忧为喜:“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