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
杭市第一人民医院VIp病房内,满头白发,满脸褶皱的老头在呢喃着:“爷爷,小妹,我来了。对不起我亲爱的孩子,我亲爱的那个她。”
老头叫叶南,在他弥留之际想到了对自己的爷爷,妹妹,还有那个不知道姓名的女孩和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
他今年61岁,已经是杭市前十的富豪,身价千亿,在两年前公司体检出肺癌。
因为年轻时自己混子的性格,害死了爷爷,妹妹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孩,还有自己未出生的孩子。
正当叶南还在回忆以前的时候,一名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叶董,你吩咐的都安排下去了,汪律师那边的遗嘱会在您的葬礼上宣读。”
“到时候有省里,市里,红十字,杭市教育部门十几个部门代表到场。”
叶南听完,嘴角努力的上翘,看着秘书道:“你跟我十多年了,我膝下无子,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我之前就替你已经安排好了。公司你就别呆着了,这么多年跟着我得罪了很多股东,我在沪市留了家公司给你,到时候汪律师会跟你去办手续。”
“我走以后,还请你和汪律师劳累一起把我的骨灰送回我的老家,帮我埋在爷爷和妹妹旁边。。。”
刚说完,叶南就微笑着闭上了眼。
整个病房发出了刺耳的“滴”声。
秘书双眼泛红,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这位老人是她的伯乐,她本来是农村考上大学,因父母穷困没钱给她上大学。
就是这位老人负担了她四年大学所有的费用,而且还让她出国进修三年。
一回来就安排进了公司,待在秘书办。
很快一群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跑了进来,一顿检查。
“对不起,叶董已经去了。”一名戴着眼镜的癌症专家说道。
三天后。。。
杭市殡仪馆内,场面很大。全场上千人前往吊唁,还有各个电视台记者和国外的记者。
汪律师手拿文件夹,站在了话筒前:“感谢各位领导,老总,记者来吊唁叶董。”
“在这里我宣布一份遗嘱,希望各位做个见证。”
“我去后,叶氏集团的百分之三十股份兑换成现金,在此前集团董事会全员通过会回购。这笔资金组建教育基金,希望杭市教育部门牵头组织,杭市其他部门监督。”
“我银行所有现金捐给浙省孤儿院,希望有了这笔钱,浙省孤儿院能够收纳更多的孤儿,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我所有房产,股票还有其余公司股份由汪斌律师变卖,何薇秘书监督,建造我的老家叶家村。”
宣布完所有内容,全场只能听见“咔咔咔”声。
坐在位置上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
这是裸捐啊,上千亿全捐了?华夏有史以来最庞大的捐款。
。。。
“嗯?头好疼。”叶南皱着眉躺在床上。
不会儿“啊”的一声,声音震耳欲聋。
叶南转过头,看见了一个长发的女生背,而且是没穿任何衣物的场景。
他一时间懵了:这是谁?我不是已经得肺癌死了吗?
还没等叶南再回想更多的细节,这女生就捂着脸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
“小姐…啊不是,美女…额不对,同学请问你是?”叶南有些语无伦次。
可女生不回声,就一个劲:呜呜呜。
还没等他再开口“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
“小祺怎么了?”
“开开门,小祺。”
“这是怎么了?”
…
一阵女孩的声音传来。
叶南慌了,现在两人全身啥都没穿,门口被人堵了。
旁边的女生停止了哭泣,摸了一把脸,转过头看着叶南。
一看这女生的眼神也慌了。
“同学,你看这样行吗?我先走,有机会我去找你可以吗?”
女生不回话,就这样看着他。
能看得出来这女生应该很有气质,但因为泪水,满脸粘着头发,看不清具体的样子。
“砰砰砰”的房门继续响起。
女生的天籁之音响起:“你…你走吧。”
叶南听见声音,回过神立马穿衣服。
全身啥都没穿,拿着枕头挡住该挡住的地方,手脚麻利的穿起了衣服。
穿完,准备从窗户跳出去的时候回过头:“同学,我叫叶南,过几天我去找你。”
说完就跳了出去。
还好这是一楼,不然最少要扭了脚。
女生回过神也穿起了衣服,给门口的人开门。
“小祺,你没事吧。”
“小祺,你喊啥?”
…
叫小祺的女生全名纪钰祺。
“我做噩梦,没事。”纪钰祺的嗓音有些嘶哑道。
三个女生都围着她安慰了起来。
这三人是纪钰祺大学寝室好友,昨天同学结婚,所以四人结伴而来祝贺新娘和新郎。
当时因为新娘有一个伴娘临时有事来不了,新娘的娘家人就想在同学里找一个帮忙。
看纪钰祺是其中最漂亮的,也是一群同学都在劝说下,她勉强同意了。
新郎新娘对于她都不太熟悉,主要新娘是同班同学,所以全班很多人都来祝贺,纪钰祺也被寝室同学拉来了。
做伴娘的时候喝了很多酒,不善于喝酒的纪钰祺很快就喝多了,之后的事就是刚刚醒来的时候。
纪钰祺看了看四周,这是一家招待所。
随后把室友以洗脸刷牙的要求劝走后,就开始检查起来。
床单有一摊梅花印记,纪钰祺眼眶有些酸。
自己的第一次就这么没了,而且还不认识对方,只知道叫叶南。
检查了十几分钟没别的,就洗漱起来。
另一边的叶南,从招待所跑出来就有些傻眼了。
看大街的情形应该是八九十年代,而且自己很熟悉。
“这不是老家县城吗?怎么这样了?”一个人边走边嘀咕。
“小南,小南”
叶南感觉身后有人喊自己,随后转身:“这,这,这不是二叔吗?”
没错,他身后的人就是二叔叶盛富。
叶南的父亲有四兄弟,还有两个妹妹。
老大叶盛国也就是叶南的父亲。
老二叶盛富,老三叶盛民,老四叶盛强。
两个姑姑是老五叶小贞,老六叶小云。
因为1981年浙省开始分田到户,所以四兄弟都分家了,两个姐妹都嫁去杭市了。
“小南,你怎么来县里了?”二叔叶盛富问道。
“二…二叔,我…我。”
叶南挠着头,有些尴尬。能说:我重生了吗?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
叶盛富有些气愤,拉着叶南的胳膊就走:“走,跟我回村,天天就知道瞎混,家里不管了?”
两人走到了一辆驴车前,叶盛富:“上去,我带你回村。”
叶南憨憨的笑了声,坐上了车。
驴车慢慢走了起来:“二叔,今年哪一年啊?”
叶南好奇的想问哪一年,必须问清楚。
听二叔的意思,爷爷还在,不知道妹妹怎么样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重生了。
“你这小子,日子过傻了?哪一年都不知道了?”
“1982年,一月五号。小南,马上过大年了,你该懂懂事,把今年过好了。”
叶盛富苦口婆心的说道。
而驴车上的叶南却在思考着。
1982年,一月五号。除夕是24号,就是今年除夕前一夜爷爷和妹妹被人放火烧死。
放火的就是叶南的债主。
三天前,叶南被村里的混子叶青云带着去县里的一个小赌场。
之后输了身上所有的钱两块多。
这两块多还是爷爷的,准备买两斤大膘肉给妹妹吃。
爷爷分家分到了叶南家,主要是爷爷看叶南和他妹妹两人可怜,无父无母的。
输了两块多,叶青云就主动借钱给他:“叶南,来,我借给你,把刚刚的赢回来。”
就这样,借着借着,借了50块钱。
82年,哪怕是工厂上班的才三十多块钱。
浙省,杭市底下的德县也就三十二块左右一个月。
除夕前一天,因为叶青云带着一帮二流子上门要债,被爷爷拿着锄头赶了出去。
主要吓到妹妹了,爷爷就很气愤。
当天半夜里叶青云他们就放了一把火,爷爷和妹妹当时没反应过来,葬身火海了。
想到这里叶南,满脸通红。
“小南,听二叔的话,去年分田到户,你就好好的把田种好…咦,你怎么脸这么红?病了?”二叔一路就是劝叶南。
反应过来的他马上说道:“没,二叔,我们赶紧回去吧。”
叶盛富也没多说什么了,一路赶驴车。
二十分钟不到就回到村里。
叶南心里着急,一到村里,就跳下车往家里跑。
“哎,小南,你急什么…”话痨的二叔叶盛富看他跳车,又开始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叶南也没放在心上,一心往家里跑。
刚推开大门,就听见咬字不清的妹妹咿咿呀呀的。
屋子里爷爷在弄着烟草,妹妹叶薇围着爷爷兴奋的在唱歌。
爷爷满脸的皱纹,堆满了笑容。
叶南的爷爷是退伍老兵,参加过抗日战争,二十岁就参加了红军。
一路跟着朱元帅,从炊事兵到真正的一名战士,小时候还听爷爷说故事:
“我年轻的时候,参加抗日战争,碰到鬼子围剿,我们团接到阻击任务。
一个营全死了,就剩我一个人。最后我也中弹负伤,但是我倒下之前,把全连的手雷都捆在一起,埋在一起。
等我醒来,鬼子也退了,战场上就我一个人,拖着腿上的伤准备爬出去。
路过我埋手雷地方的时候发现手雷炸了,而且还有几个军官,里面一个大佐,三个少佐。”
叶南就是听着这些故事长大的。看着屋里的爷爷和妹妹,他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爷爷抬头看门口,就生气:“混小子,你还知道回来?”
他说着就拿起手边的烟锅,起身就追着叶南跑。
本来满是伤感的叶南一看烟锅,立马就跑。
追了几分钟,爷爷累了,跺了跺脚就放弃了:“臭小子,有本事你别跑。”
“爷爷,爷爷我错了。”叶南也是微喘。
实在没看出来,老爷子马上七十了,还这么能跑。
“哼,让你买肉给小薇,你拿钱干啥了?三天不回来。”爷爷越想越气。
其实爷爷是没钱的,分家之前爷爷发话:“你们五家人,每家每月要拿一块钱给我养老费。”
就是这样三个叔叔和两个姑姑每个月都会给爷爷养老费,加上爷爷以前挣工分,一年也有一百块。
以前也问过爷爷退伍没工资吗?抗战退伍应该每个月都有补助,爷爷每次都说没有。
爷爷就说:“你爸前两年牺牲了,赔了六百,但是生你妹妹和你妈葬礼用了。”
没错,叶爸爸是79年自卫反击战牺牲的。怀孕的叶妈妈听说叶爸爸牺牲了,一个激动就早产了。
以前生孩子都不去医院,是接生婆说难产,爷爷做主送去医院。最后妹妹剖腹产生了出来,叶妈妈失血过多没了。
当时的剖腹产算是相当昂贵,七七八八加起来一千一百多,所以家里存款加上叶爸爸的抚恤金全加上换来了妹妹叶薇。
妹妹出生,一直是爷爷在带。小时候需要奶,爷爷就抱着妹妹去附近村那些刚刚生了孩子的家中借奶水。
到了妹妹长大一些,就喝羊奶。戒了奶,就必须每个月让妹妹吃两顿肉,这样持续了三年。
以前的叶南,觉得这个妹妹害死了妈妈,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很是讨厌。直到爷爷和妹妹葬身火海后,觉得心里缺了一块。
“锅锅,吃”叶薇瘦弱的身子,跌跌晃晃的走向叶南,手里拿的是红薯。
脸上有一些害怕,虽然只有三岁,但是叶薇知道哥哥不喜欢自己靠近,所以经常讨好叶南。
爷爷冷哼了声,没说话。
叶南眼眶也红了,连忙上前抱着叶薇:“小薇吃,哥哥不吃。”
一边的爷爷很诧异,三年来第一次看见自己这个孙子抱着孙女,这一幕看的老爷子都红了眼眶。
自己快七十了,小孙女才三岁。等长大还要十几年,自己能不能熬十几年都不知道,而且最近那些暗伤都隐隐作痛。
一直希望叶南能够好好的照顾叶薇,但是事与愿违,偏偏叶南特别恨叶薇。
“锅锅,吃,薇薇吃过了。”叶薇还一个劲讨好着。
叶南慢慢拿过红薯,塞进嘴里,哽咽道:“吃,哥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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