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城头,姜应魁、李性忠、徐骏达、朱国治……以及一众将士,看着远处的山林大火,大恐。
打退建奴鞑子的喜悦,烧毁两红旗、两黄旗大营的喜悦,瞬间消于无形。
因为,他们遇到的英勇善战、赏罚分明好皇帝,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极有可能,就在那冲天大火之中,这叫他们如何喜悦得起来。
“姜总兵,末将请命,率李氏子弟,出城杀敌,去寻陛下。”李性忠大声请命。
“姜总兵,末将请命,率1000钩镰枪兄弟,出城杀敌,去寻陛下。”徐骏达也跟着大声请命。”
……
看着远处冲天山火,看着城外若隐若现的建奴大军,姜应魁咬着牙,坚定摇头。
严肃道:
“建奴鞑子的大军,就在城外。”
“虽说攻城失利,但鞑子的骑射实力,还是远在蓟州守军之上。”
“现如今,能与鞑子城外一战的,只有陛下亲自统率的两万名三千营将士。”
“李将军,徐将军,你们带兵出城,若建奴回头攻城,蓟州奈何?”
“这……”李性忠、徐骏达都无法回答。
姜应魁继续道:“陛下出城之时,金口白牙下谕旨,令本总兵一心守城。不管城外发生任何事情、任何意外,都不许派出一兵一卒。否则,拿本总兵是问。”
“本总兵相信,以陛下的雄才大略、神机妙算、料事如神,必能逢凶化吉、得胜凯旋。”
“姜应魁,你说的轻巧,大火烧山,万一陛下在山林中,你可担得起。”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不乐意了,大声怒吼。
“李若琏,蓟州城十几万军民,要是被鞑子屠城了,你又可担得起?”
姜应魁绝不让步,直接怼回去。
“要是陛下有什么意外,我跟你没完。”李若琏依然不服气。
姜应魁冷冷道:“要是陛下真有什么意外,我第一个,自杀谢罪……”
此话一出,众将皆沉默不语。
“诸位将军……严守城门,等候陛下,擅自出城者斩!”姜应魁厉声下令道。
李性忠、徐骏达、李若琏各自提起兵器,冷哼一声,讪讪走了。
“朱国治。”
“草民在。”
“继续督促民工,继续修城墙。”
“修不好城墙,谁也不得休息。”
“草民尊令。”
深夜,看着远处冲天的火光,满城军民,又开始紧张的修城墙。
他们,把对建奴鞑子的仇恨,把对对崇祯皇帝的思念,全部转化为搬砖的汗水和力气。
修城墙的速度,立马提高一倍!
在蓟州至遵化的大道上,崇祯回头,看着远处漫天的山火,心中咯噔一下。
他知道,那个年轻帅气的小将,说要百战百胜的小将,喊叫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小将,姓陈名胜叫做陈胜的小将,这一战,使命达成,大获全胜!
可是,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亲手给他发赏银。
崇祯坚定转身,天子剑往遵化方向一直,怒吼:“弟兄们,为了陈胜,为了大明,前进......”
一万八千名大明最精锐的三千营骑兵,快速策马上前,向遵化狂飙而去。
遵化城,崇祯路熟,方正化也路熟。
深夜的遵化城,不设防。
建奴鞑子爱住帐篷,开城门,关城门,放吊桥,拉吊桥......这些简单的事,做起来也觉得繁杂。
所以,遵化城西门戴京门的大门,还敞开着。
此时,有一队运粮兵,收到运粮的紧急军令,正装起1000石粮食,打算天一亮,就运到蓟州城外两黄旗大营之中交割。
崇祯天子剑一挥:“方正化,上......”
方正化立马带一队东厂番子,立即下马,趁黑摸上去。
“弟兄们,快点,天亮送不到蓟州,饿着了鳌拜统领,大伙都没有好果子吃。”
“巴特拉大人,蓟州城那么多粮食,干嘛还从遵化城运。要我说,他们打进蓟州城就行,何苦为难咱呢?”一个嘴碎的骑甲,揉着眼睛,不满地道。
“少啰嗦,这话要让鳌拜大人听到,小心割了你的舌头......”巴特拉怒骂道。
“巴特拉大人,小的就是随便说说,这大半夜的运军粮,实在是苦煞人。要我说,他们十几万大军攻蓟州,也太慢了。要是我,爬也爬进去了。”嘴碎骑甲,继续嘴碎。
突然,他一抬头,眼睛惊恐万状,张大了嘴。
一把锋利的雁翎刀,闪着寒光,一刀刺进了嘴碎骑甲的嘴里。
嘴碎骑甲,还来不及感受疼痛,雁翎刀穿嘴而过,从后脑破壳而出。
瞬间,血花夹杂着脑花,滑落在刀尖上。
方正化极速抽刀,一脚踏在嘴碎骑甲的胸脯上。嘴碎骑甲,瞬间倒飞出去三丈,砸在戴京门城墙上,滑落在地,当场死绝。
他的话,终于说完了。
他,终于不嘴碎啰嗦了。
佐领巴特拉大惊,他实在不敢相信,12万大军围蓟州,明军居然能冲破包围、杀来遵化。
巴特拉慌忙从粮车上抽刀,一扭头,使出浑身力气,想抡圆一刀,斩向方正化。
只可惜,刀只抡了个半圆。
方正化雁翎刀凶猛一刀,从天而降,砰......的一声,狠狠劈开了巴拉特的脑袋。
巴拉特突感头震、头疼、头晕、头一黑,便向后栽倒下去。
一百多东厂兄弟一起动手,快速挥刀,顷刻之间,就把运粮的鞑子、守门的鞑子,消灭大半。
守门的佐领荣庆,看偷袭的明军异常凶猛,瞬间惊醒。
大急,大喊:“快......快......关城门......”
七八个骑甲,立即跟随他动手,使劲推动厚重的城门。
突然,他看见一个黑影,如黑风一般,迅速掠过他,冲进门洞。
速度太快,荣庆根本看不清,还以为是幻觉。
万幸,他带着8个兄弟,终于把戴京门瓮城的大门,给关上了。
待抱起巨大门栓,卡住城门,荣庆深吸一口气,终于是有惊无险。
突然,荣庆感到身子一阵冰凉、一阵疼痛。
低头看时,一把细长的长刀,竟然从他前胸透出。刀尖,正滴着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