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景文不知道的是,崇祯这一手,完全是为了保密。
大明的军火工艺,可不能流失出去。要是让建奴、洋人学到,那就不好了。
“范首辅,火炮造得咋样?”
“陛下,用新铁铸造的火炮,果然如陛下所料,厚度减少一半、重量减少4倍,射程居然还提高了4倍。”
“真的?”
“陛下,臣等,都测试过了,准确无误。”
“走,带朕去看。”
范景文急忙走在前,带着崇祯,去到更大的炮兵靶场。
崇祯一看,惊呆了,炮管虽然变薄变细了,但是,省下来的铁,居然做了一个大铁疙瘩,焊在炮管的底部。
相当于,重量一点没减少,用料一点没减少。
“范首辅,这是......?”
崇祯指着炮管尾部的铁疙瘩,惊问。
“陛下,这个叫做定身铁。”
“炮管改细、改薄、改长之后,后坐力太大。没有这定身铁,炮管根本就不稳。打出去的炮弹,也完全没有方向。”
崇祯哭笑不得,他终于是听明白了。
“徐勇,徐拱,这块定身铁不要的话,你们兄弟,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让这大炮又稳又准?”
“这......”大明的宝贝工匠徐勇、徐拱兄弟抹着额头冷汗,羞得脸通红。
“陛下,臣暂时还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刚刚升任户部员外郎的徐勇,羞愧道。
“陛下,臣也没想到什么高招。”
“诸位,谁有什么办法,朕重重有赏。”崇祯抬头,询问在场的官员和工匠。
偌大的兵器局,顿时鸦雀无声。有赏,也无招啊!
崇祯扫了一圈,突然看到一个洋人,他就是德国天主教耶稣会传教士、大明钦天监监正:汤若望。
崇祯想到要防工匠泄密,没想到,竟然把汤若望给忘了。
“汤监正,朕知你是火炮专家,你来看看,如果取掉这个铁疙瘩,这炮管,要怎么弄,才能又稳又准?”
汤若望擦着冷汗:“禀报陛下,臣惭愧,不知也!”
崇祯轻轻一笑,他深知,汤若望等人不远万里来到大明,就是想让他这个皇帝、他这个大明朝的主人,信奉特么的天主教,让天主教能够顺利入主中原、华夏。
后来,汤若望这厮,就被顺治赐予“通玄教师”之名。
然后,控制百姓思想,汲取巨大利益!
不过,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底蕴深厚、浩瀚文明,从来只有中华文明同化其他弱小文明,岂是小小的天主教、小小的汤若望能影响的?
汉人,从来信自己,鬼神,亦要为我所用。为我所用,拜之!不为我所用,弃之!
即使是龙王,久旱无雨,也要请出龙王庙,暴晒几日,不下雨,甭想回去享受香火。
“汤监正,朕给你安排个差事。”
“陛下,何差事?”
“过几日,朕要御驾亲征,特命你速回钦天监,好好观观天象,为朕选一个良辰吉日,确保朕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啊......这……”汤若望有点懵!
他这个监正,主要是推行西方历法,对这个玄学,不熟啊。
不过,崇祯皇帝下了逐客令,汤若望只得领命退出军器局。
崇祯转身,看向范景文,“范首辅,这军器局,掌握着大明朝最尖端的科技,要注意保密。”
“自今日起,派一队锦衣卫守卫,进出兵器局,都要登记,核查。闲杂人等,不许入,特别是西洋人,不许踏入兵器局一步。”
范景文恍然大悟:“臣遵旨。”
“王承恩,笔墨伺候。”
“老奴遵旨。”
很快,徐勇、徐拱带人抬来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王承恩把文房四宝铺开,崇祯当场作画,竟然画出一张李云龙的意大利炮来。
简单的说,就像是一辆两轮车,轮子特别大,比一般的车轮,还大一倍。马拉着,爬山、过坎、涉水、过河都不在话下。
一头是炮管,另一头是比炮管还长的一个支架,这个支架要是钉在地上,一定稳如泰山。
这种构造,徐勇、徐拱、范景文,以及工部的一帮官员,都从未见过,也根本想象不出来。
“陛下,这是何物?如此奇特?”范景文不可思议地问。
崇祯笑笑,不语。
“陛下,这个,不是红衣大炮。这个,是车炮?”徐勇喃喃道。
崇祯哈哈一笑,“徐勇说的对,这个,就叫大明车炮吧。”
“呵呵......有了这个,我大明炮兵,日行百里,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陛下圣明......”范景文大喜。
他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要是神机营的大炮能日行百里,那么,这仗就好打多了。
汉人,何惧女真骑射?何惧蒙古骑兵?
“徐勇、徐拱,你们俩兄弟,除了组织工匠,多造刺刀枪,就是要竭尽全力,把这大明车炮搞出来。多试验,务必确保又准又稳。”
“到时候,朕满意了,再行封赏。”
“谢陛下圣恩。”
徐勇、徐拱兄弟拿着崇祯皇帝画的图纸,心底的干劲,更大了。
刚安排完造大明车炮的事,突然,兵部尚书李邦华,又急匆匆追进了工部军器军。
手里,又拿着一封塘报。
“陛下,大事不妙。”
“遵化总兵戚元弼发来塘报,多尔衮突然兵临城下。”
“攻城没?”
“没有,多尔衮正在城外建造大营。估计,是要对遵化实施长围久困之计。”
“李尚书,京师的五万石粮草,运出去没有?”
“陛下,臣接到塘报,立即派人去追五军营,估计城外十里,就能追上。”
崇祯轻舒一口气,要是运到遵化,那就是多尔衮的了,资敌啊,他崇祯,又要变成多尔衮的运输大队长。
“陛下,目前,遵化还有6万石军粮,上百万斤腌马肉。遵化军民6万多人,撑个仨月,应该没问题。”
崇祯点点头:“看来,只能这样了。”
“李尚书,蓟州方向,可有消息。”
李邦华摇摇头,“陛下,蓟辽督师王永吉,一直没来消息。黄崖口关的王辅臣,也一直没有消息。”
“李尚书,飞鸽传书,询问军情。”
“臣遵旨。”
“陛下,还有一个人,在门口候见。”
“谁?”
“原山东总兵、现任河南巡抚刘泽清。”
“刘泽清?朕不是让他联合保定知府何复、保定总兵戚元辅,攻击闯贼右营刘希尧部,他跑京师来干什么?”
“陛下,他说是来请罪,也是来告状的。”
“告状?告谁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