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化城,先前一场大战,出了一个痴情的、众人皆知、感天动地的女子:刘涛!
她在众人都放弃的时候,一个人,凭一双手,从几十个死人堆里,愣是把奄奄一息的锦衣卫指挥佥事徐缺,给刨了出来。
徐缺肋骨断了三根,身上中了七箭、五刀。
要不是有甲胄防护,要不是没伤到要害,徐缺早就死了。
即使这样,他也力竭、失血过多,昏迷不醒,气若游丝。即使翻出来,也是走在黄泉路上的人,也没多少希望。
可是,他还是活过来了,昏迷七天七夜之后活过来,而且活得好好的。
他能活过来,姜应魁、徐骏达……所有人,所有的大夫,都觉得是个奇迹!
可是,这个奇迹,一半是因为徐缺有一副铁打的筋骨,以及所有大夫、整个蓟州的全力施治。另一半,则是因为刘涛。
徐缺受伤躺在床上的这段时间,刘涛一直守在身边,无微不至,亲尝汤药......做到了一个女人,能做到的所有的一切。
整个蓟州的人,都知道,他们是生死相依的一对。
七天后,徐缺终于从昏迷中醒来。
“徐大哥,你终于醒了?”流泪的刘涛,此时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笑着流
“刘涛,怎么是你?”徐缺刚刚睁眼,头还是晕的,眨了眨眼睛,才看清眼前人,是娇俏小娘子刘涛。
徐缺从一个锦衣卫小卒,一步步搏命,登上锦衣卫指挥佥事的大位,经历过很多生死时刻,也受过很多伤。每次醒来,都是锦衣卫的兄弟们,在照顾他。
第一次看见娇俏小娘子,确实不大习惯。
“徐大哥,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饿不饿?”
“渴不渴?”
“身上疼不疼?”
“哦......我熬了粥,你赶紧吃一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养伤。”
......
刘涛手脚无措的忙乱着,米粥用勺子递到徐缺嘴边。
徐缺竟说:“水......水......水......”
“啊......”刘涛匆忙放下粥,端来一碗温水,给徐缺灌下去。
徐缺一连喝了三碗水,这才喊:“粥......粥......”
刘涛又急忙把粥碗端过来,一口一口亲手喂粥。
.......
听到动静,大夫立马了冲进来,蓟州总兵姜应魁、副总兵徐骏达也闻讯冲了进来。
徐缺看着刘涛红肿的眼、惊喜的眼、憔悴的身子,听大夫说着他的伤情,听姜应魁说着刘涛的感人事迹、惊人毅力。
他才知道,是她救了他。
有佳人陪伴、有佳人照料,徐缺的伤,也以惊人的速度,好了起来。
很快,箭伤好了、刀伤好了、肋骨的伤也好了。只是,满身的伤痕,又多了一层伤痕。
后来,蓟州总兵姜应魁亲自主持,给徐缺和刘涛举行了热闹的婚礼。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姜应魁总兵亲自做媒,徐缺风风光光迎娶了俊俏小娘子刘涛。
所有蓟州将士、百姓,都来围观、贺喜、沾喜气。都是由衷的,高兴的,感动的,祝福的......因为,这对年轻人,他们身上的所有经历,代表了整个蓟州。
每个人从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们的爱情,是战场过命的爱情。
得知崇祯皇帝率兵来到蓟州,徐缺立马抛下刘涛,带着幸存的十几个锦衣卫兄弟,冲上镇东门城头,来见崇祯。
“臣......锦衣卫指挥佥事徐缺,拜见陛下。”徐缺单膝跪地,请命听命。
“徐爱卿,快快平身。哈哈......你终于归队了。”
“你蓟州杀敌的事,朕都听说了,真大明忠臣猛将也。”
崇祯看见完好无缺的徐缺,大惊,大喜,急忙扶起。
徐缺兴奋起身,很是感动:“臣......谢陛下圣恩。”
与徐缺一起勇闯遵化,在观音庙杀鞑子、救刘涛,还从戴京门城头带回李宝嘉人头的东厂提督方正化,看见徐缺,更喜!
“徐缺兄弟,你真是好样的。我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方正化轻轻一拳,拍在徐缺肩膀上。
徐缺挺住,肌肉绷紧,方正化拳头弹回,感受到徐缺坚强有力的身体。
“呵呵......方提督,小弟我,还没杀够旗人呢。任务没完成,阎王爷可不收。”
“哈哈......”崇祯和方正化,以及满城头的武将,都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过后,崇祯突然正色道:“徐缺。”
“臣在。”
“遵化一战,你立有大功。锦衣卫指挥同知的位子,还空着一个,就由你担任吧。”
“啊......”徐缺一惊:“陛下,臣才从镇抚使,升为锦衣卫指挥佥事。这才没半年,就升指挥同知,这不合规矩吧?”
崇祯轻轻一笑:“朕的话,就是规矩。”
“再说了,指挥佥事、指挥同知,都是你拿命拼来的,都是属于你的。赏罚分明,明察秋毫,不冷落了将士们的心,这一点,朕常有失,但知道的,必弥补。”
“谢陛下圣恩......”徐缺突然有一种知遇之恩的感觉,立马下跪谢恩。
“徐缺,朕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办。”
“陛下,何事?”徐缺一脸的兴奋,刚刚升官的他,正是想效命之时。
崇祯继续道:“朕收塘报,多尔衮亲率多铎、阿济格及两白旗五万大军,围攻永平府。又命豪格、济尔哈朗率两蓝旗五万大军,围攻迁西县。留下代善、鳌拜,率一万多两黄旗残兵败将,围住遵化城。”
“朕觉着,这是一个内外夹击,围歼代善、鳌拜两黄旗、两红旗残部的绝佳机会。”
“朕要你,设法连夜穿过两黄旗、两红旗的封锁,潜入遵化,告知戚元弼总兵。令其明日一早,大开戴京门,将鸳鸯阵列阵于戴京门之外。”
“啊......”姜应魁一惊:“陛下,城外列阵,岂不是正中鳌拜下怀?”
“万一鳌拜强弓硬弩射击,又派骑兵冲击,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