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庄主点头道:“此事林冲大当家一直叮嘱我留意,近日才有些眉目,当然,情报由林冲大当家提供,我只是来印证。目前来看,凶手几乎可以锁定。”
“是谁?究竟是谁?自那次逃过一劫,家中长辈每日为那些英勇之辈垂泪,我们都想知道凶手是谁。若能手刃凶手,民女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孙若仪眼含泪光,满脸哀愁。
那场刺杀事件,折损了家族的众多青年才俊,对孙家的打击巨大。
柴庄主轻咳一声,说:“孙夫人请克制悲痛,过于伤心伤身,岂不是让敌人得意?”
孙夫人并非凡俗之辈,闻言亦敛起思绪,渐渐平息内心的波澜,轻声道:“大人所言甚是,若让悲痛压垮,我又怎能替家族的无辜亡魂讨回公道?”
原来,他始终铭记于心,即便在南征北伐,日夜辛劳的间隙,也不曾忘却家中的琐事。
林将军,他便是这般的人物啊。
豪情壮志、慷慨仁义、英勇无畏、沉着冷静,言出必行!
瞬息间,天地间的词汇仿佛都无法描绘林冲的伟大。
莫名地,孙夫人感到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滋润着她的心田。
温暖如春,使她疲倦而悲伤的心灵得到了慰藉。
“将军连年征战,山寨中无数事务缠身,我原以为他早已忘却,原来他始终未曾忘记。这样的恩情,我该如何偿还?难道以我的清白之躯,献上我的忠诚?”孙夫人一时神游,心中涌起阵阵涟漪。
她的脸颊悄然绯红,内心甚至有一丝跃跃欲试,曾经的娇羞此刻转化为一种奇特的想法。
“好想报答他!用我所有的一切来报答。”孙若仪心中的念头翻涌,“然而,吴月娘的行动如此迅速,我终究慢了一步。他对我有情吗?如果我过于主动,他会不会认为我轻浮?”
“孙夫人?”柴大官人下意识地唤了一声。
孙若仪猛然一惊,面色微变,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应道:“柴大官人,刚才失神了。”
“我明白,毕竟都是同族之人,这些悲痛之事,谁都不愿提及。一旦触动,难免触景伤情。”柴大官人误解了,开口道,“据我调查,此事恐怕与高太尉家的管家脱不了干系。”
“高俅?”孙若仪瞪大了眼睛。
“高俅或许并未直接参与,但他的管家一脉,在钱家势力庞大,四处欺压。我们的情报显示,那次袭击可能与钱家密切相关。”柴大官人沉声分析。
“为何?为何要对我们下手?我们与他们并无瓜葛。”
“金钱能撼动人心,世上的事,有时做与不做,往往无关对错。在利益面前,没有正义与邪恶之分。”柴进慷慨陈词,“我们在钱家查到流通的丝绸中有你们孙家的货物。那些丝绸和布料主要流入市场,换取金银。
高俅看中了这批货,常有赏赐,通常不会将其兑换。”
孙若仪长久的沉默,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没想到仇人的真面目竟是这样,可怜我家族人死得凄惨,总好过不明不白地死去!今日得知仇人,来日定有雪恨之时。”
“若你想复仇,恐怕还得寻求梁山的帮助。钱友德狡猾阴险,多次领军攻打梁山,都是他在背后策划。梁山多次欲除掉此人,却都被他逃脱。他的父亲,正是林冲兄弟所杀。可以说,钱友德与林冲兄弟,是生死之仇!”柴进详细解释道。
如此一提,孙若仪心中豁然开朗。
“只是,此事究竟是钱家的老管家一手策划,还是钱友德暗中指使,抑或是钱家内部有人贪图财宝私下所为,这还是个谜团。唯一能肯定的是,钱家与这次袭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当然,也不能排除背后还有更深的势力操控。”
孙夫人长叹一声,神情坚毅,躬身施礼道:“多谢柴大督军劳心奔波,小女子感激不尽!说及第二件事,不知是何重要之事?”
“哦?这第二件嘛,是我个人的一些构想,夫人的家族与梁山联系紧密,我看林冲兄弟英勇非凡,夫人可曾考虑过另择伴侣?或者……”
“这个……”孙夫人羞红了脸,低声道,“林将军已有家室,而我身为寡妇,恐怕无法匹配他。”
柴进一听,立刻明白孙夫人的意思,随即朗声笑道,拍着自己的胸膛:“孙夫人,只要你有意,我愿做这个媒妁之人。”
“这……”孙夫人心里也暗暗欢喜,她的身份特殊,自己提及确实有些唐突。
柴大督军身份尊贵,曾经是皇族血脉,由他来做媒无疑是最佳选择。
“夫人毋需忧虑,林冲兄弟曾来信,时常赞美夫人是位女中豪杰。”柴进温和地说,“林冲日后必成就一番伟业,有孙夫人这般能干的女子在他身旁协助,他才能专心致志于大事!至于身份地位,夫人不必过于介怀。”
孙若仪连忙答道:“小女子仰慕林将军,不求名分,只愿得到他的真心相待。”
“好极了!此事就交给我来办!”柴进喜出望外,说,“这样的喜事,到时候我必定前来庆贺。哈哈哈。不过,夫人近日还是尽早返回梁山,山上可能有许多事务需要夫人处理。”
孙若仪点头,二人又交谈了一阵,孙若仪便带领队伍启程返回梁山。
柴进手握书信,酒坊和天香迁往沧州,这是重大的决策。
林冲日后注定要做大事,而柴进是不缺财富之人。
此刻,他只想见识见识,这个林冲究竟能掀起多大的波澜。
他祖先的江山曾被赵家夺去,若是林冲能改朝换代,他柴荣也算得上是开国功臣。
“若是真能如此,也算是替祖上雪耻了!”柴荣脸部肌肉微微抽动,正思索间,门外传来庄客的声音。
“大督军,外面有人送来拜帖,名叫宋江!”
柴进一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