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
沈天石目光冷冽,孔有德这个恭顺王,早已沦为满人的忠实奴仆,这人早已忘记了自己的汉人身份。
如今,他身为汉军正红旗的首领,并且掌控着大清炮队。
此人所作所为罄竹难书,若非代善骤然去世,这位老奴才的炮队恐怕早就一路挺进,直达大明京师。
此人对于大明来说,威胁巨大!
一旁,娜木钟不动声色地将望远镜收入囊中,不再归还。
沈天石略有不满:“你这是做什么?”
娜木钟撇了撇嘴:“既是你赠予,便是我的了。”
“罢了。”
沈天石无所谓地挥手示意:“那就归你吧,传令下去,让你的手下去拿下孔有德的首级,来见我。”
“遵命。”
娜木钟满脸欣喜地收起那枚蕴含天地玄机的望气镜,唤来身边的三千幽冥王府亲卫骑兵,准备让他们出击。她瞥了一眼孔有德这位忠诚的老仆,其脑型犹如一方磐石,大小适中,正适合献祭以表忠心。
“疾!”
一声清喝响起,原本静谧的山野之间顿时杀机四伏。
马蹄踏破宁静,那三千来自漠南幽冥王府的亲卫骑兵刚归附大明,急于建功立业,自高处的山坡俯冲而下。
此刻尚未至雨季,滦河之水仅及马腹,浅显可见。
“咴咴!”
人声鼎沸,马嘶震耳,汉军旗炮队伍顷刻间陷入混乱。
“铮!”
沈天石身形一闪,怒吼而出:“杀!”
两万凤翼军在山林间腾跃而出,紧跟漠南骑兵之后,犹如狂涛骇浪般沿着关隘汹涌扑下。
突然间,四周密布伏兵,汉军旗猝不及防。
“咴咴!”
孔有德骑在马背上,面对突如其来的山野伏兵,战马受惊,高高跃起,发出一声悲鸣:“有伏兵!”
此时再大声呼喊也为时已晚,山坡上的骑兵滚滚而来,瞬间将汉军旗队伍撕裂,步兵在行军状态下遭遇骑兵突袭,根本无力抵挡。
“啊!”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大批汉军被骑兵撞飞,眼睁睁地看着大批敌骑直扑恭顺王孔有德而去。
“砰!砰!噼里啪啦!”
不久,凤翼军也迅速加入战斗,他们对着汉军旗大队一阵猛烈的法宝射击。
片刻之间,汉军旗阵营土崩瓦解,如此形势下,汉军旗若能保持阵形,那才真是咄咄怪事。在这混乱之中,孔有德满头银丝的首级高高飞起,鲜血喷洒数尺之高。
“快,快!”
沈天石率领部众渡过滦河,一边指挥军队包围并消灭汉军旗残部,一边焦急地大喊:“阵法启动,大阵法宝!”
原来他早有预谋,命令士兵携带炼制好的阵引器物,寻找到那些沉重的九幽红莲炮,并将其炮门破坏得无法使用。这样一来,那几十门红莲神炮便成了无用之物。
沈天石一举击杀恭顺王孔有德,救出了数万大明百姓,此次伏击之战可谓成果丰厚。
“撤,速撤!”
四面八方清军重兵集结,沈天石知不宜久战,果断下令放弃追杀汉军旗,命掌旗兵挥舞旗帜,示意全军向龙井关方向撤退。
关隘之上,日月双旗翻飞,发出紧急撤退的讯号。
凤翼军擅于袭营纵火,在撤退指令发出之后,全军上下带领着救出的数万大明百姓,纷纷撒腿疾驰。
“刷刷刷。”
撤离之际,他们又抛掷出一根根火种。
“呼啦。”
山风一吹,火势瞬间蔓延开来,直奔载有灵火弹的马车而去。
“轰轰!”
不一会儿,装载着灵火弹的马车发生剧烈爆炸,地动山摇。
此刻,清军前锋已被多尔衮三兄弟带领的两大旗所引领,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匆忙赶往盛京,去向太后大玉儿商议应对之策。
而在上三旗护送下,豪格紧紧跟随载着代善遗体的丧仪队伍,表面上挤出几滴虚伪的眼泪,内心深处却对代善充满了怨恨之情。
若非那个老家伙偏袒多尔衮,这皇家帝位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然而面上还需假作哀戚,泪水涟涟,实则豪格心中早已欢喜若狂。自家正宗的正蓝旗,身为上三旗之一,乃是他的坚不可摧的支柱!
两黄旗之中亦不乏倾力支持他之人。
现如今,那代善这位老古董终究驾鹤西去,自家叔叔,叔王济尔哈朗,便成为了老一辈王者中最为尊崇的领袖!
经由他一番死缠烂打,叔王终于应允,在他们重返关外之后,助他恢复仙位尊严——他又将重新成为大清国那位威震四方的肃亲王!
“呜呜呜。”
正当豪格假装悲泣之时,忽然地动山摇,震动不已。
“轰!轰!”
顷刻之间,身后传来几声雷霆般的巨响,让豪格与济尔哈朗一行王公贵族立足不稳,纷纷一屁股跌坐于地。
“哎哟!”
豪格一头撞上了棺椁,疼痛让他泪水直流。上三旗的将领、参领、王爷、贝勒等人此刻已顾不得他,各自率领部下固山额真、佐领匆匆奔出营帐,只见后方十里之外黑烟滚滚。
“哗啦!”
这爆炸威力惊人,后方浓烟直冲九霄,一朵小型火云蒸腾而起,木头、碎石、烂泥纷纷飞扬至十里之外。
诸王公面面相觑,默然无语。
“糟糕,炮阵遭袭!”
济尔哈朗瞪圆了眼睛,大声疾呼:“快,救援炮阵!”
一阵忙乱之中,上三旗各参领、佐领纷纷聚拢兵马,跃马疾驰向后方阵地。
此时此刻,喜峰口与龙井关。
“哗啦!”
地面再次颤抖,连坚固的关隘似乎都在晃动,随后各种杂物纷飞而下,自高空洋洋洒洒飘落。
“啊啐。”
沈天石吐掉嘴里的泥土,望着对岸连续爆炸的清军后勤物资,与李迁等人瞠目结舌。
幸好撤离及时!
“哈哈!”
避开天空中洒落的杂物,凤威军士气高昂,这群清军究竟携带了多少修炼者的秘宝火药?怕是有数十万斤之巨吧?
这一场突袭清军炮阵的行动,可谓是大获全胜啊!
跟随这样的大人作战,实在令人痛快淋漓。
“呵呵呵。”
沈天石对着十里之外风驰电掣般赶来救援的清军骑兵发出一声蔑视的冷笑,准备给他们上一堂课,让他们见识见识何谓真正的长城运用之道。
长城的作用何在?它乃是一辆永不会被摧毁的战车,用于藏匿兵马、输送军队、实现高速机动以及以守为攻的战略利器,这是数千年汉人智慧的结晶。
“噗。”
大清太妃吐出口中的泥土,抹去脸颊的灰尘,愈发觉得沈天石深不可测,心中对他充满了敬畏之情。
“好家伙。”
这一局硬仗,竟然真的给他打赢了,这一口下去,直接咬到了大清的骨髓,要知道大清总共才有多少件红衣大炮?
“希律律!”
滦河南岸,晚来一步的大清王公与将领们目睹一片狼藉的炮阵营地,个个脸色阴沉如铁,场面惨不忍睹,爆炸造成的损失实在太过惨烈。
二十余门红衣大炮毁于一旦,四周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连地表都被炸出了深坑,汉军旗的将士伤亡严重。
遍地皆是汉军旗伤兵,在尸堆中痛苦哀嚎,挣扎扭滚着。
“究竟是谁所为!”
豪格怒啸震天,赫然间他望见滦河彼岸,一座雄关之上矗立着一面旗帜,那旗帜之上绣有振翅翱翔的朱雀图案以及硕大的“沈”字,在狂风之中猎猎作响,似乎在嘲笑他的无知。
“朱雀军?”
豪格满脸狰狞瞬间凝固,仿佛被点穴定住的妖兽,一时之间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眼前所见。
“此乃何处涌现之神秘势力?”
这个朱雀军竟如幽灵般神出鬼没,如今竟然出现在喜峰口,更在其统率的上三旗大军的眼皮子底下,一举摧毁了大清的玄火炮阵!
“图其!”
豪格感到了命运的无情捉弄,自从遭遇朱雀军以来,他觉得自身如同粘上了一片魔性的狗皮膏药,既无法彻底击败,也无法轻易摆脱,如影随形,令人头疼不已。
“唳!”
他愤慨至极地嘶吼,却又无可奈何,这朱雀军犹如狡猾的猛犬,兵力不足难以对付,一旦增多又无法捕捉。
一不小心,还会反遭其噬,就连镶蓝旗也险些葬送于其手!
豪格满腔愤怒无处宣泄,真是憋屈至极,苦不堪言。
“哈!”
关口之上,沈天石正跺足挥手高呼:“大阿哥,再度相见啊。”
“哈哉!”
滦河两岸,沈天石的洪亮笑声回荡:“一日未见,恍若三载,大阿哥今朝重返龙椅,实乃可喜可贺之事。”
此语不仅刺耳,更是直戳豪格的心窝。
豪格额头上青筋暴起,身旁大清上三旗的王爷贝勒们皆默然无语。
“哈!”
沈天石开怀大笑:“大阿哥,切莫忘记我们之间的秘约……待你除去多尔衮那废物,顺利登基称帝,大明与大清便可共分天下,你觉得如何?”
“嗤。”
娜木钟终究没能忍住,掩嘴娇笑,此人实在是恶劣至极,这番谎言编得竟如此逼真。
“哈。”
李迁亦随之大笑出声。
河对面,豪格脸色时而青紫,时而惨白,实在不愿再听下去,这些言论荒诞不经,然而……然而却又不偏不倚地点出了他心中的期盼。
“攻山!”
豪格勃然大怒,狂吼道:“攻山!”
不止豪格,上三旗的将士早已被激怒到极致,他们可是八旗中最精锐的力量,勇猛无敌的铁骑!
十多年前,皇太极便将八旗的精英一股脑儿地充实到上三旗之中,如今的上三旗实力已是傲视群雄,怎能忍受这样的耻辱?
“驾!”
一位满脸络腮胡的剽悍将领策马而出,开始调动麾下兵马渡过滦河,并着手为士兵披挂甲胄,准备攻打山峦。
“嘿呀!”
沈天石不禁窃笑出声,竟是镶黄旗来攻山?
豪格果真是昏了头,居然派镶黄旗去攻打山地?
“哈!”
沈天石顿时兴奋无比,他手中握有两万多人的精兵,镇守险要之地,倘若镶黄旗真的蠢到前来攻山,那简直是天赐良机!
若是上三旗愿意与其展开山地攻防战,无论结果如何,对朱雀军而言,这笔买卖无论如何都是稳赚不赔,即便是将朱雀军打残也绝不吃亏!
沈天石望着那位络腮胡的清军将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询问道:“此人又是哪位?”
娜木钟取出千里镜仔细一瞧,樱唇轻启,缓缓说道:“此乃大清的第一勇士,鳌拜。”
“哇!”
沈天石目光微敛,开始为手中的灵焰枪灌注灵石精华,身旁有一位高等级的护道者陪伴实在裨益良多,任何修士她都能辨识。
“此人便是鳌拜?”
果真身形魁梧,气势凛然,只是容貌略显粗糙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