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开黄金海岸之后,晚上9点多,精瘦青年六子也回到了“百鑫”棋牌室。
这家棋牌室是华哥手下唯一一家棋牌室,早些年华哥跟六子和肥哥,通过在各个农村放局,短时间内就打下了黄金海岸的第一桶金。
后来因为搞得太大,得罪了人,就慢慢压缩了局子的范围。
再加上近一两年,华哥有意的想要把各种生意洗白,所以就剩这一家棋牌室,交给了六子打理。
“六哥来了?”六子一进屋,站在水吧里的一个年轻人面带笑容走出来。
六子点了点头,从兜里拿出一支烟,小伙马上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小泽,今天抽多少水了?”六子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环顾四周道。
“外面的麻将散台从早上到现在不到1000,里面的水抽的多,快小一万了。”名叫邢泽的青年有些得意的笑道。
“这么多?”六子一愣道。
“呵呵,这两天都差不多这个数。”
“乖乖,那局上的钱加上咱们保险柜里的印子钱最少也得100万啦,不错昂小伙子,这个月不会亏待你,我进去看看,你看好了昂,别什么人都让往里进。”六子嘱咐了一句随后往里走。
“好嘞六哥”刑泽应道。
随后叮嘱麻将桌旁边几个玩手机的青年道:“看严点昂,别出啥岔头,勤去看着点监控,把钱也看好。”
这几个人是专门看着去内区的大铁门的,而且休息室内还有监控,在这个年代,有这个配置也算丰富了。
如果发现警察来抓赌,只要外区能挺几分钟,那等警察进入内区的时候,保证各种赌资和不常见的赌具都撤干净了,抓也 抓不到啥。
这间棋牌室大概有200多个平方,分为外区和内区,外区都是些普通的麻将,斗地主之类的,不挣啥钱,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而真正来钱的局在内区。
内区,因为局面相对较大,这种局最怕曝光和遭抢,所以必须得是有熟人介绍,并且通过有人看守的铁门才能上局。
六子推开厚重的大门,里面烟雾缭绕,鼎沸的人声扑面而来,有推牌九的,有玩拖拉机的,好几桌人,围观的也不少。
“六子过来了?这两天没看见你啊?”
“哎呀,六老板来了?”
六子一进门,就有看热闹的赌客打招呼。
“啥老板不老板的,这两天店里新来了一批姑娘,华哥让我验验货,哪天带你们去乐呵乐呵。”六子很熟络的跟众人吹起了牛b。
赌局想要做长久并且持续来钱的第一要务,就是笼络一批有钱朋友多的老赌客,六子在这一点上明显做的很好。
此时,吹牛逼吹的口吐白沫的六子并不知道门外有两伙人都是为他而来。
棋牌室正门斜对面,一家食杂店门前开过来一台松花江面包车,外面贴着深色的玻璃膜,车内坐着二人。
“联系事主,告诉他我们到了。”坐在副驾的人,盯着乱糟糟的头发,声音低沉道。
主驾的人把车熄火,拉上手刹,一边四下观察,一边摸出手机拨打电话。
嘟嘟嘟……
电话响了良久,电话终于被接听。
“我们到了,把里面的信息告诉我们。”
主驾没有一丝废话,语言简练道。
“你们现在看到的不是真的赌局,赌局在吧台后面的铁门里面,一进铁门侧面是休息室,钱和监控都在里面。”电话另一头语调阴霾道。
“最重要的是要把上局人的钱都拿走,我要你们把事儿搞大,让他们没法收场,一会儿我再给你发张照片,把这个人干……把他的两条腿打断。”电话那头声音没有感情的说道。
他开始明明说的是干掉,犹豫过后变成了腿打折,这是因为什么?
“现在是九点四十,十点钟前厅的人换班,是最好的动手时机,完事儿不用联系我,直接走就行。”话音落,直接挂断了电话。
“准备干活,”副驾驶的人从后排拽出了一个蛇皮袋。
里面赫然放着一把五连发和手枪配件,随后二人开始快速且无声的组装手枪,亚子弹。
棋牌室对面楼上一个没开灯的房间,一个中年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楼下面包车缓缓放下手机,脸上有激动,有不忍,但偏偏没有后悔。
随后他从茶几上拿起了一个装有不明液体的小型注射器,撸起袖子扎了上去,细看之下,胳膊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针眼。
不一会儿便轻微颤抖,闭着眼睛面带微笑的躺在了沙发上。
“我不好,谁都别想好,你们都欠我的,都是我的……”一边微笑,一边流着眼泪……
棋牌室左侧有一条背街,晚上九点一过,基本很少有人,此时,这里缓缓停滞三台私家车,车辆停滞全部熄火关灯。
第二辆车里有人拿着对讲机道:“10点钟开始行动,按照预定方案执行,一组配合局上的内应,直接突破铁门,按住赌徒和赃款,可能会遇到激烈反抗,必要时刻可以鸣枪示警。二组押后,务必保护好记者同志的安全,”来人穿着一身警服,话语利落道。
“一组收到。”
“二组收到。”
“报告!”
“讲!”
“棋牌室门口有一台面包车,车尾排气筒还在滴水,有没有可能是眼睛。”前车的人从对讲机发出报告。
“来几个人,穿便衣过去看看,如果不是眼睛,就让他赶紧走,是眼睛直接拔掉。”二车指挥吩咐道。
不一会儿,从后车下来四个小伙,有说有笑的,像是刚聚完餐从胡同里奔着面包车走去。
“哥,那边过来人了。”面包车主驾青年从地板上拽起五连发道。
“别慌,看他们啥意思,如果暴露了就步行到仓买后面的胡同里,按照原计划撤离。”副驾驶头发乱糟糟的青年沉着道。
四名警察走到面包车旁边,其中一人敲了敲副驾驶玻璃。
“咋了?有事儿啊?”副驾青年一脸放松的摇下车窗问道。
“呵呵,没事,大晚上的不在家睡觉,在这儿干啥啊?”其中一名警察一边打量车里一边问道。
主驾带着鸭舌帽低着头,但太阳穴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是帽子遮挡不住的,问话的警察瞄了他一眼,随后背着手冲同伴比了一个手势,随后有二人开始慢慢向主驾驶移动。
一伙人是警察,想要先按下巨额账款,再上记者曝光,那这个局子能让六子赔破产。
另一伙是悍匪,不光要钱,还要两条腿,而此时赌局内的六子还不知外面已经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