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着的世界观在没了情爱作为表皮装饰后再看......什么爱恨情仇,抽丝剥茧,背后其实是仙魔气运的博弈。
背后气运所代表的势力执棋,修真界一方代表的是柳霁谦,魔族的代表则是时逾白。
而原着的结局便是魔族操棋,翻盘成功,一雪前耻。
不过为什么选中时逾白,鹿闻笙就不知道了,说他是魔族和人族的混血,但总不可能几百年就他一个魔子吧?除非里面有什么东西,值得魔族倾尽全力的辅佐他。
不然换做是他,早就抛弃这个中看不中用的棋子了,凭什么尽心尽力的辅助他?——凭他脑子有问题?还是凭他恩将仇报、心狠手辣?
致使魔族态度的这个点,至关重要。
以上是鹿闻笙在空暇时间,找系统苦读原着,结合实际,阅读理解做的分析。
他觉得吧,就凭原着描写体现出来的,以及早期他经历的事情来看,修真界输的是真不冤。
修士之间无信任可言,轻易就能被挑拨,互相隔阂猜忌,又有好比天仙楼这样的害群之马,便是作为修真界希望的柳霁谦也能意淫。
他们对那些出色的后辈或同辈,抱有的从不是欣慰和钦佩,而是嫉妒和恶意,看到天才的第一个想法是毁掉,这般风气,如何振兴修真界?
大部分修士将自私自利贯彻到底,独坐高台无视凡人疾苦,多少修士是将他人血肉砌台阶,自诩正派,手中沾的血却一点不比他们喊打的魔修少。
原着中有慈悲心的柳霁谦,也是在太上长老陨落后,苦尝世态炎凉,修真界最有望成仙的天之骄子,被他倾尽心血的修真界亲手断送仙途。
柳霁谦这般的人也逃不开世俗险恶,也会被拉拽进世俗的旋涡,这些世俗丑态生生撕扯他的灵魂......
其中推波助澜的,有多少是隐藏在宗门高层的叛徒,有多少是胆小怕事只想逃避的懦夫,又有多少是心理扭曲,见不得人好的小人?
而那些真心想要抵抗魔族的人,最终献身也是一场空,尸骨未寒,妖魔鬼怪却已经在他们的遗骸上高歌起舞了......
鹿闻笙想到了柳霁谦,那双清浅的眼睛,敛在纤长睫羽下,平静剔透, 像浸在冰雪里的琉璃,清泠泠的,只轻轻一眨便漾开潋滟波光,是从红尘走来却不沾俗气的,他有真仙的悲悯和责任感,怎么都不该沦落那般下场。
他随手翻过一页,映入眼帘的,是年轻弟子阐述的稚嫩想法,大胆却热烈赤诚。
“虽为微末之躯,仍有敢较世道之心,甘愿焚身燃寿,以换新天!”
文字授之以思想,墨色的字好似也受到感染,在纸上跳动起来。
鹿闻笙摩挲着纸页,做思索状,嘴角微微上扬,眼帘覆上一层阴影,眸里却有火光跳动,一笔一捺,写下回复。
“吾亦同在,此道不孤。”
他要将这些弯下腰的家伙骨头一寸寸掰直,要将那些高傲自负的修士,廉价的傲骨,一个个敲碎!背信弃义、与夜沉沦的叛徒就该被碾进土里。
自欺欺人,还在做修真界高人一等,不惧魔族的春秋大梦?
这些装睡的人,也该醒了。
他会撕了他们的眼皮。
天道不佑柳霁谦,他佑,众生负他一片悲悯,他就与他同入世趟尘,斩断这狗屁天命因果!
鹿闻笙抬起头,窗外是升起的初阳。
晨光穿堂,绞杀惊鸿,卷碎霜寒,枯枝再春。
........
“他们传来情报,五大宗门要召开会议,共商大事,你们谁愿意去配合棋子做一场戏?”
闵枭占了主位,手中把玩着从献祭的凡人城市找出来的玉棋,温润剔透的白棋从他的指缝掉出,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也好似击在下方众人的心尖上。
跟那些人配合,他们的身份会隐藏的更安全,但是去的人可就悬了,不说问仙宗的太上长老,便是那些宗主就能让他们有去无回。
就算只是扰乱他们的会议进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到时候光一些弟子就能叫他们喝一壶了。
大家面面相觑,其实都不是很想去,倒是周元还惦记着鹿闻笙,上前一步。
“属下愿意为大人的事业赴汤蹈火!”
玄阴宗虽然是投靠了魔族,但是其实心里是看不上周元这般为闵枭鞍前马后的,见他如此殷勤,心里皆是在翻白眼。
闵枭支着下巴:“一只手是想报仇啊?”
听着闵枭叫他的称呼,周元额间青筋猛地一跳,但还是扯着笑脸:“此仇不报,道心不稳。”
闵枭勾了勾嘴角:“也不是不行......”
他看到了一言不发的曲雁回,眼神微暗:“不过你一个人是不够的。”
曲雁回无心他们商量什么阴谋诡计,见讲完事情便自行离开,忽然听到飘忽的嗓音,亲昵的在后面喊他。
“回回,走那么急干什么?”
是闵枭,他站在阴影里,身段颀长,眸色暗红,隐约闪烁,脸上是带笑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凭白看的叫人心里发怵——已经全然没了江津风的影子。
从他口中,曲雁回就没听见对方几次好好叫过自己的名字,蹙眉,正要开口,忽地身体有了危机感,不等他反应过来,眼前一花。
脖子上猛地传来剧痛,被宽厚的手死死的钳制住,顿时难以呼吸,对方看似亲热的贴上来,侧着脸,近乎要吻上他的耳朵,阴恻恻的嗓音在耳畔炸开,吐出的气息激的他被接触到的皮肤颤栗起来。
“为什么背叛呢曲雁回?吾都知道了......”
曲雁回余光隐约可以看见他露出的非人的尖牙,好似锯齿,感觉一口便能轻易的撕下他一块肉,闵枭抬起头,那双不遮掩的竖瞳,露出看猎物的神态。
“闵枭你发什么神经?”曲雁回因着被他掐住,声音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咽喉往外挤,眉宇间带着烦躁恼怒。
闵枭盯了一会儿,收回恶劣的表情,松开手,又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哈哈哈,吾开玩笑的,只是最近疑神疑鬼的,吾就知道回回是不一样的——只是想说,这一趟你与周元一起去。”
曲雁回没吭声,等闵枭离开,摸了摸脖子的淤青,啧了一声——毫不怀疑,若是露出破绽,闵枭绝对会将他脖子拧断。
“诳族果真生性多疑。”
他微微扬唇:不过还是太嫩了,试探的太明显——怀疑就该直接出手宰了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