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文昌庙。
正所谓来都来了,几位学子不可能不拜的。
几株香捻在手上,信与不信不重要,表情个顶个的虔诚。
主打一个重在参与。
夏纪上了香,盯着神像看了老久。
愿望吗?
他所求的,不过是棠果平安喜乐,周围的人天天开心罢了。
陆昊宇倒是絮絮叨叨的念了一大串,总结起来就是:“求求了,保佑我考的都会,蒙的都对。”
徐舟:“……同上。”
梁南芝瞄了他一眼,这样会不会不太真诚?她顿了一下:“保佑我正常发挥就好……还有顺便保佑徐舟,考的都会,蒙的都对。”
她说的小声,但身边的徐舟还是听见了,他将香塞进香炉,看不见表情,好似没在意。
……
几人从山里下来的时候,刚好是黄昏,大巴车摇摇晃晃,让人昏昏欲睡。
夏纪和棠果坐在最后面,纵然身体挨到极近,夏纪也没多少反应,只是专心致志的看着窗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腿上敲着。
棠果爬了一天的山,现在感觉体力不支,旁边的人也没心思搭理她的样子,于是她眼睛半阖着,困意上涌。
夏纪怕她睡得难受,伸手将她的脑袋搁在了自己肩头,又怕刹车磕到,还用手轻轻的圈住了她,只是视线依然没落在她身上,刻意的偏着头。
等到棠果呼吸匀净,安安静静下来,夏纪这才松了一口气。
车窗外,道路旁,树木高大,风景极好。
可胳膊上贴着一个软包,谁还能把心思放在窗外?
……
等到下车,棠果才后知后觉自己在夏纪身上睡着啦,贴的那么近,好像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一样。
她想说些什么,打破现在的尴尬,却看见夏纪只盯着她笑。
她只得轻轻的哼了一声,将一个东西塞进夏纪手中,噔噔噔的拉着梁南芝跑了。
夏纪摊开手心,是一个小小的祈愿木牌,用红线系着,上面只有一行小字。
“愿君平安喜乐。”
……
……
高中生,就真的挺忙的。
明明是七天的长假,莫名其妙的就过去了大半。
夏纪感觉自己上班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辛苦。
上班起码正常的休假还是有的。
而高中生,就连休假都不是自己的。
一天天就跟拉练似的,更别提他还是个想要赚钱的高中生。
夏纪手中拿着厚厚一叠宣传单和棠果相顾无言。
说好今天一起去发小广告,结果一帮不靠谱的都跑了。
“徐舟呢?”
棠果乖巧的回答:“和阿芝一起弹琴。”
夏纪脑海中不自然的冒出他在寝室哼哼的调子,烦躁的挥了挥手。
“陆昊宇也跟着去了?”
棠果摇头:“没呢,说地方太远,找车去了。”
“……”
行吧,他将棠果手中的宣传单全部放在自己手上:“咱们直接去商铺,将这些宣传单放在那些老板那里就行了,这么大的太阳,咱们也别折腾了。”
卖铺面这个事也不急,这就像是一种连锁反应。
只要有一间卖出去,剩下的就很快了。
到时候抢着要都有可能,所以,夏纪要做的,不过是增加点信任度而已。
而信任度也很简单。
一件事情说多了,自然而然就真了。
发点宣传单,和租客大妈们唠唠嗑,很快就传开了。
反正宣传单,都是在新闻社打印的,也没成本……
棠果乖巧的点头:“嗯,都听你的。”
看见棠果的笑脸,夏纪心情也瞬间好了不少。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之际,一位少女搀扶着一位老太太,拎着一个大包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奶奶!蒋晚晚!”
身旁的棠果激动的跑了过去,夏纪笑着跟在身后,下意识的理了理衬衣的衣摆。
这就要,见家长了啊,有点紧张怎么回事。
“奶奶,晚晚,这是我的同学夏纪。”
棠果即使在熟人面前也很腼腆,她脸蛋红红的:“夏纪……这是我奶奶和我的好朋友,蒋晚晚。”
夏纪先是乖巧的打了个招呼,随后挑了一下眉。
蒋晚晚?好朋友?何方人物,他怎么从来没听过。
“晚晚是我小学同学,小时候住我们家对门呢,后来搬家了……”棠果拉过对方的手,又有些落寞:“晚晚,自从你们搬家了,咱们都好几年没见了。”
对面的少女吐了一下舌头,看起来有些调皮:“这不放假了吗,回来刚好看见奶奶出门找你,我就厚着脸皮跟来啦。”
难怪没见过。
夏纪适时接话:“咱们别让奶奶站着啦,一起去对面坐坐吧。”
老太太摆着手:“奶奶还要赶车回去哩,你这丫头,回学校也不说一声,写个纸条就跑了,真是!奶奶给你做了新衣服,专程给你带过来,你快看看喜欢不喜欢。”
棠果的奶奶有一台缝纫机,平时替人修一下裤脚,换换拉链,棠果的许多衣服,都是奶奶亲手做的。
“不用啦,我有校服了,奶奶没事就多休息啊。”
“你这孩子,校服还能穿里面的啊,奶奶就是闲不住,快试试。”老太太拉开袋子,提溜出三四件衣服来。
简简单单的卫衣模样。
布料柔软,颜色淡淡的,没什么多余的装饰,胜在简简单单。
看得出来,老太太很爱她,夏纪替他接过一件件展开往棠果身上比划。
棠果有些害羞,脸红扑扑的,嘴里甜甜的:“谢谢奶奶。”
“哇,奶奶做的真好看,棠果,我从小就羡慕你!从来不担心撞衫!”蒋晚晚捧场,扯着棠果,往夏纪身上使眼色。
“这位男同学是……?还不老实交代,嗯嗯?”
男同学几个字说的重,只拍在棠果的耳边。
棠果顺着他的目光,看见整理衣服的夏纪,脸更红了,连耳朵尖的粉色都藏不住。
还没来得及再狡辩,梁南芝和徐舟也出了校门。
看见夏纪,立马像看见大家长似的告状:“气死人了,那个苏艾米,真的要被她气死了。”
“怎么了?”
“miss越不是说汇演的服装大家一起负责吗,苏艾米是服装设计社的,不找她找谁,谁知道她给了我一块破布!跟床单似的,气死我了。”
一口气告完状,才看见周围那么多人,梁南芝的涵养一下子又回来了,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