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清有些搞不懂了,接着问“那都说些什么啊?”
大花几乎都不带想的,张嘴就来,“说,娘你在家不爱说话,让我们听娘的话。还说要是有谁说娘,就让我们骂回去,说我们是小孩子,可以骂人。还说让我们忍忍,爹会想办法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的。”
“靠挖渠?”
“爹说冬日不挖渠了,就去抄书。”大花左右望望,见没人在周围才说道。
这下又轮到顾清清大惊,连带着声音都高了好几度,“抄书?”
“爹是这么说的。”大花眨巴着眼睛。
“你爹他识字?”
大花先是点头,后是摇头,接着说“我也不知道爹识不识字,爹是这么和我说的,爹还同我说,不让我在家说这事。不过,要是娘问起来的话就让我告诉娘,可娘一直也没有问。”
顾清清怎么突然觉得这事,有那么点大肠包小肠的感觉?
他不会真如张翠兰说的是黑心馅的?
顾清清想了想,想不明白后,还是决定回去问问温无言这里面是怎么回事!
大花说完见娘不吱声,以为娘生气,小心翼翼地靠近,“娘,你生气啦?是不是怪我没早点告诉你?”
顾清清摆摆手“大花想什么呢,我怎么能生气啊!没生气,就是觉得奇怪,你爹怎么就识字了。快快快,赶紧挖野菜,我们回去还要包包子呢!”
“那你生爹的气吗?”大花有些不放心。
“不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啊?”顾清清反问。
“娘不生气就好。”大花笑了,接着手上挖野菜的动作快了很多。
她就是纯好奇,温无言会识字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所有人?
一大两小,很快就挖了满满一大篮子荠菜。
回家时,温无言在打磨一节竹子,见她们母女三人回来,他连忙招呼“这么快就回来啦。我见家里没有擀面杖,就用竹子做了一个,看看合不合手?”
温无言说着把手上打磨好的擀面杖递给顾清清,顾清清先是接过看看,两边竹节头打磨得很光滑,又在手里掂了掂,对温无言说“除了有点轻,其他都挺好。”
温无言笑笑,“那这个先用着,等我以后能上山了,用木材再做一根。”
“行啊!我去摘菜,你可以剁肉馅吗?”顾清清问。
温无言点头,却是说着“三花刚刚醒了,我又给哄睡了,估计是饿了。”
顾清清挑眉,她这个奶牛该上场了。
不过在去喂奶之前,她把今天买的小桌放在空地上,再把案板放上。
去屋后割了有一斤的肥肉下来,连带着前天的油炸一起交给温无言。
先让大花二花摘菜,她回屋喂奶。
顾清清从木屋回来后,去竹子引下来的水那边洗菜。
顾清清是真心实意地感叹这里有个小溪是真方便,他们用水根本不用去村里的井里担,还可以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就是现在唯一一个不好的是,第一天来的急,她是把一根毛竹从中间一分两半,打通中间的竹节,把水引过来的。
这就造成水里有时候会有个枯草枝或者小石子什么的。
顾清清捡去盆里顺水下来的一节枯草,心里想,什么时候能把这个改善改善更好。
到中午时,全家齐上阵。
温无言擀皮,顾清清负责包,大花在边上学,二花抱着不睡觉的三花在桌上前看着爹娘阿姐忙碌。
直到这时,顾清清才问温无言,“你识字?”
温无言似乎没有想过顾清清会突然问他,手里的擀面杖一顿,然后笑着点头,“识得一些。”
“我怎么不知道?谁教你的?”顾清清问话,手上的动作却也没有停。
温无言看了一眼顾清清,想了想后说“家里最早是大哥去读书,他每天学了新字回来都会教我和二哥。”
温无言说到这里见顾清清眉头越蹙越紧,温无言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自己娘子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很可爱,比如现在?
他说“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迎娶你呢。”
顾清清恍然大悟,她就说原主的记忆里怎么没有这事,原来是这样。
“然后呢?”顾清清问。
“大哥学了半年后,夫子教给他多少字,我们不清楚,但他教给我和二哥的,我们都记住了。反而大哥学过的字,过了一段时间就会忘记,为此他没少挨夫子的打。到最后他和娘说不想再读书了,他看二哥学得比自己好,就推托让二哥去。”
“所以,你认识得字是你大哥和二哥教的?”顾清清借机插话。
却见温无言摇头,“你猜对一半,大哥当时教了我一些,等回来二哥去读书后,就再也没有教过我识字了。”
“为何?”
“他说,我没有交过束修,他不能把自己学的东西教给我,每次他在家读书练字时,都不允许我进他的房间,说我要是会了就是偷师,视为不齿。爹娘也不懂,只是警告我从那之后,不能碰二哥的书本。那个时候年纪小,地里活也多,这事就这样被搁置下来。”
“哎呦,没看出来啊,那个温有才还有大尾巴狼面孔呢?我看他就是小心眼。”顾清清有些仇视温有才道。
“二哥,一向不喜欢我,现在读书了更是觉得高我几等,这次分家我们那般胡闹,他也不为所动。他是觉得自己一定能考上秀才,再部分怕日后没有机会。”
“那你识字是谁教的?”
“前年我跟着村里人去望平镇挖渠,在那里认识一个灶头,混熟后他开始教我识字。”
“一个灶头教你识字的?”顾清清有些吃惊,下一刻她突然就想起了天龙八部里的扫地僧。
她有些兴奋地问“那这个灶头是不是大有来头?
温无言又是摇头“不知道,没人知道杨灶头是哪里来的,因为他是除了管事,他在挖渠的队伍里待的最久。听说开始也是挖渠,后来因为做饭好吃,就掌管了火房。”
顾清清听了八卦,调侃地说,“这年头做灶头的都是会读书写字的人啦?那他教你这么一个只会挖渠的人,是不是想近水楼台等待那明月照渠沟时,你们好把酒言欢?哈哈哈”顾清清说完,自己都笑了,实在连她自己都发现调侃的意味大过好奇。
温无言无奈的笑笑,“清清,你惯会打趣我!我有参加科举,又不走仕途,每日里不是种田就是挖渠,他要贪图什么?难道就为了那几条泥鳅。”
“什么泥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