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吴山看着兴奋的人群,立刻又敲响了手里的铜锣。
“大家都安静安静,听我把话说完!”吴山一边敲锣一边抬手示意大伙别说话。
人群在锣声中再次安静下来,吴山这才接着道“我知道大伙都想要免税,但这件事是口头上说说就完事的吗?这样,我请有才给大伙说说。”
吴山人随着他的声音一起消失在人海,前面的还好,看见吴山在邀请温有才上去说两句,后面的可就看不着了,踮着脚尖伸着脖子朝前看,都盼着快上来一个人。
温有才早一步就来到村长家,自然也是和村长商讨过的,由村长开头,剩下的话由他来说。
其实后面的话吴山完全可以自己说,现在请温有才出来,无非也是让村里人直接承他情。
此时,温有才见轮到自己上了,原本倨傲的神情尤其现在站在凳子上看着平日里村子里的那些对他不冷不热的人,他勾了勾嘴角。
“村长刚刚说了,这事不是说说就能成的。你们也不会以为只要村长安排就行了?”温有才说罢,嘴角含着笑。
面上是三分真诚,三分提醒,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掩饰另外的七分讥讽。
见人群都在小声议论,他要过村长手里的铜锣,铛的一声,让大伙安静。
“我是秀才,那是在县里挂名的,只有我名下的田地才可以免租,你们想要免租只要把你们家的田地转到我家。将来说起来田是我们的家的,你们只是佃农。”
哗!!!
人群再次炸锅,只不过这次可就不像刚刚那边喜悦,而是各个像热锅上的蚂蚁,要让他们把自己家的地挂在大成家?
“这、这没有别的办法吗?”
“咱、咱也不懂啊,咱们大字都不识一个,哪里知道有写着规矩。”
“咱们是不懂,村长应该知道吧?”
“对,咱们问问村长......”
“村长,是这事不?”
温有才见大伙不信他直接找村长求证,瞬间气得面色铁青,冷哼一声从凳子下去。
温有才的神色吴山是瞧得一清二楚,心里是直叹气,这一瞬间不由自主的就拿温老二去和无言比。
这都是吃一个锅长大的,怎么做人办事说话差距就这么大?
大伙的确是佃农,可他这话说出来怎么让人这么不耐听?
吴山再次站高,跟着给大伙解释了一番,“是这么个事。不说咱村,就是周围几个村子也是多少年不出一个秀才。想要免租只能是你们把族田挂到大成家大伙才可以,地主是他们,但土地的永久耕作权还是在大伙手里。”
“那这样岂不是以后要种什么都要听大成的?”人群中有人问。
“不听,地还是你的地,你们爱种什么就种什么,人家大成不管这事,说白了就是大伙把地放在大成家。”
人群随着吴山的这般解释,这才好上很多。
“那要是我们的地被占后不还给我们怎么办?”人群中有不安的声音传来。
吴山扭头看看神情低落的温大成和一脸怒气的温有才,心里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大伙祖祖辈辈都是一个村子的,他们日后难道不想在村子里呆了吗,贪图你们那些地?事就是这么一个事,大伙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要不要操作。为了毕竟节外生枝,二十亩地会拆成十份,每二亩为一个一份。(作者锅,前面有写成三十亩。计算错误,应该给村里份额为二十亩。)你们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后天给我答复要或者不要。行了,能说都和你们说了,都散了吧。”
铛!
铜锣再响,却是宣告着这事结束。
“村长村长,我要,他们不敢把田地转出去,我干。要是能把我家那七亩族地全转过去,那更好。”李二算是听明白了,不就是把他家的地挂在温有才名下嘛,地还是自家的地,自家想怎么种就怎么种,还不用交赋税,怎么想怎么都是他占了便宜。
他这边剃头挑子一头热,吴山看看李二那模样,拍拍他肩膀,话是说给李二的也是说给众人的,因为声音很大。
“现在你们头脑发热,做事都是一窝蜂。这事不急,我刚刚说了回去和家里人一起说说,这毕竟是能减税的大事,一亩地减半石的税,两亩地就是一石税,足够大伙吃上一个月,后天这个时候大伙在过来。”
吴山说吧,这事按说就过去了。
可温有才直勾勾看着站在人群最后的温无言突然开口,“村长,份额给村里谁我都不在意,但是,绝对不能有他。”
说着,温无言突然抬手朝着一个方向指去。
迎头被指着的人吓一跳,刚想说为啥不给我,却见手指微微朝着边上歪去,他心灵福至,头连动这身子朝边上躲去,眼神却是死死盯着眼前手,见自己动了手指没动,她拍着胸脯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吓死我了,换以为说我呢。”
老妇人言罢,急忙扭头朝后看,她好奇温家老二这是说谁呢。
结果她就见她身后的人瞪着大眼,问出了她刚刚想说的话。
“为啥不给我?”
老妇人和说话的是近邻,这会见没人说话,上去一把把他给拉开,嘴里还小声说“你让让。”
眼见人让开,手指还是保持着刚刚的样子没动,问出话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前面两人做榜样,这条线上的人全部朝着偏上躲,躲完之后就跟着扭头,似乎都在好奇,温家老二在说谁。
群人的最后,温无言和赵东,以及凑过来找他们说话的牛玉柱三人并排而站。
嘶嘶的吸气声在院子里响起。
虽然是三个人站在那边,不过这一刻院子里的大伙都明白他说的是谁。
肯定是那被断亲出去的原来的温家老三,现在温家的当家人,温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