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帝步履匆匆地赶到皇后住处,曹院判正领着一众太医围着皇后诊脉。
曹院判摸了摸刚长出来的小胡子,含笑说道:“皇后娘娘的脉象确实是滑脉,脉形流畅、圆滑,只是可能月份尚浅,还需再等月余方能清楚。”
其他太医纷纷附和:“皇后娘娘的脉如盘走珠,但脉动还不太强劲,或许是不足月,但从脉象上看应是喜脉。”
景泰帝当即面露喜色,说道:“皇后有孕乃是天大之事,曹院判,朕命你安排太医轮流值守,皇后若有任何不适,务必随叫随到,确保朕的小皇子平安降生。”
曹院判躬身应道:“臣领旨。”
景泰帝坐在皇后的床畔,拉着她的手嘱咐道:“你现在是双身子,是最金贵的人,平日里的衣食住行切不可马虎,多安排些嬷嬷和宫女随身侍奉,产婆和奶娘也要提前预备好,务必给朕生个健康白净的小皇子。”
得到景泰帝的殷切关怀,皇后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羞涩,宛如少女一般,足见内心喜悦。
这些年的心愿终于得以实现,她确实需要提前准备,只盼这一胎是皇子,这一胎也只能是“皇子”。
站在一旁的嘉柔大公主神色颇为复杂,她既为母后有孕而高兴,又为父皇和母后对自己的日渐冷淡而难过,若真有了弟弟,日后自己更是无足轻重了。
祝卿安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暗笑,皇家的心思百转千回,果然难以揣测。
景泰帝将好听话都已说完,转头瞥见一脸看热闹神情的皇妹,轻咳一声,示意差不多该结束了。
“卿安,别在这杵着,随朕一同走吧,免得搅扰你皇嫂休息。”
祝卿安俏皮的说:“皇兄如今晓得疼人了?就是不知道皇兄是疼皇嫂,还是疼我的小侄子。”
皇后轻嗔道:“真是个小狭促鬼,就知道拿你皇兄和我打趣。”
祝卿安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皇兄说了,皇嫂现在最金贵,皇嫂说我狭促,我就狭促,我可不敢顶嘴。”
景泰帝轻点她的额头,笑骂道:“你看看她,无长无幼,成何体统。”
皇后心情愉悦,看着兄妹俩斗嘴,不住地以帕掩口轻笑。
嘉柔大公主冷眼旁观三人,若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呢。
景泰帝最后轻拍皇后的手,说道:“好生养胎,日后朕得空便来陪你。”
皇后含笑应道:“是,臣妾知道了。”
随后,景泰帝便带着祝卿安踏出房门。
祝卿安揉了揉自己笑的发酸的脸颊,感叹道:“我一直都怀疑咱们祝家祖上是不是唱戏的,怎么一个二个都这么能演。”
景泰帝抬起手狠狠戳了她脑门一下,板着脸说教道:“净瞎说!咱们祖上怎么可能有戏子,太祖若是听到,定从地底下跳出来打你!”
祝卿安小声嘟囔道:“太祖若是地下有灵,早就跳出来先揍父皇了,还能轮得到我?”
兄妹俩正在吵嘴,突然被拦住了脚步。
只见程玉书卑卑怯怯的站在他们面前,手指揉搓着衣角,恳求道:“陛下,刚刚在殿上,民女还有话未说完,也有东西想给您看,您可否......”
她话没有说完,只用秋水盈盈的双眸看向景泰帝,似乎在祈求他垂怜,眼神十分勾人。
陈公公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眼见她从衣衫褴褛的乞丐变成现在这个勾人心魂的模样,只能暗道佩服。
适才在殿上是卖惨,现在则是利用手里的东西为自己博得前程,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愧是京都贵女中的佼佼者。
祝卿安看着眼前骨瘦伶仃更显我见犹怜的程玉书,觉得女人狠起心来实在太可怕,不要脸面也不要名声,仿佛这世上没有她在乎的人或事。
景泰帝深知她手里的东西至关重要,无论她要什么,自己都愿意拿来交换。
晚间,行宫疯传一个骇人的消息。
陛下去了程玉书的住处,直到熄灯了还未出来!
皇后捂住肚子,眼里像淬了毒一般。
说什么有空就来陪她,还没走远就被小贱蹄子勾了魂,男人真是不可信。
皇家的男人更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