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亚东听了我的要求,说这不难办,公交车已经打捞上来,现在正在交警队做各种检查。
如果我想看,他就想办法给我弄个顾问的身份,不过需要点时间。
我说,正好,眼下我答应去处理一起灵异事件,脱不开身,
等他办好了手续,我再过去。
结束和谢亚东的通话后,我就上楼休息,为晚上的事养精蓄锐。
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
我起床后到隔壁顾舟房间一看,
好家伙!
他居然裹着被子也在睡觉。
这位仁兄是睡神转世吗?
睡了一上午,下午接着睡,他就不怕晚上睡不着吗?
哦,对了,晚上,他得跟我一起行动,恐怕得熬夜了。
其实,内心深处,我很不想带上这个便宜师兄。
师父把他吹得神乎其神的,
但自家师父有多不靠谱,我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看看我这病猫师兄,总是东倒西歪的样子,
就算真有两把刷子,就这体能,估计也不持久。
听刘叔的描述,他朋友女儿遇到的东西,应该挺厉害。
带着病猫师兄,帮不上忙就算了,
万一再次让他受伤,那我岂不是不好跟师父交代?
可师父偏偏留下命令,
他不在的期间,绝不允许我再像画皮那次,单打独斗。
凡事必须与病猫师兄一起。
唉,真是头大!
“喂,病,呃,师兄,天黑了,该起床了。”
我走进房间,推了他几把。
“啊,”顾舟费力地睁开眼,
“怎么了,要吃饭了吗?”
我使劲摁了摁额头上蹦跳的青筋,一把掀掉了他的被子:
“是啊,该吃饭了。
走,我请你吃大餐!”
“真的?”顾舟马上两眼放光,熟练地报出一串菜名,
“我要吃酱香黄金肘子、红扒鱼翅、金丝伴黄牛肉、麻辣五鲜……”
“得了,得了,”我不耐烦地打断他,
“你还在养伤,吃这么多油腻的菜,容易消化不良,对身体不好。”
他从床上起身,与我四目相对,一脸控诉的表情:
“正是我身体不好,才需要多吃点好的进补。
你这段时间做的菜,太寒酸了,我都没吃饱。
这样下去,我身体会越来越差的!”
我:“……”
不生气,不生气,生气容易高血压、脑溢血、心肌梗塞!
默念几遍这句话,做好心理建设后,
我咬着牙梆子,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师兄,晚上我接了单活,你和我一起去,有人请客,保管有很多好吃的。”
刘叔说了,今晚他做东请客。
“好吧,有吃的就行,我确实饿了。”顾舟摸了摸肚子,顺带瞥了我一眼,
“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大方,突然请我吃好的,原来是别人请客。”
我额头的青筋再也压不住了,如跳豆般疯狂蹦跶。
问题是,这个万分欠扁的家伙是我师父的大徒弟,
我还不能给他来个“以理服人”。
直到刘叔开车出现在别墅门口,我的一张脸依然绷得紧紧的。
“平安!”刘浩从副驾驶座探出脑海,向我挥了挥手,
“咦,你怎么了?
脸这么臭,便秘了?”
我:“……”
嗯,形容得很好,下次别再形容了。
“臭小子,不会说话,以后就少说!”刘叔训斥了一句自家傻儿子。
随后, 他下车打量着站在我身边的顾舟,笑着招呼道:
“这位就是徐师傅的另一位高徒吧?
我叫刘建业,这是我儿子刘浩。”
“顾舟。”面对刘叔的热情,顾舟只是淡淡地报了自己的名字。
换做别人,可能就生气了。
不过,我已经提前跟刘叔打过预防针,
说我这位师兄,以前受过重伤,气血低下,总是蔫儿吧唧的。
所以,看他这副衰样,刘叔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万分同情地悄悄跟我道:
“你这师兄看着确实虚儿吧唧的很,连说话都跟猫叫似的,没力气。
老关女儿的事我看挺凶险,
那恶鬼拿着一把可怕的黑色大剪刀,非常恐怖,
带他去,不会有事吧?”
“没事,刘叔,我心里有数。”我表面上风轻云淡,把握十足,心里实则无比蛋疼。
真不是我想带他,实在是师命不可违啊。
见我说得很有把握,刘叔就放下心来。
我和顾舟坐上刘叔的车,一起来到了清风阁。
刘叔是这里的老顾客了,订了一间VIp包厢。
很快,好菜上桌,色香味俱全。
我和刘叔已经很熟了,但顾舟与他是第一次相见。
刘叔怕他见外,还特意热情招呼:
“顾舟,趁热吃,咱们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
还没说完,他眼角余光忽然瞥见,
自家的好大儿竟然已经抄起筷子,极其敏捷地将一只肥鸡腿拖进了自己的碗里。
他不由得大怒:
“臭小子,我话还没说完呢,就动筷子。
你饿死鬼投胎的?总是一副讨饭相,看看人家顾舟,多文静,多……”
刘叔夸到一半,就夸不下去了。
因为下一秒,顾舟也抄起筷子,将那盘酱爆三鲜鸡的另一只腿扯下来,拖进了自己碗里。
想了想,似乎还不够,他又扯了一只鸡翅,占为己有。
刘浩平时最爱吃的就是这道酱爆三鲜鸡,
瞄了眼顾舟,灵敏地预感到形势不妙,于是赶紧出手,扯走了剩下那只鸡翅。
顾舟也看了他一眼,忽然将筷子伸向了糖醋金豆醋鱼。
那也是刘浩爱吃的,他急忙也伸出了筷子……
接下来的十多分钟,我和刘叔都没怎么吃东西,
来回转动脑袋,就看着这两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你一勺子我一勺子,
将桌子当成的没有硝烟的战场,
横扫六合,风卷残云,
不争个你死我活,决不罢休……
没多久,桌上就只剩残羹剩饭。
我和刘叔举着都没怎么用过的筷子,目瞪狗呆。
刘浩也就算了,早知道他是吃货、大胃王。
我知道顾舟他挺能吃,
但没想到他能吃到这种地步,
竟能压倒刘浩,独霸一方!
“顾、顾舟啊,”刘叔震惊得说话都不利索了,颤巍巍地看着他,问道,
“吃那么多,不要紧吧?”
我懂刘叔,他不是不舍得那一桌菜,
而是担心这小子看着就是个病号,
一下胡吃海塞那么多,万一吃出问题,当场扑街,到时候他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我没事。”顾舟用纸巾擦了擦嘴,还有点意犹未尽。
我翻了个白眼,忽然滋生出一股危机感,深深地担心起自己的钱包来。
这货平时像病猫,一上餐桌,就秒变饕餮。
师父出门前留了一张银行卡给我,里面存了不少钱,当做我们俩以后的生活费。
可照顾饕餮的这吃法,用不了多久,就会把我吃得两袖空空,只能喝西北风了!
师父啊,你到底为何要把这尊大神留给我,而不是将他一起带走啊。
我有点欲哭无泪。
刘叔又叫了点主食,给我和他两个都没怎么吃的可怜之人,垫垫肚子。
时候不早了,随后他买单,送我和顾舟前往他朋友关老板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