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知道南造云子藏匿于哪辆车内,76号特务与特高课的追击队伍不得不兵分三路进行追击,这一举措无疑削弱了他们的整体实力。
根据刘松风的精心策划,军统的两辆车相继停下,吸引一部分火力,再择机迅速遁入狭窄的弄堂中,利用熟悉的环境消失在敌人的视线里。最后,由水匪们乘坐的卡车悄然丢下南造云子,疾驰而去。
对于逃脱的后续计划,刘松风同样为水匪们做了周密的安排。他们需抵达黄浦江边,迅速抢占一艘渡轮,渡至江对岸,再寻找合适的方式继续逃亡。
对于水匪们而言,一旦踏入水域,便如鱼得水,即便是遭遇日本军舰的追击,他们也有能力与之周旋数轮。
黄六爷对刘松风的这一连串安排极为满意,毕竟能够活着谁也不想死了。她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黄脸男人充满了好奇与敬佩。他冷静、沉着,行事果断,却又身份成谜,既非军统也非红党,更像是一位独行的江湖侠士。
同样,坐在车内的南造云子也对刘松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离开了之前那充满火药味的戏院,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她知道这些人不会轻易对她下手,自己已经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于是,她开始饶有兴致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和人物。
在颠簸的车厢内,南造云子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刘松风身上。这个黄脸男人给她带来了一种莫名的危险感,但同时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
“这位先生,我们之前是否见过面?”南造云子努力回忆着问道。
刘松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作答。他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尽管戴着人皮面具,但在这个狡猾的日本人面前过于活跃难免会让她联想起什么来。因此,他选择了沉默。
“我总感觉我们认识,但又想不起来……”南造云子自言自语道。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
黄六爷不耐烦地甩了南造云子一记耳光,她的左脸迅速红肿起来。
南造云子并未生气,反而冲着黄六爷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嘴唇。
“贱人!”黄六爷见状怒不可遏地骂道,还准备再教训她一下。
“就这里吧,我带她下去了,你们逃命吧。”刘松风阻止了她,一把抓着南造云子的后衣领,像拎着一只小鸡仔一样。
“还能再见吗?”黄六爷脱口而出问道,话一开口她就后悔了,手底下的那些水匪都一脸疑惑地盯着她看,这还是我们的六爷吗?
刘松风头也不回拎着南造云子就跳下了急驰的卡车,迎面对上后面开始追上来的车辆。
“大概后会......无期吧!”
刘松风的声音淹没在车辆巨大的噪声中,也不知道黄六爷听到没有。
南造云子被刘松风随手丢在一边,他掏出两把勃朗宁,准备阻击一波。
在这条靠近外滩的街道,夜晚被爆炸声打破,一道道光亮在夜空中不断闪烁。
周围的居民都从睡觉中被惊醒,紧闭门窗在家中瑟瑟发抖。
刘松风随手丢了几个m24木柄手榴弹,炸毁了最前头的追击卡车,预示着战斗正式打响。
他贴身靠在弄堂门前凹进去的一段墙壁处,伸出枪口,将率先冲上来的几个没眼力见的76号特务打倒在地,等后面的宪兵跟上来时,燃烧的车辆旁边已经躺了七八具尸体。
地面上全是血。
余下的人躺在障碍物后面不敢冒头,因为前面有几个冒头的就是这样死的,他们已经没有勇气冲出去了。
“妈的,一群怂货,掩护我!”见手底下的人这么丢人,吴四宝大喊一声,他手持双枪,自恃枪法好,准备自己一个人拿下这个枪法怪好的抗日分子。
迎接的他的又是一个手榴弹,王千帆留下的最后一个也被刘松风用完了。
“该死!”吴四宝奋力一跃,摔回了边上,拉起几具尸体当起了掩体。
轰隆!
又掀起了一片血雨。
爆炸过后灰头土脸的吴四宝爬了起来,啐了一口,又冲了上去,他誓必要杀了这个令他头疼的对手。
当吴四宝快接近刘松风躲避处时,两只黑洞洞的枪口探了出来,同时一个黄脸男人出现在他的眼前,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对手的脸,印象深刻,像是得了某种疾病的脸,黄得不正常。
吴四宝紧急闪避,同时不忘还击。
砰......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扣动扳机,所用的武器也都一样,同一时间火光冒了出来,双方同时开始闪避起来。
一枪、二枪、三枪......
吴四宝计算着对方的弹夹,在自己的弹夹清空的瞬间开始换弹夹,他有这个自信,自己长时间以来的练习必定能比对方先完成换弹,到时候就是这个家伙的死期。
可吴四宝换弹的动作刚完成一半就吓得魂飞魄散,对面的黄脸男人用了一种奇怪的方法,几乎在射击没有停顿的情况下单手完成了换弹夹。
这是什么手法?吴四宝来不及思考开始亡命起来。
刘松风用的就是后世发明的单手换弹夹战术动作。右手持枪,左手掏弹匣,然后左手用新弹匣猛顶枪械上的弹匣卡榫,顶开后,空弹匣松动,这时新弹匣向前一挤,空弹匣向前方掉下,新弹匣按正常顺序装上。
只换好了一把枪,刘松风的攻击又来了。
吴四宝运气不错,躲闪及时,只在手臂中了一枪后滚到了掩体后面。
接下来这个街道就变成了一个吞噬生命的黑洞。
吴四宝再也不觉得自己的枪法好了,对面的杀神几乎枪枪爆头,对着冲锋过去的宪兵更是残忍,先是对着胸口开两枪,然后再在额头上补一枪,枪枪夺命,毫不留情。
这些前来追击的特务们全都开始畏缩不前,谁都怕死,这像是在与一只无形的魔鬼在作战,没有人再冲出来了。
枪声短暂地停止了。
所有的一切南造云子都看在眼里,她的眼睛越来越亮,像是发现了一座宝藏。
一个人拦了一群人十多分钟,这是个人才。
刘松风换好弹夹后准备撤退了,没有跟这些人死磕的打算。
“这位先生,投靠我们,金钱、权利、美人,随你挑选......”
南造云子话还没有说完腿上就中了一枪。
啊!
“不杀你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谁给你的勇气在我面前废话。”刘松风没有惯人毛病的习惯,直接出手。
南造云子疼得冷汗冷汗涔涔,只能望着刘松风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心里一阵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