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皇子都忙完了大婚、册封的典仪,休沐结束都重新上朝了。
三皇子晋王如愿还朝,早朝第一天就怒刷存在感。晋王党羽众臣上奏,弹劾户部郎中焦丙槐贪赃枉法,豪取抢夺,纵其亲眷在京郊储凉县侵占千亩良田。弹劾奏疏中一桩桩一件件的案子,证人证物皆已备齐,一副证据确凿的样子。
看来三皇子蛰伏那段时间,就在筹谋如何对付秦王一派。户部尚书及侍郎看来没抓到什么把柄,就拿户部司郎中开刀,敲山震虎。
户部关乎国本,奏疏如若属实,天子脚下竟敢如此作奸犯科,这些贪官蠹役还把没把朕放在眼里,皇帝震怒。特命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彻查此案,并将整个户部官员监察一遍。但凡与焦丙槐一案有所牵连,一并拿下。期间若查出户部其他官员也有贪腐之事,亦是三司会审,严惩不贷!
户部上下,人人自危。
户部本就在大皇子秦王的势力范围内。户部尚书仲不群更是大皇子母族的世家姻亲,且部内关系网错综复杂,与富可敌国的皇商荣家,更是有着商贸、权益交换等等千丝万缕的联系。三皇子这次发难,户部众臣恐难全身而退,就怕监察途中被攀诬栽赃,到时候无法自证清白。
散朝后,林恒潇直接上了大皇子的马车,到秦王府商议对策。
户部几位要员也紧随其后。从中午议事到深夜,林恒潇提议,事发突然,各位大臣先回府迅速自查,从几个方面入手。
第一,查府内有无亲眷犯事儿,或者仗势欺人在外惹出事端的。如有,即刻舍得银子安抚,签下谅解文书。
第二,查与荣家的商贸往来,账目明细,如有纰漏或手续不全的,马上补齐。如有不合规章的进项,或者其他牵连,马上销毁一切往来名目。
第三,各位大人私底下如有不能搬上台面商讨之事,切记回府立刻销毁账本,信件,无论如何不可留下任何文墨。跑腿办事儿的知情人,也赶紧打点安顿好隐秘的去处。
对各位大人来说,今日事发突然,可三皇子那边可是做足了准备才来发难的。如今我们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辛苦各位连夜应对,对方一定不会给我们喘息周璇的机会。但也请各位放心,此次案情复杂,涉及朝堂内外各个方面,就是他们真查起来也需要一个过程。大皇兄定会护各位周全,如有进展或应对之策,我们随时联络,万望各位珍重!
事出紧急,林恒潇也顾不得那么多礼数,当场就给户部这些要员大臣们,交待了暂时的这些应急之法。说罢,看向大皇兄,示意他是否可行。
“就按丹阳王说的办!各位臣工今日也是被王牵连,才逢此难。他日本王若能入主东宫,定不忘各位拳拳相助之情。”大皇子起身,对一直效忠他的这些户部臣子们,行了个礼。
“秦王言重了!我等必齐心协力渡过此关,绝不拖累秦王殿下。”老臣们跪谢秦王赏识后,众人四散,回府连夜安顿。
林恒潇回到王府已是深夜,白日里清风已给府内传回消息,王妃她们也大概知道了今日朝堂的变故。这一天,林恒潇很疲累。他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秦王的一侧,秦王如果失势,他也恐难自保,所以他也焦虑怎样能帮助大皇兄渡过此次风波。回府时他的脚步沉重,脸上布满愁云,刚踏进后院,就听到一个声音。
“林兄,你回来啦,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寻着声音过去,林恒潇看到云晚晴和几个丫头,就坐在院子的凉亭里等他。都快入秋了,深夜的院子里都起了凉风,看她们衣衫单薄的样子,林恒潇很是心疼。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都不睡觉啊,外面多凉啊~”林恒潇嗔怪道。
“遇到这么大的事儿,我们不放心啊”云晚晴焦急地跑过来,拉林恒潇去亭子里面坐。
“主子肯定还没用膳吧?我们给你备了点心,炉子上还热着暖羹,这就去给您取来。”知韵她们起身去给他准备夜宵。
林恒潇看着都在为他忙碌的一大家子人,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自己一定要更有权势和能力,才能保护好他们。
简单垫了些肚子,林恒潇让丫头们都去休息了,凉亭内只剩他和云晚晴。
他起身将自己的朝服脱下,披在了云晚晴肩膀上。关于朝堂之事,他其实从未想过要跟云晚晴讲,他只想姑娘们在府里可以无忧无虑,每天疯疯闹闹快活开心。但他了解林恒晏,户部彻查只是一个开始,保不齐哪一天,三皇子的阴谋算计就会指向丹阳王府。到时候府里的弟弟妹妹们都会被无辜牵连。
“晚晴,朝堂纷争,我其实从未想过把你卷入。但眼下形势危急,我得把一些利害关系说与你听。一方面,你在府中内外行事都要格外谨慎,因为你是王妃,特别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盯住错处,我不想牵连你受罪。二来,知道这些污糟,你倒也能注重防范,要更好地保护你自己。”
林恒潇接着把他在御花园受袭、当街遇刺、宫内被人投毒、撞破三皇子毒计,帮大皇子娶苏解语,彻底与三皇子结仇等等诸事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给她听。教她如何在饮食住行各个方面,特别是府外和皇宫内保全自己;告诉她哪些人可以信任依靠,哪些势力是惹不起的存在;吩咐她在外人面前,特别是三皇子一派,一定要显露出与自己夫妻不睦,处处嫌弃针对林恒潇,对这份姻缘不满。
林恒潇知道,她越表现地厌恶自己,才越安全。
“苏解语真的是你想办法嫁给大皇子哒?”云晚晴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发问,离林恒潇的脸庞好近。
“我跟你讲了这么多要紧事,你最关心的竟然是人家的亲事???”林恒潇只觉得两眼一黑,脑壳炸裂的程度。
“嘿嘿,哎呀我都懂!好歹我爹也是个镇国将军,朝局那点尔虞我诈之事,我从小就见惯了。我爹和我都讨厌那些花花肠子,一肚子坏水,不干正事儿的文臣,所以其实没有逼着我嫁人,因为他说京中各家,找不到心思纯良的好孩子,哈哈哈”
“你就放心吧,我这身武艺,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定能保护好自己,和府内姑娘们!”云晚晴昂起骄傲的小脸,一拍胸脯。
“所以说,真是你帮大皇子娶哒?”
“云晚晴!你就不能正经超过一刻钟,快去睡觉吧~”
林恒潇也不知道是烧了几辈子高香,迎回了这个活宝王妃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