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林恒潇约了人,在”火焰山“的后院雅阁会面。等人的时候,林恒潇若有所思,跟清风说”咱俩想再赚点私房钱的买卖,可能已经有想法了。“
”主子,什么买卖?“王府自从开源进项以后,都是女孩子们在外撑起一片天。清风一直也想帮着二皇子做些营生,奈何没有机会。如若能重新开展一个项目,清风负责的话,那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今日让你约来的人,我思考了很久,京中竟然没有合适的会面之地。无论去哪家酒楼,传出去影响都不好。最后也只能定在咱们自己店里。虽说后院还可以安排的私密一点,我们也错开了不同的时辰进店。但总归是咱们丹阳王府的产业,被外人瞧见也是脱不了这层关系。“
”但将来,今日这种情形和私交需求会更多。以往我私下相交的那些,也都是不入流的微末朝臣。最多也就是在秦王府,与大皇兄一派的那些要臣会面,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秦王的派系,各方心知肚明,也没什么忌惮。“
”但与重臣私下相会本就是朝廷大忌,会被父皇、大皇兄所忌惮。所以我们应该有一个,适合这些朝臣要员们出入的场地,而我们前去也不会太过显眼。“
”主子,谢长远他只是刑部一个正五品的郎中啊。“
”他马上就不是了。“
谢郎中到达雅阁后,与丹阳王行过礼。虽说林恒潇素来是个不得宠的皇子,但好歹也是亲王至尊。每次都这么礼贤下士的相待于他,他心里本就十分的感激。如今刑部又在风口浪尖之上。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恨不得要跟刑部之人撇清关系,无人敢与他们扯上瓜葛。二皇子却前来相邀,谢长远其实自己也搞不清楚状况。
”王爷,现在别人避嫌还来不及呢,您今日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本王知道,刑部那些污糟之事,谢大人并未曾参与。“
”王爷您信臣?“
”我信!“
”不然今日也不会约你前来了。“
”王爷,您一个人信我又有何用?世人和陛下,满朝文武,他们会信我吗?“
”我会让他们信!“
”扑通“谢长远跪在了林恒潇面前,”王爷,您若真的肯救我,臣定当缬草衔环,誓死追随您!“
”谢大人,快快请起!你的为人本王心里有数。这么多年在刑部你凡事亲力亲为,雷厉风行,廉洁奉公。至于官阶停滞不前,那是因为刑部上面的那些人,那些利害关系压制着你。就连本王也替谢大人而鸣不平。“林恒潇双手扶起谢长远,接着说道。
”本王此次想相助谢达人,走上刑部尚书之位。不知谢大人您可愿?“
”臣何德何能,官轻势微,从不敢觊觎尚书之职啊。“
”谢大人无需担忧,本王定竭尽全力相助于你。一切交给本王去办,你只要告诉本王,你本人是否愿意即可。“
谢长远再次微颤着跪谢,”臣及谢氏满门,定永不相,忘丹阳王提携之恩!“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林恒潇这不仅仅是雪中送炭,这是给他送来泼天的富贵,和从不敢奢求的一步登天。
林恒潇与谢长远交谈了很长时间,也将刑部后续可用的人员情况梳理了一遍,相谈甚欢。
后续几日,林恒潇又去秦王府频繁走动。为大皇子出谋划策,助其趁机将刑部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安插朝臣。并建议仍由苏宰相提报人选。
大理寺与羽林军历经半旬的协同办案,涉及户部、刑部两部一众官员的朝臣纷争,终于有了定案。
户部一众冤假错案都已沉冤昭雪,唯户部郎中焦丙槐贪赃枉法案确有其事。但言过其实,罪不至死。革其职,家中男丁流放至岭南。郎中一职由原户部主事薛锦越级晋升顶替。而这个薛锦也是林恒潇相识于微时,并举荐给大皇子的。
而刑部,几乎正五品以上官员,全部涉及三皇子的党争谋权。扯出来各种无法见光之事,从尚书到郎中全部罢免,查抄、发配皆一律处置。这么大阵仗的查处一整个机构,将刑部连根拔起。这在大瑞朝还是头一遭。林澜晟作为君主,他感到羞愧,无颜面对百姓以及林家的列祖列宗。闹出这么大的风波,有失皇家体统之事,都出自于他的嫡子,三皇子林恒晏的手笔。众臣可罚,他的这个一直给予厚望的儿子,又该如何处置呢?
罚的轻了,无法向文武百官交代;罚的重了,又会影响这个嫡子的未来。皇帝最后还是心疼这个嫡子,为三皇子仍留余地。
只罚晋王革去手中一切统领事务,禁足于晋王府中一年不得参与朝政;罚俸三年;在府内日日抄写圣贤君子之书,以修德行。
对于圣裁结果,大皇子一派众人,内心是失望的。没想到皇帝对三皇子有如此纵容的底线,想来对于这个嫡子,皇帝给予的期望,可能比对三大皇子还多。
而林恒晏听闻父皇的决断,当庭感激涕零、痛哭流泪。一边懊恼忏悔,一副定然改过自新的样子;一边嘱托父皇照顾好身体,儿臣禁足府中的日子,不能日日向父皇请安,请父皇相信,儿臣定不让父皇再失望的父子情深。
皇帝闻之动容,作为父亲他也舍不得儿子受罚。但他闯下这样的祸事,这点苦头都是轻的。皇帝只希望他是与兄弟相争,一时糊涂,不是故意威胁皇权的。这段时间让他好好在王府内反省,也许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修身养性的成长。
这些朝臣都是历经世事有阅历的老狐狸,眼见三皇子并未得到太重的惩罚,只能趁热打铁重新扶植邢部的力量。苏相及众臣举荐刑部郎中谢长远,为人刚正不阿,廉政奉公,颇有政绩。也从不参与派系纷争,是此次刑部的一股清流,堪任刑部尚书之职。
刑部重创如此,也确实无人可用。外加皇帝对此人有一定印象,确实是个精明能干之人。朝局如此动荡诡谲之时,也应该树立一个清流榜样。给那些清正廉洁,真正脚踏实地做事的官吏,一个只要勤政爱民、克己奉公,就能官运亨通的希望。
谢长远就这样从正五品的郎中,越级成为当朝正二品刑部尚书。而原来刑部那些更没流的主事、照磨、检校、司狱,都按照林恒潇私交甚好,和谢长远保荐的二人合议的名单,推荐入了大皇子的门下。都在这场乱局中获得了新的生机,纷纷越级晋升,补了刑部上面的空缺。
两部相争,以秦王一派反败为胜而告终,大皇子对林恒潇的信任和感激更胜从前。而林恒潇也终于踏上了这个朝局的舞台。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但他在刑部有了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