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罗使者惶惶不安的离开京师,他感受到了,乾朝和他们暹罗的史书中记载的大明朝有着极大的不同,也或许是如今的乾朝是一个刚刚建立的帝国,而且开国之君还在。
因此,使者决定先返回暹罗,他的建议,便是让国王在这个时候,不要和中原王朝进行硬碰硬。
他们暹罗距离中原的统治中心太过遥远了,中原王朝不可能一直强盛,总有一天他们会衰弱下去的,这个时间,也许是一百年,也许是两百年,但是只有暹罗还在,那么他们总有一天,可以摆脱乾朝的控制。
就在暹罗使者离开京师时,远在渤泥的郑成功,他终于修好了破损的战船。
而在修船的这个时间里,三万步军协助渤泥国平定了叛军,几千叛军,既无铁甲,也无火器,个个还身材矮瘦。
即便郑成功的步军并不算精锐,但打这些土兵,也是轻而易举,这一仗,孟浚所派遣而来的步军甚至都没有出动过。
渤泥国之君博而基亚马罕,在得知乾朝大军轻而易举的剿平叛军后,喜不胜收,当即大开府库,想要赏赐平叛大军,只是这个行为,被张顺和郑成功两人一致回绝。
马罕还有些疑惑,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又或是自己给的钱不够多,因此,马罕私下里派心腹去请教张顺。
张顺听见此人实在有些不开窍,于是对马罕心腹说道:“天子之军,出征讨逆,私下犒赏,乃大忌也!”
张顺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直白了,但是马罕的心腹竟然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气的张顺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等皆是天子之师,汝主越过天子,厚赏三军,这难道是有篡逆之心吗?”
这句马罕心腹听懂了,他吓的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主不可能有此心思,这……这这!!!”
张顺示意其不用激动,表示自己和南安郡王都知道渤泥王的为人,所以让渤泥王宽心。
当心腹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说给马罕后,马罕吓的脸都白了,现在大军就在渤泥,看他们打叛军跟打小孩一样,这要是调个头,过来打自己,那不是轻而易举。
马罕吓的连召群臣,商议该如何补救,而群臣纷纷表示,应该遣使携带重礼,向天子谢罪。
而马罕听闻乾朝的藩属国中,大部分都有设立驻藩属将军,大臣二职,于是又上疏孟浚,请求天朝在渤泥设将军,大臣,又请天朝之军,移驻渤泥,请为庇护。
不提渤泥苏丹的操作,郑成功在修好战船后,再次亲提大军,准备攻伐巴达维亚,而这一次,郑成功用大量的福船运输步兵。
因为荷兰舰队基本已经残了,步军登陆将不再受到威胁,因此,郑成功决定绕过炮台,等步军上岸后,再用步军攻克炮台,届时水陆围攻巴达维亚,岂不是易事。
郑成功大小战船百余艘,福船以及各类运输兵员,补给的船只有两百余艘,步军登船者有八千六百余人,庞大的舰队浩浩荡荡巨舰连樯,规模浩大的驶向巴达维亚。
谁知天不遂人愿,舰队行至半途,忽遇狂风暴雨,风号海啸之声,震耳欲聋,波涛汹涌之势,使得战船于惊涛骇浪间,如飘零之叶,摇摇欲坠。
张顺见此情形,神色骤变,随即急令各船,言:“速取绳索,每两三船首尾紧缚相连!各船稳舵固帆,胆敢擅自奔走者,军法处置!”
这一次的暴风雨太大了,再熟悉海上的老水手也无法百分百的准确无误,郑成功脸色极为难看,这种风暴,如果都是他脚下这般庞大的三桅炮舰,那自然是抗的过去。
可是这一次,随军而来的,有大量的辎重,补给,以及运兵船,这要是出了大纰漏,无论是对郑家,还是朝廷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诸船虽奋力抵抗暴风雨,然而直至次日,晴空当日时,仍有近三成战船或被狂风吹翻,或是被风暴吹的不知驶往何处。
而船上兵员,亦无法抵挡天灾,溺死者不计其数,竟折损近三千余人,郑成功目睹此惨状,痛心疾首,但却无可奈何。
舰队和步军遭遇暴风雨,补给,兵员,战船多有破损,这种状态下,已经无法攻下巴达维亚,郑成功无奈之下,只得收拾残军,率余部战船,狼狈退回渤泥,暂作休整,以图后举。
乾军水师遇到风暴一事,被巴达维亚总督如翰燧格所知,而如翰燧格能够知道,也是因为有一条船竟被风吹到了巴达维亚附近的海域中,还被荷兰的巡逻船所俘获,连同船上的七十余人,尽数被俘。
如翰燧格听到这,笑的极为开心,他对着残废般的舰队司令奥普达姆,兴奋的说道:“亲爱的司令官,上帝似乎已经站在我们这边了,自大乾人,在进攻我们的途中遇上了大风暴。也许这场风暴已经把他们大部分战船都送入海底了。”
奥普达姆耸了耸肩,回道:“总督阁下,上帝当然和我们站在一起,难道上帝还会保佑那些异教徒吗?”
“哈哈哈,赞美上帝!”
如翰燧格很高兴,因为在审讯中,他已经知道了,乾军这一次的进攻,应该是用了乾军大部分的力量,乾军想要再次发起进攻,在如翰燧格的预计里,最少也要一年,而这已经是如翰燧格往最坏的结果预计的。
只要拖的越久,荷兰本土的援兵就越有可能抵达,虽然现在本土和英国的战争一触即发,但是如翰燧格认为,本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巴达维亚,时间越久,变数也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