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娟点头:“他干啥了?是不是偷东西了?”
街道办的红袖章大妈没好气道:“我们街道最近正在进行讲文明、树新风,整个街道办辖区,不准出现盲流和小偷小摸乞丐之类的。
你儿子公然睡大街上想干啥,是想让上头领导说我们不作为?眼睁睁看着孤儿流落街头都不管?
外地婆娘,我们这里可是京城,不是你们乡下的犄角旮旯,可以随便丢孩子!”
余娟瞪着周晓磊,心里失望至极。
这个犟种!宁愿睡大街都不愿意去秦凤仪那里,她就不信了,秦凤仪能做的那么绝,将无家可归的小孩子赶走。
只要周晓磊留下,她就能顺理成章回去,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余娟跟人赔礼道歉一番保证后,这才带着周晓磊出来:“你怎么不回那边家里?非得在外头吃苦?”
周晓磊闷声道;“我是你生的,是你亲儿子,你必须管我,太奶奶没义务再养育我!”
“小王八蛋!”余娟那口气又不顺了:“你咋就这么不会变通,你太奶奶那么有钱,咋就不能......”
“呵呵,你可真是想的美!”周晓磊一脸瞧不起她的模样:“就你干的那些事,咋还好意思往我太奶奶跟前凑?”
余娟被周晓磊气的没办法,又不敢出手打他,生活还要继续,没办法,余娟只好去了附近一家招待所给人打扫卫生,一个月65块钱,中午还管一顿饭,也算解决了母子日常危机。
宋茵陈带着秦墨去学校见周晓磊:“咋样?她有没有为难你,不让你上学?”
周晓磊撇撇嘴;“她倒是想,是我找了街道办天天去给她做思想教育,不能待在家里闲着不干活儿,她这才去找了个工作!
对了,我太奶奶咋样了?”
刚子叔跟他讲了,那天他妈走后,太奶奶就气病了,这几天,周晓磊一直很担心。
“没事的,你太奶奶就是惦记你!”宋茵陈安抚道:“街道办有没有因为你们是外地人,故意找麻烦?”
周晓磊摇头:“王奶奶那个人还是蛮好的!”
街道办红袖章王大妈对余娟很是忌讳,一个单身女人,一天到晚不上班不工作是想干啥,难道还想挣那躺着就来的舒服钱?
可不能丢那脸,你要么滚出京城,要么就去给我上班,反正在咱这辖区里,就不能允许你这样伤风败俗的存在。
宋茵陈拍拍周晓磊的肩膀:“辛苦你了,父母我们没法选择,当他们不能做好为人父母的本分时,做子女的就要努力纠正他们的言行举止。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小姨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我给那三家饭店老板都打了招呼,你没钱随时可以去找他们拿钱,干啥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知道不?”
“嗯!”周晓磊眼睛酸酸的:“小姨你放心,我已经是大人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秦墨抱着周晓磊:“磊子哥哥,我好想你,你啥时候才能回家啊?”
周晓磊摸着弟弟的头,他也想回家啊,有太奶奶和张奶奶的疼爱,有可口的饭菜,有暖和的被窝,而不是每天都跟余娟斗智斗勇。
将将迈入10岁的大龄儿童,突然心生沧桑,他的快乐童年消失了,在母亲回来的那一天,就被迫长大了,要承担起属于男子汉的责任。
宋茵陈瞧出了孩子眼里的沉痛:“别怕,三年时间很快的,等到初中,你就可以住校了,她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你放心,小姨不会让她带着你离开京城的,有小姨和太奶奶在,你不用害怕!”
宋茵陈跟周晓磊说了好一阵话,才带着恋恋不舍的秦墨离开。
周晓磊抹了下眼睛,他不会被困难打倒的。
等张令香出差回来,听说秦凤仪被余娟气病了,那火就压不住了,直接找到余娟家里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你这种人,跟你讲道理,那就是白费口舌,横竖你都听不进去,我今儿来,就告诉你一句话,你奶不欠你的,更不欠余家和徐家。
相反,当年是你那个妈和你继父,害死你爷爷和你父亲,那是仇人不共戴天,没把你再关进去,已经是念着情分了。
你再敢来惹你奶,我老太婆拼了半条命,也得把你送进去,再进去,你就别想出来了!”
余娟捂着脸不敢说话。
她敢跟秦凤仪、宋茵陈横,那是因为,到底沾着血亲,可张令香不一样,她厌恶余娟,不会由着她,这一点,余娟还是很清楚的。
余娟消停了下来,周晓磊也轻松了许多,专心投入到学习中。
余娟不做饭,他就去人家店里吃,反正就是不会如余娟的意,做一个孝顺好儿子。
小小年纪的他,就已经想的很通透,余娟的儿子不好做,要想做个孝顺儿子那更是难如登天,既如此,不如照着自己的心意过日子。
秦凤仪偷偷看过孩子几次,见他小脸肉乎乎的没瘦没吃苦,心里才算踏实些。
宋茵陈私下去找了招待所的老板,让他帮忙盯着余娟,别让她作妖。
老板是知道宋茵陈的, 对这位宋总的话,简直奉为圣旨,将余娟盯的死紧,倒是让余娟没了作妖的机会。
年底,败走京城的方母再次进京,这一次,她是来参加儿子儿媳的婚礼的。
当她看到姚冰几个哥哥时,相信了姚冰那生儿子的理论,看来,要是将来姚冰不能生儿子,这问题,还真出在他们老方家了。
还好,她早有准备。
方少平瞧着他妈翻了半天的裤兜,从大棉裤二棉裤里头扒拉出来的东西,皱眉问:“妈,你这是啥呀?”
方母凑近方少平小声道:“儿子,这是妈去咱们隔壁县马大仙那儿求来的生子秘方,说了,保管生儿子,你和儿媳一起吃!”
方少平一脸无语:“妈,你别胡闹成不,这玩意儿那是能随便吃的,也不怕不干净中毒!”
他说完随手一扔,就将那符纸给丢了出去。
“哎,哎!”方母气得大叫:“哎呦,我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