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千的话语仿佛拨云见日,让刘华与刘山恍然大悟,他们原本的思维固化了,觉得形象好的销售员指的就是女性,根本没想到长得帅气的男人也可以当销售员。
如果不卡性别,那招聘时的人选就多了很多,在店铺开张前应该能把人找齐。
“千子、华子、大山,你们都在这儿呢!”正当三人交谈之际,刘保才带着一名青年男子步入房间。
“呐,这就是马正松,我今天去马家村找他弄承包合同,他知道你在住院后,硬要来医院看你,所以我就带他一起过来了。”
在刘保才的引荐下,马正松上前几步,轻轻放下手提的一篮土鸡蛋,话语温文尔雅,“刘老板,这是我母亲养的鸡生的土鸡蛋,给你补补身体。”
刘千侧首,细细打量着他。
大约二十四五的年纪,头发是现下大城市流行的三七分长发,两弯眉浑如漆刷,黑眸锐利深邃,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薄唇微启,若隐若现的微笑流露出他的自信与智慧。
他的身形修长挺拔,衣着朴素却又气度不凡,浑身散发着一股与众不同的独特气质。
面对刘千的视线,马正松没有丝毫胆怯,背挺得笔直,任由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游走。
望着他那份超脱年龄的从容,刘千内心暗自感叹,有些人生来便是领袖人物,马正松尚且是个初出茅庐的大学毕业生,那份气质已与众不同,也就不难理解他日后何以成为国内顶尖律师之一。
“马正松,你好。”
刘千从病床上起身,走到马正松身边,朝他伸手,笑着打着招呼。
“刘老板,你好。”
马正松礼貌地回握。
“千子,这是小马帮忙拟定的合同,你看一下,要是没问题的话我一会儿就跟人把合同签了。”
刘保才掏出一份鱼塘承包合同递给刘千。
虽然刘千先前说了,承包鱼塘的事交给他全权负责,但刘保才还是觉得要让刘千看看合同才放心。
“不用看了,马正松拟定的合同我放一百个心,保才叔你直接拿去给那些人签字就行。”
刘千的回答却出人意料,他竟是连看都没看一眼合同,直接无条件相信马正松。
马正松对此突如其来的信赖感到了一丝困惑,迟疑片刻,认真道:“刘老板,我还是建议您看一下合同,我虽法学出身,但实践经验尚浅,恐有疏漏,未能完全满足您的要求。”
他对自己的专业技能很有信心,但作为雇主的刘千不查看合同,实属罕见。
“不需要,你的实力我很清楚。”
刘千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示意他坐下来聊。
马正松眉头拧的更紧了,盯着刘千看了又看,心中无比疑惑。
怎么感觉这人似乎很了解自己似的?
可他很确定并不认识刘千啊!
一个陌生人,突然找上门要他帮忙拟定鱼塘承包合同,还给出五百元的高价。
现在更是连他拟定的合同都不看一下,直接就采用,话里话外对他都是无条件的信任。
这怎么看怎么奇怪。
难不成这人接近自己,是有别的目的?
“放心,我就是个正经生意人,找你也没别的意图,就是单纯的欣赏你的才能。”
看出马正松的困惑,刘千笑着说道。
“刘老板,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
马正松看着刘千,疑惑问道。
刘千摸着下巴,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想聘请你为我们的法律顾问,月工资一百块,也不要你每天按时上下班,只要在我有法律需求的时候帮我就行了。”
月工资一百块?
还不用按时上下班?
马正松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安康县这样的小县城,居然有人愿意给他提供这般待遇的工作,他没在做梦吧?
马正松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样的好事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落到他身上,刘千这样帮他,肯定是有目的的。
他必须要搞清楚刘千的意图,才会考虑接不接受这份工作。
“刘老板,虽然我的确很需要这样一份工作,但我跟你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这重要吗?”
刘千笑着眯了眯眼,“我掏钱,你出力,我得到了你的帮助,你有钱给母亲治病,不就好了吗?”
“不,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马正松摇了摇头,严肃的说道:“我现在的确很缺钱,也很需要这份工作,但你若不说清楚你的目的,我是不会帮你的。”
“身为一名律师,我有我自己的原则,绝不会为了钱,去做任何不正义不道德的事情。”
上学的时候,马正松就听导师说过,有些人会花大价钱聘请律师帮自己去钻一些法律上的漏洞,以此来谋利。
现在他十分怀疑,刘千就是想这样做。
“如果我愿意花钱给你母亲治病呢?你也不愿意帮我?你的原则比你母亲的性命更重要?”
刘千眼睛直视着马正松,抛给他一个直击灵魂的拷问。
马正松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心中的天平始终无法做出判决,一边是自己身为律师的原则和初心,一边是养育他、教导他的母亲。
刘千没有催促他,只等他自己做出决定。
马正松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内心无比煎熬。
过了许久,他终于做出了决定,抬起头,眼神痛苦却又坚毅的看着刘千问道:“刘老板,我母亲的病一共需要花费三万块,你真的愿意给我这笔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