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医院。
陆依蕊的手术进行了近十个小时,医生已经送出了三次病危通知书。
终于在晚上七点多,陆依蕊推出了手术室,但又进了重症IcU。
医生叮嘱,家属等候在IcU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陆鹏程和李志军两个大汉,已经哭成了泪人,哪里还有军人的样子。
只有方大雷还默默坐在一边,大口大口吸烟,医院有事情也只有找他。
一句话,只有他还是一个正常人。
所以,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能离开医院的。
就在这时,方大雷接到了易强的电话。
在方大雷的印象中,易强就是刚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富家子弟,有几个钱,没什么真才实习。
并且,他心里对易强这种纨绔子弟是拒绝的。
老二的老婆,就是被一个富家子弟霸占去的。
但易强毫不犹豫就给了他100万,让他们三人的掌上明珠能够得以手术,而他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他还能说什么。
易强说了要来医院,他正在考虑怎么拒绝易强。
就在这时,方大雷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
他怎么知道蕊蕊住院手术?
方大雷在脑子里认真的把今天与易强交往的过程过了一遍。
自己从来没有暴露过蕊蕊生病住院。
可是,他却知道这些细节,那么,他是什么人?
会不会是王鼎找人报仇来了?
王鼎,就是曾经欺负陆鹏程老婆的那个富家公子。
不对,如果王鼎找人来报复,那肯定得偷偷摸摸,哪里会这般大张旗鼓!
方大雷心里正在百转纠结。
这时,IcU门开了,一个医生匆匆走了出来:“陆依蕊家属,哪个是陆依蕊家属!”
三条大汉同时扑了过去:
“蕊蕊怎么样了?”
“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身子往里缩了缩,声音里透出畏惧,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面对这三个像猛虎样的汉子,如果不害怕那就不是正常人了。
况且现在医患矛盾尖锐,医闹事件屡出不穷。
也正像医生预料的那样,李志军大喝一声,就要扑过去,还好方大雷早就预防,一把将他按住。
李志军只能破口大骂:“你们是吃什么长的……”
而陆鹏程早就跪了下去,一把抱住医生的大腿:“求求你,求求你……”
方大雷也想发火,原来说没钱不能治,现在交了五十万,却是这样的结果。
但是他知道,发火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尽量按住火山口,冷静的问道:“还有什么办法?要多少钱?”
医生已经吓得快尿裤子了,走又走不了,留下来又怕挨打,说话的时候,舌头都在打结:
“对不起,不是,钱的问题……”
就在这时,走廊上响起了一个声音:“让我看看。”
声音不大,平静得没有一丝波纹,但就是每个人都听得非常清楚。
方大雷回头,就认出了易强。
“老板……”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每说一个字,他的鼻子就一酸,一种想哭的冲动。
只是他的克制能力非常强。
“什么都不要说了,”易强摆摆手,然后把手伸向医生:“医生,给我病历!”
医生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脸色一敛,说:“对不起,病历是医院的内部资料,不能外传。”
易强伸出的手没有缩回,只是加重了语气:“请以病人生命为重,珍惜时间,如果手术没有问题,而时间来得及,病人也许还有救。”
“所以,请给我病历!”
易强说得很慢,很有力量。
但医生肯定是不会把病历交给一个不明身份的人的,万一这家伙是做自媒体的呢?
医生一边往里缩,一边说,声音越来越小:“我,我不能做主,要向院长申请……”
如果不是大腿被人抱住,他早就跑得没影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志军冲了上来,一把拎起医生的领子:“拿病历!”
“你敢说一个不字,我拧下你的狗头!”
陆鹏程也从地上爬起来,哭诉道:“求求你,求求你……”
然后,他又看到了易强,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但他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把抓住易强的膀子:“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救救蕊蕊……”
易强神色平静,只是再次把手伸向了医生,医生吓得两条腿不停打抖,哪里还顾什么医院规定:“好,好,我去拿……”
而里面的护士也早就捧着一个厚厚的病历夹出现在IcU门口。
易强伸手拿过,便翻阅起来。
这个时候,陆鹏程,李志军就像两大金刚,一左一右护卫着易强,生怕易强翻看病历的时候被人打扰。
约莫四五分钟,易强便合上了病历,说:“问题可能不算特别严重,不过,一切还得看了病人再做结论。”
“谁给我找医生要一包金针。”
易强便走进了重症IcU,还好,这是一个独立IcU,不会影响别的病人,而医生护士已经跑得远远的,他们唯恐被这群无知者伤到。
陆续还有一些医生,管理人员赶到。
保安全副武装,就要冲过去捉拿犯人。
院长在听取了主治医生的汇报后,拦住了保安:
“确保咱们人不受伤,至于医疗设备,他们要砸就让他们砸好了。”
他又指着保安队长说:“通知市特警大队,多带人,多带防爆武器。”
“犯罪分子人不多,但一个个看起来都穷凶极恶。”
“今天我就拿这一个案例教育一下所有的医闹分子!”
一个护士报告说:“院长,他们说要金针。”
院长嘴角抽动了一下,满脸蔑视神色:“给他们,不要激怒他们!”
“在特警大队到来之前,满足他们一切要求!”
而重症IcU室内,易强望闻切一套程序做下来,然后看向陆鹏程三人。
方大雷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他就认为这个年轻人装逼,但人家似乎并没恶意,所以还是关切的问了一句:“老板,怎么样?”
陆鹏程眼泪又流了下来,他现在就想抱着女儿,但他又不敢动,就像怕吵醒熟睡的女儿一样,他声音也特别小,像在哀求:“请你一定要救我女儿……”
李志军却满脸怒色,两只拳头捏得咯咯响:“说,几成把握!”
仿佛只要易强说没有把握,就会一拳打碎易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