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放开她哥三步两步地跑到霍译廷面前跪了下来,她抬起头看向霍译廷,哭的梨花带雨,“霍先生,你救救我大哥吧,现在缺医少药的,我大哥无法得到很好的救治,稍有不慎,我大哥可能连命都保不住,而这个女人不光是伤害我哥的凶手而且她还吃人,您千万不能放过她呀。”
霍译廷看了一眼哭的哀哀戚戚的李慧,绕过了她,走向了阿春,阿春挣扎着站了起来,脸上依旧带着笑,嘴里仍然嘎吱嘎吱咬着肉,挑衅地盯着走近她的高大男人。
她知道这个男人很厉害,但是她不怕他,她勇敢地对视着霍译廷的眼睛。
霍译廷走到她的身前,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伸出手来,阿春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打她,可是霍译廷只是把手放在她的嘴边,“吐出来。”
阿春看着男人不动,男人用更加严厉的语气命令道:“吐出来,马上。”
阿春有些畏惧男人的气势,赶紧把嘴里的肉吐到男人的手掌上。
霍译廷看着掌心那块被咬得恶心至极的肉块,还真不小,可见这个女人有够凶狠,霍译廷把手里的肉块远远地抛了出去,他看向阿春,“我给你个机会,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春惨笑着看着他,“我说的你会相信吗?”
“信不信在我,说不说在你,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阿春倔强地看着霍译廷,“我说他要强奸我,你会信吗?你不信也没关系,我根本不在乎,你们都一样的,我们在你们眼里就是垃圾,我讨厌你们。”
说完,她死死地看着霍译廷,意思是我都说完了,看你怎么处置我。
这时李慧冲了过来,“你撒谎,我哥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呢?况且你长得那么丑,我哥瞎了才会看上你。霍先生,一定是她趁我哥不备袭击了他,像他们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霍译廷没有理会李慧,他看着阿春不甘的眼睛,说道:“用虚张声势掩饰自己内心的虚弱,用玩世不恭应对内心的仓皇。自以为看透了世情,自暴自弃,对人对事消极以待。
阿春,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我也不在意,但是我希望以后你能正视自己,生活并不总是坏的。”
听着男人的话,阿春怔住了,她没到听到男人的责骂与羞辱,在批评的同时给了她信任,这人相信了她,顿时阿春所有伪装的坚强都好像都被戳破了。
她无力地跪在雪地上失声痛哭,好似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随着眼泪流了下来。她多久没有哭过了,原来她的眼泪依旧的咸的。真好,她终于又有了知觉了,能再次品尝出人生的苦涩与甘甜。
李慧不敢置信,在霍译廷经过的时候,她一把抓住了霍译廷的衣服,急切地说到:“霍先生,您不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的,她重伤了我哥哥,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霍译廷淡淡的看着她的手,在霍译廷的冰冷注视下,李慧害怕松开了手,“李慧,让你哥把裤子穿好了。”
大家被说的一愣都看向李伟,李伟的裤子不知道是用什么皮子简单缝制的,裤子鼓鼓囊囊的堆叠在外衣的下面,很明显没有提上去。因为上面的毛皮外衣很长,所以裤子大部分被遮住了,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大家明白了,可能阿春说的是真的。
李慧着急辩解,“一定不是这样子的,也可能是我哥在挣扎过程当中不小心…”
她的话霍译廷冰冷的目光当中,慢慢的弱了下去。
霍译廷看着她,“李慧,在我的队伍里什么人都可以有,但唯一一种人不能有,就是心术不正、恃强凌弱的人,所以你们离开吧。”
李慧拼命地摇着头,“霍先生,这不公平,我哥也许做错了,但是、但是这种事情现在很常见的,根本没有那么严重。况且即便是末世前,我哥也顶多算是个强奸未遂,而且他被那个女人伤得那么重,这属于防卫过当,我哥应该算是受害人了。
您不能把我们赶走,如果我们离开了队伍,我哥这么重的伤根本没有办法活下去的,我哥他罪不致死呀。”
李慧是真哭了。
霍译廷不为所动,“你说的有道理,只可惜我不是法律,对于事务的判断我有我的规则,你们既然想留在我这里,那么就必须接受我的规则。”
他要看向呆愣在那里的王晴,“我曾经到过西北,不过那时候你已经离开了,我住的屋子还是你曾经住过的,初一跟我提起过你,她跟我说你为人很不错,就是有些太过于单纯、胆小,不经世事。
不过我想你能活到现在,那些单纯胆小早就应该已经消失了,你身边的人是什么样子的,我想你心里应该很清楚,看在你跟初一的同学情谊,我给你个机会,你可以选择跟我走,抛下现在困扰你的人和事,当然你也可以做另外的选择,我不强求,你自己考虑。”
说完霍译廷大步离开了,左奔等人都跟了上去。
看着霍译廷远去的背影,王晴的眼睛突然模糊起来,她知道这仍然是那段短暂的同学情谊带给她的余泽,她也清楚霍译廷给她的机会是多么的宝贵,这是多少人死也要拼命抓住的机会,她应该抛下这里不顾一切地跟着霍译廷的队伍走,可是如果她走了,卓健怎么办?
她看向身边的卓健,而卓健也正一脸痛苦的看着她。
阿春这边,年长的女人跑了过去,一把抱住阿春失声痛哭,那哭声带着解脱,带着释然。阿春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那个男人如同黑暗当中的一道光照进了她的生命,她的人生不再是无尽的黑暗。
她任由女人抱着她,轻声说道:“阿素,也许我们还可以当人的,我们不是禽兽。”
卢素拼命地点头,罗原走了过来,把二人紧紧地抱住,眼泪也流了下来。